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昱凯咬着嘴唇道:“爸,我只说几句话就走。我不娶苏家小姐,要娶朱紫笋为妻。还有,我已经决定要让紫笋去茶号做账房。”
靳茂元一愣,随即大怒道:“就是上次那个疯丫头?昱凯,你怎么又看上一个……”情绪一激动,头就越发痛得厉害,不得不又靠在床头上,话只说一半也说不下去了。
“风尘女子是不是?爸不也看上孩儿看中的人吗!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已经决定了。你别又来阻挠!”靳昱凯忍无可忍,并没有注意到靳茂元的狼狈,只是着急地将心里的话全部都说出去。
靳茂元被儿子冷冷的表情吓一跳,又气又急,气血上涌,哆嗦着更说不出话来。
靳昱凯冷哼一声,掉头朝外走,看见韩子琼站在门口,停下淡淡道:“麻烦三妈让让路!”
韩子琼哀怨地看靳昱凯一眼,也没动一动。
靳昱凯勃然道:“你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小妾,心里还总想着从前的恩客是什么意思?”伸手一拨,将韩子琼拨到一边,头也不回走下楼去。
靳茂元原本还想叫住儿子的,却被这句话噎得闭过气去,靠在床头一阵喘息。
韩子琼快步来到床边,见靳茂元的脸色也吓人得很,忙帮靳茂元顺气,低声道:“老爷不能听昱凯胡说,现在奴家心里只有老爷一个人!昱凯是气不过奴家没嫁给他,故意污蔑奴家的!”等到靳茂元脸色稍缓,又趴进靳茂元的怀里,眼泪汪汪哭道:“老爷,你得说说你儿子了,对奴家是什么态度!”
靳茂元无奈的叹口气,苦笑道:“你想他对你什么态度?本来就是我们对不起他。算了,日后你少见他的面也就是了!”
韩子琼愣一下,小声问:“老爷真的要让那个疯女人去茶号做账吗?”
靳茂元坚决地道:“不!不管昱凯多恨我,我也不能让他娶一个疯女人回家。炅凯实在太不争气,我的腿看来也好不了,蒙山帮以后就要靠昱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胡来。”
韩子琼想起刚才靳昱凯的态度,他掌权以后还有自己的好日子过吗?试探着道:“其实这次的事情不能全怪炅凯。老爷若肯把蒙山帮交给炅凯,炅凯也不至于去向外人诉苦,无意中泄露我们的事情。但法明和尚要不是他,不也没这样顺利吗?蒙山帮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聂锋和十殿阎罗的消息,老爷何不再让炅凯去打听打听?”
就因为靳炅凯探听出法明的秘密,靳茂元才没有过多处罚他。不悦地沉下脸道:“子琼,日后你没事的时候就多画几张美人图,别管蒙山帮的事情!”
韩子琼忙笑一笑,头伏在靳茂元胸膛上,腻声道:“奴家也是想帮老爷分担嘛!”
靳茂元缓缓推开她,肃容缓缓道:“我们靳家的事情自然有靳家人来操心,永远也不用你一个外人分担。听着,你若再胡乱多嘴,又或是随便插手蒙山帮的事情,我就把你送回老宅去住。”
刚刚靳茂元特意请派人蒋夫人过来,不仅谈了不少和苏家联姻的事情,还一起商量如何借此打击严道帮。韩子琼才会知道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此刻终于明白她在靳府毕竟只是一个妾室,永远不能和正室相比,仅仅只是“外人”,又惊又气又寒心,咬咬嘴唇,然后嫣然一笑,又靠过来,温柔地问:“老爷,你身上还是不舒服吧,让奴家帮你揉揉吧!”
乔郎中嘱咐过要经常按摩瘫痪的一侧。靳茂元听话地完全躺下去。韩子琼伸出涂者指甲花压在他的腿上,想起靳茂元等于是半瘫痪在床上,自己这么些天来精心照料,也只落得一个“外人”的地位,越想越气,指甲狠命掐下去。靳茂元吃痛,大叫道:“子琼,你干什么?”韩子琼一醒,忙赔笑说好话。
朱紫笋大学念的是中文,并不会做账,昨晚不过是找不着其他可做的事情,顺嘴说出来,说完就担心。早上起来看见外面又下雨了,不大,可阴冷阴冷的,便很不想出门。
吃早饭的时候寇母告诉朱紫笋寇啸永还没睡醒。朱紫笋便有些担心。吃完早饭后立刻就来到寇啸永的房间里,看见寇啸永真还没睡醒,感觉有点不对劲,伸手摸一摸,寇啸永的额头好烫,竟然是在发烧。
破伤风,败血症等等名词一下子涌进朱紫笋的大脑中。她惶急地大声叫起来。寇母急忙过来,一看更是吓坏了,慌得六神无主,不断叫着寇啸永的名字。
寇啸永终于醒过来,嘟囔道:“不用大惊小怪的!不过是回来的路上受了一点风寒,过两天就好了!朱姑娘,你不是要去茶号做账吗,怎么还没走?”
寇母诧异地问:“朱姑娘,你要去茶号吗?”
朱紫笋的脸又有些红,慌忙杂以他语,寇母才没有再问,但还是觉得疑惑。朱紫笋一是有些怕面对寇母,二也是不想看见靳昱凯,三来又觉得寇啸永的伤本来就没好,即便只是感冒也是大事。让寇母在家里照顾,自己出门去请了一个医生过来。
医生看完也说只是寻常伤风,没大碍。只不过寇啸永受伤后身体正虚,得好好养一养,千万不可再受风寒。
送走医生以后,朱紫笋又忙着去抓药煎药,等寇啸永喝完才松一口气。看看天色已经差不多是中午,又让寇母陪着寇啸永,自己去厨房烧饭。
寇母轻声叹息,拉着朱紫笋的手道:“还是我去吧!今天多亏有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紫笋,既然我们家啸永没福气,哪能再让你做家务?”
朱紫笋又羞又急,忙道:“寇大哥也是我大哥,你老人家就更像我妈一样,我怎么就不能去做饭了!”
寇啸永忽然道:“妈,你正好没女儿,不如就认紫笋当女儿,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日后如果紫笋受了委屈,也娘家人帮她撑腰。”
寇母一愣,很不愿意。朱紫笋则是万分感激,立刻跪下来叫道:“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