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发凉了,带着可暖和?”他系好她领上的披风带,她撩眉道,“谢谢。”他低头紧瞅着她道,“这便是你的道谢?”她眨着眼眸瞧了他半响,旋即踮起脚尖,轻触了一下他的唇,脸红心跳道,“这个可妥?”
他眼底闪出一丝红色欲望,深情似水般搂她入怀道,“太少了。”语毕,便双手托着她的腰身,唇探入她的口中。千雪闭着眼眸享受着这一刻,隐隐约约间,他在她耳边低沉道,“我想要你!”
千雪忙推拒着他的胸,瞠目望着他,不敢应承。耶律斜轸淡了黑眸,拉她坐在身边的太师椅上,自个儿则蹲在她膝前,握着她的双手道,“我知道你从没把上京当做停留的地方,你想家,想亲人,倘若没有咱们,恐怕你早已毫不回头的离开了。可那****说要嫁给我,我心中无比的意外高兴。终于有个人可让你留下了。我本想当下便去向太后要你,但你的若即若离和犹豫却让我止步了。直到你三番五次的受伤,几近挣扎在生死边缘,我才做了决断。不能再让你离开我半步了,雪儿,我已经等了六年,难道你还要让我再等六年?”
千雪低头瞅着他真挚的眼眸道,“我……没有准备好,上一次稀里糊涂的,可不可再给我些时日……?”
有些事,有些人,她还未来得及的想清楚。
“你不想要一个属于咱们的孩子?让他每日躺在你怀中,围着你转,像你喜欢凄凄,凄凄喜欢你那般?”他皱眉道。
她心中咯噔一下,她可以吗?她和他之间隔着千年的时空,她会生育吗?真的会在这里留根吗?她心生余悸,从不愿自己去想。
他见她纠结,甚至有些恐慌的模样,旋即起身,拥她在怀中道,“等你想好了,咱们再谈。”
她仰着头,疑惑般的样子。他挑着她的下巴戏谑道,“我不会勉强我的雪儿做任何事。好了,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否则我真的会把持不住……”
她忙溜出他的怀抱,眨着眼眸道,“你一定饿了,我去给你弄你最爱吃的,我叫厨房里都备好了呢。”说完,她快步退出他的寝屋,谁知她匆匆的步伐在门口结实的撞了一个人影,害她猛地被反弹了回来。幸得那人手快,及时拉住她,否则她便和身后的门栏亲密接触了。
耶律休哥皱眉道,“作甚么慌张如此?”她瞪了他一眼,逃也似的逃走了。
耶律休哥莫名看向耶律斜轸,耶律斜轸只淡淡一笑,瞅着那抹纤细的背影,默默不语。
“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千雪坐在窗边,独自叹着外面的桃花落叶。
“这词极好,却不免凄凉了些。”身后传来一把好听的声音,千雪转眸,忙起身作揖道,“千雪见过王妃!”
萧稚起手道,“我来不会打搅了你才好?”千雪摇头,忙叫人上茶,萧稚握起她的手柔声道,“只与你说几句话,姑娘切莫忙碌。”
千雪与她坐在木桌,萧稚道,“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姑娘本是开朗之人,何苦读如此悲凉之词?”
千雪抿唇道,“不过闲来无事,随意感叹。”萧稚温润一笑问,“住在府里可习惯?”她点头道,“本是千雪该去拜访王妃,几次却迈不开步。”
萧稚慧心道,“姑娘心事我岂不知。保宁末年,王爷从白驼铃回来,书房里便多了一位女子的画像。可没过多久,便被摘了下来。乾亨元年,王爷去了趟汴梁,那女子的画像又被挂了起来,却没有眼睛。之后的每逢冬日落雪季节,他总会站在雪地里许久,终一次,我忍不住,为他撑了伞,他躲开淡漠道,她总喜欢这样的雪色,亦不知冷不冷?那时,我才明白,你已深深刻在他的心里。后来,我便向多人打探关于你的一切。你的情义,你的善良,你的忧愁,你的被动,多少我是知晓得。你不愿见咱们,我是知道的。你虽住在了府里,却有诸多心事。王爷又是个不善表露情感之人,我自是不懂你们之间的情意,也不过是我把它想得简单了些。姑娘是明白之人,放下过往,真的很难吗?”
千雪低眉,喃喃道,“只千雪心中有太多的纠结,太多的矛盾,自行无法解开,害怕得到的,畏惧将来的,乱于心中。”
萧稚明了道,“许是时间的问题。我相信姑娘有解开的一日,只莫错过该有的恩爱。”
千雪眼眸直直地盯着房顶,左右横竖睡不着,脑中尽是白日里萧稚的言语,“恩爱?难道真的要做他的女人,哎,前路漫漫无期呀……”
千雪侧过身子,胡乱的思着,正欲迷糊之际,忽觉得身后有人,猛地转身,原是耶律斜轸穿着里衣坐在她炕榻边。他眼神示意她往里挪挪,她坐起身缓缓向里动了动,他脱了靴,上了榻,瞅着她道,“忙了一整日,真的很困。”他拥着她一同躺下,瞧着她戒备的眼神,认真的模样道,“我真就那么怕人?”
她低笑,默盯着他。他轻抚着她的脸庞柔声道,“抱着你的感觉真好。”她笑着,放他的手臂枕在头下道,调皮道,“以后这个便是我的枕头了。”
他紧紧拥她在怀,含情脉脉,“只要你高兴,作甚么都好。”她抬起眼眸,见他已闭了眼休息,她瞅了他半响,拉高他身上棉被,悄声在他耳边道,“耶律斜轸,真的谢谢你!”
晨曦的光隐隐透进窗户,千雪睁开眼眸,见耶律斜轸还沉睡着,缓缓起身,穿了外衣,然后叫人打了水,放在外屋。刚梳妆完,他便醒了。起身,瞅着她在屋内收拾的身影道,“你每日都如此吗?”
千雪转眸一笑道,“自个儿收拾,乐得自在。”他无奈一笑,向她伸手,她坐在他身边道,“今日不去晨功了吗?”
他瞧了外面一眼道,“难得睡个懒觉。”“我去端水盆。”她正欲起身,他扯她在怀中,低头挑起下巴,印上自己的唇,待他吻够了,低语在她耳边喃喃着,“几曾梦回与君同,一觉醒来,不过一场空……”
她红着脸,拥住他的腰身,抬起眸皱眉道,“此时此刻,还觉得飘渺不定吗?”
他眼底露出丝丝笑容,抚着她的脸庞道,“你的犹豫呢?是否还要拒绝我?”她努嘴嗔道,“你就如此着急吗?”他点着她的鼻头道,“总得你心甘情愿,可不担心亦是假的。你的性子如此倔,我怕一转身,你便改了主意。”
她心中低笑,嘴里却故意矫情道,“既然王爷不相信奴婢,奴婢自是要去寻他路!”“你敢!”他一个倾身,压她在身下,肃目眯眼。
她静静地躺着淡淡道,“王爷若真的想要奴婢,那就灌奴婢几杯酒,顺了王爷的心意。”
“原你还在记恨那晚?”他起身,穿靴穿衣,眼神甚是冷漠无光。她忙过来为他着衣系纽襻,而他却不再看她,只默默的任由她服侍。千雪一面为侍候他洗漱,一面伸出手道,“这链子可是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