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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下一场大雨也洗不尽悲哀 (1)

1.

“你暂时不接受我没关系,但我不许你喜欢伊雪熙!”当小烟得知夜烽住在伊雪熙家里时,怒火冲天地跑到他面前,不顾周围好奇的目光,指着他怒喝。

夜烽实在没有耐心去和这个烦人的丫头纠缠,一手按住她的脑袋,把她从面前推开,淡淡地说:“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她。”

凉以凡因为跟夜烽一起放学发现了小烟,连同在学校大门外等待的沐泱也看见了他和小烟纠缠的画面。

“夜烽,你敢让我难堪,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这是小烟留下的警告。

而后小烟没有一如既往地缠着夜烽,她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对于夜烽来说,噪音自动消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是好日子没过几天,正在整理行李准备搬到真正的家里时,小烟突然踢开了伊雪熙的家门。

本来躲在房间里一直不想出来的伊雪熙忍不住气冲冲地跑出客厅,寻找那个敢踢破她门的“犯人”。

“你来这里干吗?”夜烽发现小烟再次出现时,眉头皱了起来。

“夜烽,我说过会让你后悔的!”小烟站在原地指着伊雪熙,咬牙切齿道,"南陌哥,你的未婚妻就在这里,她居然跟别的男生住在同一所房子里,你看这事要怎么解决?”

话音落下,一个矫健的男子默默走进屋子里,一股无形的霸气也跟着他而来。男子看起来大约二十一二岁,长及脖子的头发本是黑色,几缕发丝却挑染成紫红色,让这个散发着霸主气息的男子显得更诡异;他的瞳孔一眼看去是黑色的,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紫红色的波光宛如从湖底幽怨地散发出来,令人多看一眼就会感到浑身不安;高挺的鼻梁把气宇轩昂的轮廓勾画出强烈的立体感;他的唇比较红润,跟雪白的肌肤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像一个刚刚吸了血的魔鬼。

“他是谁?什么你的未婚妻?我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未婚夫?”伊雪熙望了望二人,又望向夜烽。

只见夜烽的脸色有点苍白,伊雪熙也惊恐起来。

“夜烽,这是怎么一回事?”伊雪熙再次发问。

“小烟,看来我的未婚妻并不知道实情呢,所以你不要这么生气了!”男子摸了摸小烟的脑袋,带着诡异的微笑走近伊雪熙。

面对这个不怀好意的男子,伊雪熙下意识退后。见状,男子便停留在原地,伸出大手,礼貌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南陌,不知道玄邪大人有没有跟你说过,自从由母亲大人一代人掌管纯吸血王族之后,纯吸血鬼王族就没有出生过王子,而你是玄邪大人的私生女,也是纯吸血鬼王族的公主之一,所以我被选为纯吸血王族的王子,也就是你的未婚夫。”

伊雪熙皱起了眉头,完全听不懂这个南陌的话:“我的母亲只有我一个女儿,那这个女生又是谁?而且你说你是王子,我是公主,那么我们怎么可能是未婚夫妻呢?”

“呵呵,当年母亲大人自尽后,玄邪大人就失踪了,可能你在人间住得太久,不清楚我们纯吸血王族的传统。”南陌的声音很淡定,也很温柔,他耐心地给伊雪熙解释,“纯吸血王族的传统就是公主必须嫁给由王族选举出来的王子,这样才能把纯种吸血鬼的纯正血统延续下去。”

“南陌哥,你说得太好听了吧?她才不是纯种吸血鬼呢,她父亲是个抢人家妻子的坏蛋!他父亲不是纯种吸血鬼,所以生下来的杂种也不会是纯种吸血鬼!”小烟忍不住气愤地插口。

“小烟,乖乖地给我待着。”南陌回头命令一句,温柔的语气里却隐藏着一种压抑的愤怒。

“你给我说清楚一点!”伊雪熙狠狠瞪着南陌。

“母亲大人诞下小烟之后离开了纯吸血王族,来到人间跟玄邪大人生活,然后再诞下你。我想你一时之间应该很难接受吧,没关系,我会等你慢慢适应的。”南陌的嘴角依旧挂着一道礼貌的微笑,但这张宛如扑克一样僵硬的脸颊,却让伊雪熙感到很虚伪和厌倦。

伊雪熙用几秒时间消化了南陌的话,然后愤然地望向夜烽,尽量保持冷静:“夜烽,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烽抿了抿唇,犹豫了几秒,脸上浮现出一种已经不再重要的表情:“我不是你真正的未婚夫,我只是在小烟那里得到你的信函,然后知道你有未婚夫一事,所以带着无聊的心来这里玩的。”

“什么?夜烽你这浑蛋!”伊雪熙愤然作色,举起纤手欲狠狠给他一巴掌。

“我真想杀了你!”伊雪熙无法控制激动,可是纤手又无力地坠落了。

夜烽默默看着伊雪熙,平日可以一眼看穿的灵魂,现在却分不清她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在伤感。

伊雪熙狠狠咬着下唇,让微微抽搐的神经冷静下来。

此时夜烽突然提起行李,二话不说地走出大门。

冷漠的身影勾住了伊雪熙的视线,当夜烽完完全全消失在眼里,少女才激动地拾起一个抱枕,像凡人一样无助地扔向夜烽走过的地方。

南陌见状,欲上前安慰伊雪熙,少女却下意识挤出浑身的灵气,化成一层薄薄的保护膜去保护自己:“你们走!你们全都给我滚出去啊!”

