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妮低下头,一滴晶莹的泪水掉在咖啡杯里,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要说实话,告诉左祈乐,她的哥哥在饱受病魔的折磨,需要她的解救。可是她不能这么自私,不能把什么也不懂的左祈乐拉近来跟他们一起伤悲,最起码在骨髓为成功前,她不能。
“记得…是我到沈家的第一天,我清楚的记得,沈河拿着长长的藤条,鞭打着哭喊着得小辰,他全身是伤,却还依旧倔强的喊着要妈妈,那一刻,我的心真的被触动了。他还是个孩子,一个需要母爱的孩子,他不该受到这种待遇…”
左祈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平静的说:“那又怎样。”是啊,那又怎样,最后他还不是离开了自己和妈妈,投向另一个女人的怀抱了,想想他笑的谄媚的嘴脸,她的心就像针扎一样。
“是我,是我用了接近半年的时间,让小辰相信他的妈妈不要她了,以后我就是他的妈妈。小郁就是他的妹妹。所以,你要恨,就该恨我,他最爱的依旧是你。”
王曼妮泪流满面,是她的虚荣心毁掉了一个完美的家庭,是她的虚荣心,毁掉了一直引以为傲的左祈乐。都是她的错。
“说完了吗?要我回去,就是要你的良心好过些,你认为我是那种善良的人吗?”
左祈乐鄙夷的笑了,一个女人用半年来收买她的一切,而她,则用整整一年,甚至一辈子的时间来适应,仇恨。怎么会这么可笑。
“祈乐,如果你恨我,就回沈家。拿走属于你母亲的东西,拿走沈郁代替你的一切,你的哥哥,父亲,你赢得的名分。”
她深呼奇口气,除了激将法,她真的不知道该要怎么来劝说左祈乐回家,回到她阔别十年的家。
左祈乐漠然了,这一刻,她的心被动摇了。她的确很恨她,可是…她却没那么笨,还懂得什么事激将法。
“抱歉,我先离开了。”
左祈乐拉着流觞站起来,流觞礼貌性的点头,虽然心里又太多的不解,但他相信,左祈乐会告诉他的,也许不是现在。
“等下。”
左祈乐和流觞停住脚步,等待着王曼妮的下句。
“你要知道,无论是商场还是私交,聂家都是沈家的天敌。要是你爸爸知道你在和聂蓝的儿子在交往,你该知道会怎样吧。”
她冷哼一声,那又如何。什么时候左祈乐乖乖的听话过了,在说,那是沈家与聂家的矛盾,她姓左,与她何干啊。
“你忘了,我叫左祈乐,不叫沈嘉然。我也不是小时候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了。”
“那就祝你好运,还有,左言一直住在沈家。”
呵呵王曼妮看着远去的背影,笑的是那么无奈。其实今天也不完全是没有收获的,最起码她在左祈乐的脸上看见了微妙的变化。她的心被动摇了,她的激将法也产生了效用,现在,就剩下左言的努力了,她相信,不到一个礼拜,她就可以看到左祈乐提着行李站在沈家大门口,呆呆的注视着陌生又熟悉的地方。那样的期待,她想想就觉得幸福。
呼…站起身来,放下银子。她该去医院看看小辰了。他应该有好好吃饭把,有好好休养身体,在等等,在等等。他就有希望活下去了,只要再等等….
出了咖啡店,左祈乐就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摊在流觞的怀里。泪水止不住的下流,她从来没有想过,沈慕辰会受到家法的惩罚,她死也没有想到,那么疼爱儿子的沈河,会鞭打沈慕辰全身的伤,居然是对妈妈多少的恨,连沈慕辰喊妈妈都不如许。沈慕辰又承载了多少的心酸,是她不知道的。为什么这女人要告诉她这一切,为什么要她对沈慕辰产生恻隐之心,为什么要来打破她平静的生活,动摇她的心。
流觞轻拍着她的后背,在她心里,装载了多少的苦涩,拥有着怎样的经历,要她使劲的佯装着坚强,佯装着无所谓。此刻他的心疼大过与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