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山帮的帮主靳茂元老远就闻到一股酒味,沉下脸问:“你去什么地方了?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为一个风尘女子值不值得?”
不值得你为何要把子琼硬从我身边抢走?不过……天下无不是的父母……靳昱凯冷着脸,躬身硬邦邦问:“爸让敢叔叫我回来是什么事情?”
“你也老大不小了,日后蒙山帮就是你的。帮里的事情也该学着多操些心才是!我刚接到下面的消息,今年毗罗顶的妙轮方丈又想将茶卖给严道帮。我这两天没空,你跑一趟严毗罗顶吧!”
蒙山产茶,藏区缺茶。唐宋开始,蒙山之茶就源源不断运去藏区换马。蒙山帮就是一个运送茶叶去藏区的茶帮。
蒙山五顶,上清、菱角、毗罗、灵泉、甘露、命名都与佛有关。蒙山茶园也大多由山上寺僧掌管。蒙山帮几乎控制了五顶中四顶的茶叶,只有上清顶产的是要送进京城的贡茶,不在蒙山帮的控制下。严道帮是蒙山帮的夙敌,最近两年多次去找秒轮方丈想得到毗罗顶之茶,但还从来也没成功过。作为回报,蒙山帮也一直想得到被严道帮控制的银叶茶园的茶,同样也一直无法成功。不过靳茂元此刻将儿子派去毗罗顶,显然是想将他支开。
正好靳昱凯也不想留在家里,一口答应下来。出来就遇见赵飞,过去问:“那姑娘怎么样了?”
赵飞迟疑道:“我没敢带她回来,将她放在乡下我姑妈家里。靳哥,你是不是要去蒙山,我也要去!”
靳昱凯酷酷地瞄赵飞一眼:“你也去,那谁来照顾黄容?”又沉吟道,“她总说她不叫黄容,你问出来她叫什么名字没有?”
“她一直迷迷糊糊的,不管我问她什么,她就那一句话,‘我不是黄容’。靳哥,你看,雅州很多人都知道她,帮主也肯定听说过……我们真把她送给帮主啊?”赵飞一边说一边飞快地瞄靳昱凯一眼。作为一起长大,从小就伺候靳昱凯的死党,他发觉靳昱凯似乎对那乞丐非常感兴趣。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靳昱凯一醒:“你说得不错!是得给她改个名字,就说是你表妹。嗯,我看可以叫个什么云儿、花儿之类的。你看着办吧!给她买几件漂亮衣服。等子琼的轿子进门后,送给子琼做丫鬟。”到时候铁定有好戏看,因此他要躲出去。不过要是赵飞也跟出去的话,不是没人告诉他好戏的内容,因此赵飞一定要留下。靳昱凯想到开心处,唇边溢出一丝笑容。
又将赵飞吓一跳,小心翼翼问:“你不是说要送给帮主吗?”
靳昱凯嗤笑:“你真是笨,直接送给老爸,他怎么会要?”
赵飞为难地抓头,吭哧吭哧道:“就算我们说黄容是我表妹能骗过你爸,可怎么才能骗过我爸呢!”
“你用点心不就瞒过他了?要是我从蒙山回来没看见子琼身边有一个叫云儿的丫头,你就给我等着吧!”
赵飞见靳昱凯实在不讲道理,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可怎么才能瞒得过呢?赵家的亲戚……他不知道的他老爸都知道!
饱餐一顿,换上干净的全天然真丝内衣,躺在干燥温暖的床上美美的睡够了以后,黄容的脑筋比开始清醒多了。没看见她的冲锋衣、牛仔裤和旅游鞋,只好将床边那套浅粉色的裙子穿在身上,浅粉色的绣花鞋套在脚上。黄容不得不开始正视一个事实,小说中的情节的的确确是发生了,还非常没道理地就发生她身上。目前她除一套衣服以外,身外之物就只剩下一个没有丝毫用处的手咪。
“姑娘,睡得怎么样?”赵妈进来招呼,“早饭好了,出来一起吃吧!”眼前一亮。昨天没注意,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姑娘竟然长得如此动人,怪不得赵飞嘱咐了又嘱咐,要给她穿最漂亮的衣服呢!赵飞并没有告诉姑妈收留黄容的目的,姑妈也就想当然地以为赵飞自己看上黄容了,简直是越看越爱。
黄容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直想立刻逃出去,可一想起前些日子饱一顿饥一顿,被人当成精神病和乞丐的惨状,她还是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粘住这个赵妈。展现一个最动人的谄媚微笑:“赵妈,你说早饭好了?”
赵妈笑道:“你看我这个没记性的!”牵着黄容的手去了外面的饭厅。
黄容一边吃饭一边打听,不久,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赵飞这个名字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倒是恍惚中听见有人叫“靖哥哥”来着,忙又打听,于是第一次知道了日后对她非常重要的一个名字——靳昱凯。
当然,黄容也听出赵妈话里的意思。开什么国际玩笑?让她嫁给一个黑帮小开的跟班?黄容尽管落魄,也不至于此吧?饭还没吃完,黄容的笑容就蒸发一空。放下碗回到房间里,赵妈也跟进来,让黄容坐在凳子上,开始想办法给黄容梳发髻,戴珠钗。黄容推脱不掉,眼看就将变身成为资格古代人,认真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没等黄容想出切实可行的好办法,房门被推开,一个子青年走进来,一副惊艳的白痴表情!赵妈开心地笑笑,倒是放过黄容立刻就离开了,还不怀好意地紧紧带上房门。
门也不敲?实在是太没有礼貌!黄容估计此人就是赵飞,冷眼打量。严格说来,这个赵飞长得很不赖,小麦肤色,高高的个子,肩宽背厚,至少比她那个喜欢自作聪明的小白脸表哥艾立要有型。只那眉眼塌塌的一副奴才相,黑亮黑亮的小眼睛兴趣盎然地闪烁,不知道在动什么歪脑筋!显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黄容立刻有针对性地摆出一副横眉冷对的凶悍表情。
互相较量一阵后,赵飞想到好男不和女斗,拱手赔笑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靳哥的意思是让你叫云儿,你看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