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之若今天很不高兴。满心欢喜地等着那个人回来,结果呢,整整三个月呵,她的眼睛都要望穿了,才把那人望来了两次。一次,是告诉她,要她准备一下升那女人为昭仪的典仪;一次,就是今日,问她为何还未准备好。而她,明明心在滴血,却不得不保持着完美的笑容,温婉地回答着:“臣妾这可是一心为妹妹着想啊。从臣妾和琳儿妹妹之后,后宫还是第一次有人得封高位,又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这封典,可不能草草操办,也免得让人小觑了去。可是偏偏呢,搬到这西京之后呢,宫内诸般物品皆不齐备,臣妾命人去宫外采买,却因着之前战乱连连,很多人避祸他乡,一时也难以找到。臣妾又不肯苟且,是以才拖到今日。”无懈可击的回答,让闵天澈也没了说辞,只是叮嘱她抓紧时间,随后便转身离去。前前后后,在她的庆春宫内只待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连云兰特意沏上的香茗也未喝上一口。
而接着,云兰又告诉了她另一件事。闵天澈在来庆春宫之前,去了沁芳殿,亲自处置了两个小宫女,因为她们在背后议论了林冰吟。
杜之若越想越气,顺手抄起那还未动过的茶盏,朝着殿门扔了出去,飞溅的碎片几乎砸在了刚刚进门的一个女子身上。来人一个飞旋,躲过了碎片,咯咯娇笑着道:“哟,这么大的火气啊,在这宫里,还有谁敢惹皇后娘娘这么生气呢?”
杜之若抬眼一看,正是楚云秀,不由没好气地说:“还能有谁?”
楚云秀自从跟着杜谦和来到西京,便在杜谦和的引见之下拜见了杜之若。楚云秀加意讨好,言谈之中更流露出对于林冰吟的仇视,竟让杜之若生起惺惺相惜之感,于是乎两人跑得勤快,杜之若更是吩咐楚云秀可以直入庆春宫而无须通报。现下,楚云秀转了转眼珠,笑着道:“左右不过是西边的那个,又在皇上面前大吹枕边风,让皇上疏远娘娘呗。”
“何止这样?”杜之若恨声道,将刚才的事如同竹筒倒豆子说了出来,跟着又加了一句,“这算是什么意思?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难道我的用处就是替那个女人跑腿不成?”
其实楚云秀在进殿之前已从云兰处得知了整件事情,这些天来,她在云兰处可没少花功夫,所以她早就打好了算盘,此刻附和着说道:“就是,这个女人也太不自量力了,但不知那两个小宫女骂了什么,竟然让皇上震怒如此?”
“这倒不知。”杜之若摇了摇头,停了停道,“人都死了,皇上又没说她们说了什么。”
“这才是关键。”楚云秀神秘地笑笑,“她不说,他也不说,可是,藏着掖着,大家就不知道了吗?”
杜之若敏锐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云秀仰头打了个哈哈:“都说流言止于智者,可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称得上是智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