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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马赛克

军训结束后,正式的高中生活开始了,按道理来说,我应该按照之前说得开始好好学习了。可是,我还是对自己的花痴级别低估了太多。正所谓凡心不死,窝边草虽说是有毒不能吃了,我还可以吃隔壁班的啊!

于是,我很快盯上了隔壁班一个十分非主流的杀马特。鉴于是黑历史,请容我给他打个马赛克。虽然现在看来马赛克是位名副其实的高品质杀马特,但是那个时候却是许多女生心目中的PrinceCharming,一笑倾班,再笑倾校的程度。我也是被他高强度核弹引爆小心脏的其中一名。

我和他的故事是这样开始的。

那是一个开年级大会的冬日,我因为冰淇淋吃多了导致一泻千里,俗称拉肚子。结果去晚了,没了座位,只好坐在隔壁班的位置上,刚巧就在马赛克的旁边。早就久仰他的大名,没想到竟能如此近距离接触,我的少女心开始“突突突”地跳。结果一激动,大肠也激动了,灵感一触即发,当即菊花一紧。最悲剧的事情发生了,一摸口袋没有纸。我轻轻拍了一下前面的女生:“同学,有没有纸啊?”

“没有。”冷漠地。

我又望向我左边的另一位妹纸:“同学,借我一张纸吧。”

“我也没有。”就当我快要在绝望中喷薄而出欲望的时候,马赛克,对,就是马赛克,温柔地、善解人意地将一包纸巾递给了我。这么狗血、浪漫、戏剧还帅,我不沦陷我还是我吗?于是,这段激动人心导致我人生悲剧的暗恋开始了。不过,当时因为实在太着急了,我是在女厕所脱了裤子一泻千里爽快了过后,才发现我坠入了爱河,一边蹲坑一边寻思着等会儿回去怎么和马赛克搭讪来着。结果,我的大肠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没关系,鉴于我一向比较自恋,觉得自己勇敢一点成功泡到马赛克的几率还是很高的。于是,在和好友方芸商量了一个星期后,我决定来个轰轰烈烈的甜蜜粉红告白。

当时这个计划无论是内容还是名称都十分脑残,叫王子计划,现在就叫它马赛克计划吧!

行动一:情书加小苹果

刚巧遇到圣诞节,作为一名浪漫的脑残,看了《天使街23号》后,坚信圣诞节送苹果是能保平安也是一种十分romantic的行为。于是,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平安夜,我和方芸偷偷翻进了马赛克的教室,如龇狗一样找到了他的座位。我很不道德地偷看了他的日记,这个马赛克看来也是个弱智,上面写道:“今天天气很好,我觉得我今天很烦,老师作业太多,我不想做。今天也发试卷了,考得很撇,不高兴。”不过那个时候觉得他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在酷酷的外表下有颗如此童真的心。我小心翼翼地把日记给他放好,将苹果画了个笑脸和着情书一起放进了他的抽屉里。行动一get。

行动二:发神秘短信引起他的兴趣

我好不容易从他们班一个同学那里要到了他的手机号,然后开始了我的猎艳计划。

“你是马赛克吗?”

“你是?”

“你不认识我,可是我认识你,不过明天你就会认识我了。”

“你到底是谁?”

“你猜?不用回我短信了,明天见。”我抽筋似的在床上扑腾过来扑腾过去,按下了关机键。

行动二get。

圣诞节伴着我的粉红心事“哒哒”地来了。中国人喜欢过洋节已经达到了一种非常国际化的程度,理由只有一个—洋气。大家都喜欢的原因也都只有一个—本身太过于土气。反正那天每个教室都被装扮得十分圣诞,窗子上都是塑料泡沫雪花,黑板都被以文娱委员为中心的领导班子包围了。绿色的粉笔成为了全校最稀缺的物品。这天的值日生也会成为一年中工作量最大的那个幸运儿。上帝保佑他是一个高大到能够到黑板最顶部的孩子,允许他踩个板凳。

我本身应该也是这些人中比较闹腾的一个,但因为心怀鬼胎,一直坎坷不安地向着门口张望,期待着马赛克的身影。他到底有没有看到我的信?到底会不会来找我?我像块望夫石一样地望眼欲穿。结果,还是没有。我的少女心碎了一地,自尊心也一蹶不振,这个圣诞过得特别妈蛋。当我以为这已经很悲剧了的时候,更悲剧的事情发生了。

我被人肉了!

谁知道这个马赛克除了杀马特、弱智还特别的缺德。事实证明,一包纸巾不足以证明一个人人品的好坏。他居然把我的情书给他的同桌看了,他的同桌又传给了他前面的同学,他前面的同学又传给了他前面的前面的同学。结果就是,我火了!以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花痴的名义火了。怪不得那天听到他们班笑得那么热闹,搞了半天我才是那个笑点。后来的故事就顺理成章了,我就像块破磁铁一样,走哪都能吸收到一大堆的白眼和嘲笑,彻底打败了上一个“被”****的美女校花,成为校园议论榜上一位。校花姐姐估计会在心里感谢我吧!

