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看见公公带一个男人和一个姑娘来看自己很是奇怪。高景雍介绍道:“这位姑娘是法力高强的天仙,刚才把法明也斗败了。让她给你看看,明天我才好抱孙子。”边说边让开位置,朝朱紫笋示意。
朱紫笋心虚得厉害,直朝靳昱凯的身后躲。高景雍又很不乐意,脸色难看得很。靳昱凯拉一拉朱紫笋没拉出来,赔笑问道:“少夫人哪里感觉不舒服?”
高景雍怒道:“靳少帮主原来也懂得医术?哼,法明是个骗子,难道朱姑娘也是骗子不成?不然何以如此胆怯?”
这下朱紫笋可不服气,一窜就挡在靳昱凯前面,气势汹汹道:“QTA(取消)、QTA,你凭什么说我是骗子?我一开始就告诉你我不是医生,是你硬要我来看病的!”
高景雍还真被她的气势吓得后退一步,喃喃问:“明白了,朱姑娘是仙子,不是医生。不过什么叫做‘寇提嗳’呢?是不是说一定要请寇大人也过来,朱姑娘才肯看病?”
朱紫笋翻个白眼道:“蛋白质!”
靳昱凯非常怕高景雍又问这三个字的意思,抢着解释道:“QTA的意思是取消。这是上帝传授给紫笋的一种咒语。”一边说一边拉朱紫笋的衣服,自然是让她尽量少开口的意思。朱紫笋又被打回原形,低头不敢随便出声。
高景雍恍然:“果然与众不同啊!请问仙子,究竟要取消什么东西呢?还请仙子明示。”
朱紫笋翻个白眼,心说我哪里知道?好在高景雍的媳妇道:“公公,我知道。素来大夫都忌讳一病多治,药性互相影响。想来仙子是不愿意奴家再服用法明法师的香灰。”
朱紫笋顿时又把其他事情都忘记了,抬头吃惊地嚷:“你吃香灰啊?那种东西怎么能吃呢!白痴都知道香灰治病是迷信,敢快都丢了!”
高景雍心悦诚服道:“一定丢了,一定丢了!仙子确实高明,连我媳妇在服香灰也能预先看出来。仙子尽管放心,日后我们再也不找其他人看,就只听仙子一个人的!就请仙子勉为其难帮鄙儿媳诊治诊治!”
这回不等靳昱凯再拉衣服,朱紫笋自己就又傻眼了,换成她悄悄拉一拉靳昱凯的衣襟。
靳昱凯同样傻眼,只想自己可能真是白痴,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人?然到此地步,他只好给朱紫笋猛劲打眼色:“没关系的,你看出什么尽管说,看不出来我们就回家去慢慢想。高大人不会见怪的!”
朱紫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如同上刑场一般,慢吞吞走上前去,在高景雍的媳妇对面坐下。
媳妇已经拉起衣袖,将手腕露出放在迎枕上。朱紫笋把全部的脑细胞都调动起来回忆中医是如何切脉的,也没想出来中医究竟是用的几个指头切脉,只好战战兢兢五根手指头全部摁住媳妇的手腕。大撒网的好处是她中指还真感觉到跳动,立刻得意忘形地嚷:“我摸到脉了,一跳一跳的!”
高景雍愕然。靳昱凯心里暗叹,瞪朱紫笋一眼,抢着道:“紫笋,脉搏当然是一跳一跳的!”
媳妇很不好意思地低头道:“我想我明白仙子的意思。我这两个月的庚信又未行。”
高景雍喜动颜色:“你是说你又有喜了?”
朱紫笋这才明白原来“庚信”乃是“大姨妈”,忙补救道:“对,对,我说的就是胎动!一跳一跳的。高大人明年一定能抱上孙子!”
高景雍更是喜欢:“真的?才两个月就能摸到胎动,真是仙子也!怪不得仙子连切脉的姿势都和寻常庸医不同啊!”
朱紫笋又巴结又讨好地笑一笑,心上心下来回跳,比她摸到的“胎动”频率高多了!心说那是你儿媳妇说的,谁知道是蒸的还是煮的!硬着头皮道:“真的,真的!”又想这媳妇真肯帮忙啊!可老天爷为何不帮她呢?抬头仔细打量那媳妇,眼睛鼓鼓的,脖子粗粗的,看起来就像是三星堆出土的青铜面具,感觉有点怪怪的。朱紫笋灵光一闪,大脖子,甲亢?缺碘?记得有专家猜测三星堆人是因为缺碘才变成那副模样的,宣传资料里好像也说过缺碘会导致流产、早产。四川正好是碘缺乏地区,再古代又没有加碘盐卖,四川的自贡盛产井盐,大概也没有四川人千里迢迢地运海盐来吃……简直是越想越对,顿时又兴奋起来,指着那媳妇大声嚷道:“我知道了,你是营养不良,缺碘!”
高景雍愕然道:“营养不良?”
朱紫笋尽量说得直白:“就是你媳妇有种食物没吃到。她缺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