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脸色恢复了自然,镇定自若地瞅着水溶缓缓而来,视线想移开,但是水眸却不受控制地眼睁睁地看着他俊美的脸一点点地清晰起来,直到,来到她的面前。
水溶神情淡淡先扫了水灵一眼,水灵一笑:“哥哥,林姐姐来看我了,我已经好多了,谢谢你!”
水溶脸色缓了下来:“谢谢你来看灵儿!”黛玉一怔,没想到二人之间有朝一日竟也如此客气而疏离,掩饰着惦头的怅惘,淡淡一笑也不吭声。
水灵看了看故作镇定自若的黛玉,复瞧了瞧同样沉默的水溶,心里一转有些恳求地道:“林姐姐,你能留下来陪灵儿几天吗?”
黛玉一怔,随即淡然一笑有些为难地道:“灵儿,我!”自己不好在府里多待,不然暗地里不定锦瑟的人会说什么闲话呢。自己要远离那些是非,不想被人在背地里嚼说,所谓人言可畏,自己何苦给虽人制造把柄呢。
正思忖着,水溶扫了她一眼:“既然灵儿诚心诚意挽留,师妹就陪她几天罢!”淡如清风,完全一副客气的语气。黛玉反倒镇定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水灵压低了声音道:“灵儿,看到你还好,我就放心了,慕大哥只怕还等着我的回信呢,所以!”
水灵脸色一暗,黛玉说得有道理,遂默默地点点头,转而对水溶道:“哥哥,还是让林姐姐回去罢,现在,我也好多了!”水溶墨眸一眯,眉心微微地皱了起来。
这时,见柳萤急急地往这个方向走了来,急走如飞,转眼来到近前,额头上沁出一层细汗:“王爷,外面慕一航求见呢,要不要让他进来?”
“慕一航,”水溶一皱眉,下意识地看向水灵,水灵脸色蓦地一变,随即不动声色地将视线转向别处。黛玉也是一惊,水眸不停地眨动着,慕一航不是不想来吗,怎么突然改了主意,不由担心地看了看水溶。
慕一航求见水溶,只怕真正的用意是见水灵才是,只不过碍于礼仪不好出口,才以水溶为借口,可水溶怎肯让他见水灵?
正想着如何从中周旋,这时却听水溶冷声道:“让他在静怡轩候着!”说罢负手而立,脸色冷峻而阴沉,周身笼罩上一层寒气。
柳萤答应着转身离去,水溶看了看水灵,神色变得有些古怪:“灵儿,你老实告诉哥哥,你心里,到底对那个慕一航怎么样?”
水灵张了张嘴,小脸蹙起摇摇头,心里纠结不堪,看着黛玉,黛玉鼓励地看着水灵。水灵垂下头,认真地想了想,随即抬起头来,脸色凝重,似乎多了丝成熟和坚定:“哥哥,我心已绝,即使,他日不能在一起,我想,这辈子心里只怕也忘不掉他的了!”说着神情复变得有些凄婉,慢慢地转过身去,对着满湖的翠绿沉默不语。
水溶嗯了一声,神情严峻,看着自己的妹妹,见水灵神色暗淡之中显得平静而坚定,点点头,微一沉吟转身大踏步走出水榭。
良久,水灵抬起头来,眼眶里已经汪了一汪晶莹的泪水,语气微微有些哽咽地道:“林姐姐,他其实是来看我的,对吗?”
黛玉看了心里亦难受起来:“灵儿,”方才见水溶离开时脸色阴沉,身影傲卓,脚步中似带了丝绝决,黛玉心中忽地浮起一丝不安,看看水灵,沉浸在伤心中并未注意到水溶的离去。
心里一转,水溶会不会又对慕一航动手罢。沉吟了片刻终是忍不住对水灵道:“灵儿,我担心师兄他对慕大哥发难!”水灵抬起头来有些不解地望着黛玉:“林姐姐,你说什么,哥哥怎么了?”
黛玉皱眉道:“昨天,师兄去了慕府,想替你出气,出手打了慕大哥,今天,慕大哥本不想来的,他怕惹你伤心,但他又亲自登门,只怕师兄他!”一面心里忐忑不安着。
水灵脸色一变,一把抓着黛玉的手:“林姐姐,你说哥哥他打了一航?打伤了哪里没有?”抓得黛玉手一疼,水灵忙道:“对不起林姐姐,弄疼你了吗,”
说着下意识地低头看着黛玉的头,一怔:“林姐姐,你的手怎么了?”
黛玉忙尽量地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抚琴的时候被琴弦弄伤的!”水灵满面复杂地看着黛玉故作轻松地脸:“林姐姐,是不是哥哥的缘故?”
黛玉勉强一笑:“灵儿别乱猜,和师兄没有关系!”水灵看着黛玉,半晌方嗯了一声。黛玉长吁了一口气语气尽量地放得平静:“灵儿放心,慕大哥也没伤到哪里!”
水灵点点头,随即神情一变:“不行,我得去看看,哥哥的性子,只怕这一次也不会轻易饶过一航的,一航会吃亏的!”说着急步走了水榭,往静心怡的方向而去。
黛玉忙在后面唤着:“灵儿,你等等我啊!”一面暗自后悔不该告诉她,随即在后面紧紧地跟了上去。
黛玉撵着水灵,一前一后地来到静怡轩,没有意想中的厉声谈话也没有听到激烈的斥责声,黛玉方松了口气,轻轻地拽了拽水灵,两个人蹑手蹑脚地躲了起来,竖起耳朵来向里细细地听着。
只听见里面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是水溶的,虽掩饰不住语气中的倨傲,但听着已经少了些许冷硬:“只要你们两个心如磐石,一切外物又能奈若何?这个忙,我会尽力帮的,于私,灵儿是我的亲妹妹,作为哥哥希望她一生幸福。于公,慕家此次为朝廷捐献了十万担粮食,这一义举,足以成为百姓的楷模。你不该太过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