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小年了,刘亦非还在忙着,我也只能安安静静地待着。月月拼命地刷着题,最后一个假期了,不管有没有用,付出了就能对得住自己的青春岁月。
我想彻底地打扫一下卫生,过一个洁净的新年,或许最后一次在我的房子里过年了。05年,我东拼西凑,买下了这套小房子,才和月月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我们才有了安静的生活。一砖一瓦,都是我的血汗换来的,我租出去的那两年,都不敢在附近走过,那是撕裂的疼痛感,这个家已经融入我的血液中,我立誓永远不会卖掉它,这个家将和我同在。
坦白讲,我真不是一个勤快的女人,也没有太多的精力来打理这个家,想来这些年活得太粗糙了。我从厨房开始,先是操作台,一点点喷洒去污剂,一点点擦拭;然后是台下的橱子,淡蓝的颜色,是我当时仔细选取的,现在看来,蓝白相配,真是养眼。
我正直起腰欣赏自己的劳作硕果呢,电话响了,刘亦非的。“下楼来吧,我们今天送年去。”送年?确定要去送年?我不明所以,赶忙穿好衣服下楼,亦非就在楼门口等我,“跑什么啊,外面冷。”他一边说,一边扯过我,给我拉上羽绒服的拉链,我呵呵讪笑了,又被这个大男人照顾着了。
月月是不去的,她的使命就是刷题。我随亦非上了车,习惯性往后座上看去,没有什么啊。“看什么看,都在后备箱里了,第一次登门能空着手去吗,咱也是有身份---证的人。”我瞪他一眼,不顾自己身份,贫吧,你!“芳菲,我之前也没有跟你商量,年前事情很多,就今天可以抽出半天时间,你不会怪我唐突吧?”“不突!家里只有一个老娘,她不讲究那些繁复缛节的。”“嗯,不过我还是有些紧张。”“哥,咱什么大风浪没有见过,至于吗?”被我抢白几句,他不再多言了,我也感觉话说重了,就开始顺他的毛,男人也是需要哄得嘛!
二十几分钟,我们就到了村口,我不做司机,当然不会顾及路边竖立的那块闹心的大石头了,人家司机没有减速就过来了,我们直接把车开到了大门口。后备箱开启,额的娘啊,河口的超市还有东西卖吗,是不是都搬到这里来了?慢慢的一车啊,目测十箱不止,也顾不得看有什么了,我、亦非还有司机,我们愣是没有拿过来。我们六只手,十二个箱礼品提着进了门,“娘,我们来了。”是啊,终于不是“我来了”了啊。
老娘听到我的叫唤,开了门,看着我带着两个不速之客,还有手里满载的礼物,有些懵;老娘的身后,还有几个串门的邻居,也把大大的疑惑写在了脸上。“婶子,您好!我是刘亦非小刘,我来看望您老人家来了。”“小刘啊,快请进,过来玩就行,还买这么多东西,这得花不少钱吧。”娘亲一边数落,嘴角都咧到腮边了。“不多,不多,只要婶子喜欢就好。”邻居婶子们见来了贵客,忙起身告辞,我陪着娘送她们出来,刘同志竟然也跟着送出来了。
我们再次进屋,母上大人热情地招呼他俩坐下,沏上茶,貌似随意地唠起家常,“小刘,家是哪里的啊?”“婶子,我老家是广饶大王的,现在河口工作。”“工作挺好的吧,做什么的啊?”“我在区政府工作。”“家里还有什么人啊?”“我父母还在大王,女儿上大学了,我们平时住在东城。”母亲惦念着亦非的回答,她肯定听出了:一、这个男的是政府上班的;二、据说大王还挺有钱的;三、只有一个女儿,东城还有房子。当着司机的面,母上不便再问,不过已经很满意了,看来是单身的,长相、谈吐都是满意的。“小刘啊,中午在这里吃饭吧,我给你们包饺子吃。”“婶子,我下午一上班就有事,我们还是回去吃吧。再有,我还得把芳菲送回去。”“这闺女,她自己坐车回去就好。”娘亲,是亲娘不?“娘,他真的有事,我们先撤吧。”
老娘见我们执意要走,赶忙给我准备吃的东西带上,月月同学可是姥娘手心里的宝儿,我由着姥娘收拾东西,拒绝给我成箱的礼品,一生节俭的娘,也该享受美食了。我提着一兜子的食物,刚准备出门,狗狗狂吠起来,瞅见进来一男一女,不太熟悉。“还愣着,那是你表哥表嫂。”表哥,姑姑家的孩子,好多年没遇见了,我说这么眼生了。“哥,你来了,嫂子,快进来。”“芳菲啊,什么时候来的?”没等我回话,表哥看到了身后的刘,“您好,刘区长,您怎么来这里了?”“刘区长?!”母上有点懵!“你好,我是刘亦非,今天来送年了,呵呵!”表哥看向我,我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又得寒暄一阵,这下是走不了了,包饺子不现实,打电话给他儿子,要了几样菜来。菜是我哥哥送来的,是以表哥的标准准备的,伺候女婿有些寒酸。当他见了刘亦非,弄明白这个准妹夫竟是大区长时,直接电话我嫂子,火速送上全羊汤一大盆,这可是稳赚不赔的大买卖啊。我看着手机,月月快骂死我了,说好不吃饭就回去的,这怎么办?还是刘区长识大体,“婶子、哥哥、表哥,我今天来的有些唐突,改天专程回家来一趟。月月还没有吃饭,我们必须回去了。”说着,眼睛没有离开那盆全羊汤,“那你忙,我们就不留你了,把这盆汤给月月带上。”正合我意,我可管不了别人了,能免费喝上哥哥家的全羊汤,可是百年不遇的好事。
我们一路狂奔,害怕被月月骂死,还好车速快,25分钟我们就到家了。一行三人一齐上楼,盆还是热的,月月也没有饿死,坐下来,拿出我窖藏的那半瓶茅台酒,“今日痛饮庆功酒,”还是在自己家最舒服。
晚上母上打电话来,仔细询问一番,了解到我们基本能成后,开心地不得了。是啊,女儿不但能找得着个主儿,而且还是这样的优良品种,睡觉都要笑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