耳边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句子:

“就是她,给马赛克写情书,长得不怎么样啊!”

“你小声点,听见多不好。”

“她都做了,还怕别人说。”

“就是她,那个马赛克说根本不认识她还特别不要脸的给别人发短信。”

“就是她,那个叫什么来着的,我也真是佩服她的勇气。”

这导致那段时间少儿频道一放哪吒传奇:“是他,就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朋友小哪吒。”我都有种砸了电视的冲动。我当时为什么如此自信地留下了我的大名和电话号码!

再怎么没皮没脸,作为一个小女生也承受不了这么多羞辱,我愤怒了,决定收拾马赛克一下。鉴于我实在异性缘有限,我理所当然地找到了我的好姐妹山语。让山语帮我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吧,哈哈哈。

“哈哈哈哈,不可能。”山语听我讲完整件事过后,一秒钟都没想,就拒绝了我。

“你作为我哥,不应该帮我吗?我们好歹法律上是一家子好嘛!”

“首先,我不是你哥,其次,你活该。”苏山语一脸讥讽道。

“是他太过分了好吗?怎么能这么糟蹋别人的心意。”我委屈道,“我长得有那么丑嘛?”

苏山语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道:“嗯!”

“哇!你们这些死不要脸的肤浅的瓜娃子!”我大哭起来。

估计没有料到我会哭,山语稍微收敛了一下他那副嘲笑的嘴脸。

“你别哭啊,被我爸看见了,倒霉的又是我。”

“哇!”我哭得更大声了。

“Stop!停。”山语把我拉到房间里,“这件事,首先是你自己没脑子,你怪不了别人。”

我张大嘴准备再升高一个音部。

“不过,”山语一副上帝的姿态,“我也不是不能帮你。”

“真的?”我一下破涕为笑。

“暴力解决不可能,帮你挽回一下名声,顺便整整他还是可以的。”

“怎么整?”我一脸懵逼,苏山语则扬起一抹黄鼠狼般地微笑。

于是我又开始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以前和现在都叫做杀死杀马特!女人的心就是这么可怕。

首先,我们先伪造了一封信,由于我拙劣的笔迹已经暴露在了大众的视野里,执笔人定为山语。然后我们又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潜进了马赛克的教室,将那封信“随意”地“扔”在了一个很显眼的地上。为了方便大家观看,我们故意没有给这封信穿衣服。

果然,给力的隔壁班同学们在第二天一早发现了它,并且阅读了它:

“马赛克同学,很高兴你喜欢我。可是,我想你应该只是错觉吧,你这么优秀,那么多女孩子都喜欢你,你不应该对我有这种感觉。我们的关系永远只能是好兄弟,我也希望是。希望这件事不要影响我们之间的友情。我不反对同性恋。可是,我没有办法喜欢你,但是,不管你喜欢谁,我以后都会支持你的。希望你能幸福。

你的好兄弟上”

和我们预期的一样,这封信让同学们沸腾了。当然,大家也不是傻子,在马赛克强烈地否认下,也还是有一部分人觉得应该是恶作剧。不过,这样的结果我们也早就想到了。

于是,火上浇油加把火的时候到了:山语出场了。

“同学,帮我把这瓶水还给马赛克同学,谢谢。”山语把一瓶贴着一个大大爱心的可乐递给了马赛克班上靠窗的同学,临走之前还不忘冲马赛克微微一笑,暧昧地挥挥手。顿时间,隔壁班再次沸腾了。本来半信半疑的同学们忽然像明白了什么似的集体“哦~”了一声,

“干嘛?怎么了?”马赛克一脸茫然。

全班又“哦~”了一声。

“不是,你们想什么,没有!”马赛克反应过来立即憋红着脸急摆手。

随后隔壁班响起此起彼伏原来如此的窃笑。

山语路过我教室的时候向我比了个V,我就知道他成功了。真可惜没有亲眼看到马赛克青得跟倭瓜似的脸。

舆论彻底转向了,我对于大众来说变成了一个过时的热点。马赛克是基佬成为了时下校园的新话题。女生们都在捶胸顿足,也有腐女们表示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甚至还有人为我惋惜:“太可怜了,居然喜欢上了个同性恋,被拒绝也是正常的。”

通过这件事,我大彻大悟了。校园啊,就是个捕风捉影的网。舆论啊,绯闻啊,都逃不掉。没有什么真真假假,三人成虎罢了。所以,低调是福,高处总是不胜寒。所以,人要积德。还有,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然后,我发现我完了。

我对苏山语起了非分之想,心跳得动次打次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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