此时此刻,她只希望这些浑蛋都消失在眼前,不,是所有人!

2.

夜烽不是伊雪熙真正的未婚夫一事,凉以凡很快就收到消息了。那个南陌看起来彬彬有礼,或许会比夜烽容易摆平,凉以凡好像并不担心南陌会成为自己的障碍,但他仍旧整天心事重重,因为还有另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

夜烽搬回来之后,今天是第一次和家人一起吃饭,凉父凉母无论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夜烽会有任何一点不满。

今晚的菜式也很丰富,全都是夜烽小时候喜欢吃的菜,但他好像已经忘记了那种快乐的味道,吃下去,感觉就跟这些年吃的东西一样,平平淡淡,只是为了填满肚子而已。

记得小时候凉以凡最期待的就是每周一次的炸猪排,因为怕上火,所以凉母只会炸一块,今天也是如此。凉以凡一如既往地咬了大大的一口,然后抹了抹唇上的面包糠,再把半块猪排递给夜烽,笑道:“哥,我们一人一半!”

夜烽好像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尴尬地愣住了。

凉以凡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冲动,他们或许不再是当年的双胞胎了,自己又怎么可以把吃了一半的东西给他呢?

“呵呵,不好意思。”凉以凡尴尬地收起炸猪排。

见状,夜烽立刻把碗递到凉以凡面前,扬起罕见的微笑。凉以凡惊讶地望了望夜烽,兴奋得笑逐颜开。

这幅画面,也让紧张兮兮的父母露出欣慰的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晚的关系,大家吃完饭坐在电视机前没有任何话题,夜烽像小时候那样八点半就去洗澡睡觉,但这一次,凉以凡看得出他并不是乖乖地,他的背影很沉重,令人担忧。

凉以凡一直看表,隔了20分钟之后,他跑上二楼,见夜烽的房间没有关门,便大胆地走进哥哥的房间。

家人为夜烽换了一张大床,当他爬到床上与夜烽四目交接时,竟然有点尴尬。

凉以凡抿了抿唇,大胆地关上门,然后走到床边,坐在夜烽面前。

“怎么了?”夜烽一眼便看穿凉以凡心事重重的样子。

温柔的声音让凉以凡有点不太习惯,却又让他想起了愧疚的事:“哥,对不起,之前对你的态度那么差……”

“傻瓜,我对你的态度不是更差吗?”夜烽展颜一笑,嘴角却带着无法隐藏的苦涩。

“那我们就打平吧!”

“嗯。”夜烽带着依旧苦涩的笑容点了点头,随后便趁此刻吐出心里的担忧,“以凡……那个……伊雪熙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什么,放胆去追吧,她是喜欢你的。”

敏感的话题顿时让气氛变得死寂下来。凉以凡沉沉低头,不禁吐出压抑已久的问题:“哥,你喜欢雪熙吗?”

夜烽惊讶一愣,仿佛没有料到凉以凡会直接问这个问题,但夜烽迅速扬起微笑,像机械人一样完美地回答:“女人不过是身外物,我当初只是无聊去接近她而已。”

看见凉以凡欲强行微笑,嘴角却一直扬不起来,夜烽不禁握住他的手,发出温柔如水的声音:“没什么比我们一家人重新在一起更重要了,何况我又不是伊雪熙真正的未婚夫,我也没有失去什么啊!”

凉以凡再次确认:“哥,你真的不喜欢雪熙吗?”

“真的。”

夜烽的笑容很温柔,却又好像有点形式,冷静的态度让人捉摸不到他的心思。凉以凡明明不相信,却很想去相信。

软弱的身躯挪动到床上,凉以凡像个撒娇的情人一样躲进夜烽的怀里,紧紧抱住这个矫健的身躯。

“这种心贴心的温暖,我很久没有感受过了。”凉以凡的脸颊紧紧贴在夜烽的胸膛上,凝听着他的心跳。

夜烽轻轻抚摸凉以凡的秀发,温柔的举动让凉以凡加倍放肆:“哥,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嗯。”夜烽想也没想便带着微笑点头。

“但我还没有洗澡耶!”

“我不介意。”

“哥,你再这样纵容我,我会更放肆的。”凉以凡一边责怪夜烽,一边爬进被窝里。

“哥,谢谢你。”

夜烽微微一愣,索性把他搂入怀里:“谢我什么?不要告诉我是关于伊雪熙的,我不接受。”

“谢谢你回来了。”凉以凡轻轻抽离夜烽的怀抱,抬起头来,正面凝视着夜烽这张妖艳得令自己也心动的俊脸。

“哈哈!”凉以凡不禁大笑两声,再问道,“哥,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嗯。”

“哥,还记得吗?沐泱说过长大后要当你的妻子,那时候你们俩好暧昧哦,你小时候有亲过沐泱吗?”

