千念一把钟訫小心地扶坐到沙发上,然后他才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白皙的脸上越发透白,声音也有些无力的飘忽:“你闹够没?”
这声轻叱毫无力道,甚至听起来还有些轻柔,但这句话听在柳丝丝耳中却如惊雷一般。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她的老板,美艳的脸庞愤怒、委屈、隐忍。她美丽的大眼睛凶狠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她的老板竟然为了云家人训斥她了。
她盯着云起仙的目光眨也不眨,仿佛要在云起仙的身上看出两个能够要了他命的血洞。
钟訫被看的不由抓紧了沙发,她紧抿嘴逼着自己不去回避敢伤害她的女人。
在柳丝丝的的压迫下,钟訫觉得她头顶仿佛被压了一座大山,沉重的她几乎抬不起头来。
钟訫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她已经能听到自己犹如漏气的气球一般,出气多进气少,所以胸中越发憋闷。
“柳丝丝!”千念一忽然怒喝出声:“你是不是想让我死?”
一直在紧紧怒视着钟訫的柳丝丝被喝的身体忽然颤栗,她转身抬起明亮的大眼睛望向老板。
她略施淡妆的脸上看不出气色变化,但她的肩膀却是有些微微颤抖。
她咬紧下唇直直地盯着她的老板,千念一面容清冷,眼神无波的回视着自己的助理。
老板他看自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柳丝丝忽然转身向外跑去,她跑的又急又快,甚至不停地按了好几下房门的开关,在房门打开的瞬间,她就把自己细长的双手插了进去,然后大力向两边扳去。
望着生气急急离去的身影,千念一忽然松了口气跌坐在了沙发里。
他神情有些迷离,然后伸出右手在沙发上摸了起来,直到摸到钟訫死死抓在沙发上的手才停下。他把手覆上云起仙的手背,然后把身体缓缓靠在了沙发上。
他靠着沙发闭上眼睛:“丝丝是我捡来的。”
他语气舒缓,声音轻柔,像是在给要睡觉的孩子讲睡前故事,催眠着听者的每根紧绷的神经:“她是两年前我在非洲义务志愿期间遇到的,当时她从刚果河流其中一条支流的的河里被冲到岸上,我当时刚好乘坐汽艇返回医疗队所在基地,于是把她救了起来。”
随着千念一的讲话,钟訫急促的呼吸渐渐缓了下来。
冬熠少年瞪大眼睛看着他的千哥,千哥看起来很累,可他身上的气息却让人感到他并不需要别人照顾。
冬熠少年握着拳头紧了松,松了又紧,千哥在讲柳丝丝那个疯女人的来历。
“两天后她醒了过来,但是她却不记得她是谁,她为什么会被河水冲到岸边,甚至以前的所有事情都记不起丝毫。”
“但是她看起来跟正常人完全没有区别,我可是一点儿也没看出她是个失忆的人。”冬熠少年在旁边提出自己的疑惑。
“嗯。”千念一微不可闻地应了声:“她只是失去了对以前经历过的事情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