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奔腾不息,转眼间到了流火的六月。
月月要上考场了,她的一举一动牵动着我的心,我丝毫不敢大意。进了五月,天气渐渐热起来,怕外面的食品不健康,吃坏肚子,我现在都是在家做来吃,绝对不敢买外面的了。不但时令蔬菜是这样,一些肉食也是由我亲自操作了,比如鸡翅、丸子,害怕稍有闪失,造成不敢设想的后果。
我们月月同学真不错,顶住压力一路高歌猛进。从高三伊始,她就抱怨每次的考试成绩不真实,有很多作弊的同学,我为此还骂过她,说她主观不努力、客观找原因。几番考试下来,我渐渐接受了她的观点:他们的成绩确实是不真实的。我也搞不清老师为什么任由这些现象出现,只能鼓励孩子心无旁骛地认定目标、往前迈进。
孩子的成绩也渐入佳境,从学期初的二十几名,到二十名,到十几名,一直稳定到到现在的全校前十,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我能做的就是后勤保障:菜品一周不重样、天天鸡鸭鱼肉不断顿、水果从餐桌这头摆到那头,还能顿顿供应鲜果汁……这样养着膘,月月同学愣是没有长肉,可怜的毛毛同学由二十斤增到了三十斤,下楼迈着八字步,平添了几多绅士风度。这几个月下来,月月能平稳过渡,毛毛功不可没。每天早上五点,它就开始踏踏踏地在月月房门外徘徊,只有一开门,立刻扑进月月怀里,来一个早安抱抱,然后是月月一通手忙脚乱的洗刷,它就着急地转来转去,急于解决生理问题。下楼后,它的第一要务是奔向停车场的那棵小树,用它积攒了一夜的尿液浇灌这课小树苗。完事后,毛毛同学轻快地跑向我们的豪华坐骑,蹭一下跳进后备箱。月月上车后,眯着眼,再和周公做最后的告别。
中午,只要我端菜上桌,毛毛就端坐在餐桌旁边,不时地咽咽唾沫,它现在好渴望姐姐的到来啊。听到楼道里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就着急地跑到门口,不住地哼哼唧唧,告诉我姐姐回家了。月月进门,它一定会直起身子,扑进怀里,好似久别重逢的亲人;月月进屋换衣服,它还会半倚在怀里,撒着娇。“毛毛,吃饭了。”这一声太管用了,秀着恩爱的毛毛同学绝对会弃亲情于不顾,直奔厨房的,每每惹得月月哈哈哈大笑。“妈妈,这不公平,这是食诱。”
晚上,给月月备好丰盛的晚餐,在毛毛不停滴催促下,带它下楼。它第一站永远是那棵小树,然后我们出小区散一会步,是月月回家的路线。看着明月或是街灯在忠于职守,就可以放心地回来了。去储藏室打开门,然后在楼前的那棵小树边静等月月回家。近了、近了,月月骑车踏月归来,毛毛挣开牵引绳,扑向它的亲人,“妈妈,看它委屈的,眼泪汪汪地,你是不是又虐待它了!”我放好车子,一起上楼,月光下散下片片欢笑声。有了毛毛,月月的压力舒缓了许多,它是我们家的功臣,尽管只是一条普通的看门狗,却受到了贵宾犬一类名犬的礼遇。
明天就是7号了,刘先生也专门请假要全程陪护,为了不干扰到月月的休息,他在利津宾馆专门开了房间。七号早上,我早早醒来,怕吵到月月,不敢动身。直到六点三十,听到了对面卧室的开门声,月月起来了。我打开门,“宝宝,抱一个!”孩儿看我一眼,转身进了卫生间,“多幼稚!”我笑笑,准备早餐,门铃响起,刘先生驾到,“月月,精神不错,好好吃饭,一会儿我们一起去考场。”如同平常日子,在说说笑笑中,完成了一顿简单而又可口的早饭,毛毛伸伸懒腰,又去操它的老虎了;刘先生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几眼,“毛毛都有这种想法,可怜的我……”“毛毛,把老虎送给爸爸,好不好?”“噗嗤!”刘亦非同学一口水喷地上,吓得毛毛果真放下了它的玩具,“哈哈,哈哈哈!”