“我真的那么早熟吗?”

“对!”凉以凡刻意加强了语气,嘴角挂着调皮的笑容。

夜烽无奈一笑:“沐泱是个很单纯的孩子,我不会对她出手的。”

“但是她很喜欢你啊,你真的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夜烽察觉到凉以凡的不安,再次将弟弟拥入怀里,然后在他秀发上呼出沙哑的气息:“我会考虑一下。”

3.

周五,阳光还是灿烂得可怕,把人的失落照射得一清二楚。

放学铃声一响,学生们立刻冲出教室,前往另一片乐园。

伊雪熙没有看旁边的夜烽一眼,提起包便冷漠地走开了。其实她就站在长廊上等待凉以凡的出现,只不过是远离了自己的班级而已。

班内只剩下吊形吊影的夜烽,长廊上的人群也渐渐散去,邻班的凉以凡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仿佛生怕夜烽也是这时候出来,伊雪熙终于放弃了等待,转身离开。

伊雪熙来到熟悉的鞋柜面前,打开了铁门,她的注意力不再是鞋子,但是那个粉红色的信封没有一如既往地出现在柜子里。

“我以后不会再写信给你了。”突然,一道清澈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顿时让失落的伊雪熙重新找到了生机。

“以凡?”再次看见熟悉的脸颊,伊雪熙的笑容却又在瞬间消失了,脸上挂着一副“为什么”的表情。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凉以凡伸出手,笑道:“以后我亲口跟你说不是更好吗?”

伊雪熙一愣,目光缓缓落在凉以凡的手上。那只手并不是比自己大很多,却是自己渴望已久的温暖。现在就在眼前了,只有那么一步的距离,伊雪熙竟然不会靠近。

当俏丽的脸颊泛起了两片迷人的嫣红时,凉以凡不禁大胆地踏上一步,轻轻握住伊雪熙的纤手,带她走向充满阳光的世界。

夏天的阳光特别漫长,但这种强烈的光芒,却把人照射得浑身不自在。

难得独处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凉以凡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找到话题,只能加强力度握紧伊雪熙的纤手,以证明自己的位置。

走神的伊雪熙也豁然惊醒,抿了抿唇,又偷望了凉以凡一眼,半晌,才道出吞吐的话:“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呢?”

“不……不如去吃饭吧?”凉以凡也变得有点口吃了。

伊雪熙的脑海划过一个念头,脱口道:“去你家可以吗?”

“我家?”凉以凡一时之间想不通伊雪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但还是很快答应了。

再次踏入凉以凡的家,觉得格外宁静。听说沐泱和王奶奶搬进来了,一切家务已经不用凉母插手,凉母就到凉父的工厂帮忙了。

这一次,伊雪熙竟然主动要求到凉以凡的房间等待。少年一直没有松开她的手,慢慢地带她走到熟悉的二楼。

从长廊望过去,那个曾经空置的房间的门是开着的,虽然没有人在,却充满了实在的感觉。伊雪熙的目光离不开那个房间,嘴里挤出个问题:“现在那个房间不会空着吧?感觉不是很温馨呢?”

“嗯,昨天我们聊得很晚,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

“你们一起睡?”伊雪熙有点不敢相信。

“嗯!”

“夜烽居然会跟别人一起睡,真不像他的性格。”伊雪熙喃喃道,脸上抹上了一层若有所思的神色。

凉以凡默默地打量着伊雪熙,莫名的担忧,随即泛滥成灾。

伊雪熙发现凉以凡的不安,立刻回神,温柔地安慰道:“怎么了?你该不会以为我跟夜烽还有什么吧?我只是好奇而已,没什么的。”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凉以凡猛地摇了摇头,捉紧伊雪熙的双手,四目相对的时候,欲望又很自然地泛滥起来,“雪熙……我……可以亲你吗?”

伊雪熙尴尬一愣,害羞地低下头,无奈又娇柔地喃喃道:“傻瓜,以后不要再问了……”

凉以凡从伊雪熙的神色中找到了答案,随即带着幸福的笑容,一点点地靠近这两片渴望已久的桃唇。

温柔的少年仿佛不敢过于深入,只是轻轻一碰,小心翼翼地挪动,慢慢地占据着。伊雪熙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安分的脑海却浮现了一幕幕熟悉的画面,令她的心里产生了对比。凉以凡的吻很温柔,就像他一样,可是她竟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安。

长廊传来脚步声,二人同时震惊地抽离了亲昵的吻。

当他们望向声音来源时,那个高挑的身影匆匆转身,带着尴尬立刻走回一楼。

伊雪熙默默凝视着那个落拓的背影,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望向凉以凡,提出奇怪的建议:“以凡,不如我们到楼下去吧?”

凉以凡有点愕然,才刚刚走上来,但看见夜烽后却提议回到一楼,敏感的心又开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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