收拾好一起考试用品,我们三口人一起出门,几步路程,我们决定步行过去。路口停着几辆警车,马上就要封路了,相关路段每年都戒严,一次考试,关乎多少孩子,乃至多少个家庭的命运啊。小妮儿可能也有些紧张,不过嘻嘻哈哈地故作轻松,她害怕我撑不了这漫长的等待,“叔叔,你和妈妈回去吧,别在考场门口等我,外面天很热。”我的眼泪一下子出来了,孩子,我想等在这里,和你一起面对人生的第一次大考。“月月,放松心情,好好发挥,我和你妈妈回家等你。”一边说,一边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盒子,是一条金佛吊坠,给孩子戴在脖子上,“这是你奶奶给你求得,主持开过光了。”懂事的孩子过来和我拥抱了一下,我强忍着不敢哭出声;她又和刘先生拥抱了一下,对奶奶表示了感谢,头也不回地进了学校的大门。
我跟着亦非往家走,他牵起了我的手,没有说话。我的心突突跳着,孩子会不会紧张,不会忘记答题卡吧?“媳妇儿,我和你去学校,在家里更难受。上完你的课,我们再回来做饭。”我知道现在他是我的主心骨,决定一切听他的,由他开车去了学校。实在不能安心讲课,就上了一堂阅读课。下课铃响起,我疾步走出教室,我的宝宝已经开考了,老天,保佑我的宝儿。路上,我们去超市买了菜,回家后刘先生亲自下厨,根本不用我插手,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好,真如妈妈平时骂我的那样:少心无肝。毛毛走来走去,我也走来走去,时光啊,你慢些走,月月好能做完试卷;时光啊,你快些走,不知道月月身体能不能撑住。
亦非把饭菜端上桌,我扫了一眼,四菜一汤。“好了,我们下楼去接月月。”终于熬到点了,路边停满了车子,家长或是路边、或是树荫下,或蹲着、或坐着,还有来回踱步的,对里面的孩子是一种考试,对外面的家长是一场煎熬。时间马上到了,人们一齐拥到校门口,翘首盼望着。有孩子出来了,“孩子,难不难?”“孩子,作文好些吗?”看着孩子们脸上带着校,估计今年题目不难。哎,难了不会做,易了容易错,都够受的。“月月,月月!”长得高优势显现,月月和亦非互相看到了彼此,“妈妈,题目很简单,放心吧。”哦,开场不错。
接下来的几门,月月同学都感觉很顺手,我揪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终场铃声响起,我们的月月顺利完成了考试,我抱着她,紧紧地抱着,真了不起的孩子!这么大的压力,身体没有垮掉,这得有这么强大的内心啊。我当年的时候,高三吃了一年的安定,高考三天,一点觉也睡不着,考完试人直接垮掉了。
“我们今天回家,好好乐乐!”家,指的是大王的别墅。一小时后,车子滑进了车库,“妈妈,牛排的味道!”全家都在,一场华丽的烧烤盛宴开场了!我们月月同学不负众望,小肚子是松紧的,牛排、龙虾、羊肉串,来者不拒。刘爸爸开了一箱红酒,月月在刘奕茗的撺掇下,也尝了一点。我伸手准备端酒杯,扫过来一道眼神,“不能喝,晚上有业务!”我一下子明白过来,“毛毛不是给你老虎用吗?哈哈哈!”我一边说一边抱住自己脑袋,害怕有家庭暴力。
等我早上悠悠醒来,已经9点多了,“刘亦非,你这头种猪,我不会放过你!”我一边骂,一边起身穿好衣服,“这么晚了,你叫我怎么见人!”“媳妇儿,家里没有人!他们都出去玩了。”原来,爷爷奶奶早早起来,带俩孩子坐动车去上海玩了,想让孩子好好放松一下。
太好了,继续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