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繁心一喜,跟着她的步伐而去,每一步,心都在飞扬着。
两人跟着人流而去,原来是在那官府大门处,挤满了人群,发着议论声。风晚晴跟着挤了进去,细细一看,才知道大伙是在看县官审案子呢。
细声问着一旁的男子道:“大叔,却不知这姑娘所犯了何事,为何大家如此关注?”
那中年大叔打量她一下,低声回道:“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这事儿啊,可是全南苏都知道的。那姑娘家以前有良田百亩,还算是南苏周家庄的富有之人,只是那姑娘却大斗的字不识一个,她有一个堂妹,却是个泼皮秀才,竟是用计骗了她在转让契约上按了掌印,她明白过时自然是气不过,找县官爷,却是驳回状纸不矛受理,她又自是不服,这不,今天第三次前去击鼓鸣冤呢,只是那县大爷却恼了,说她找不出证据便是诬告,又数次扰乱公堂,便给她治了个诬告罪。现人正审着……”
风晚晴点点头,又是兄弟倪墙争家产的事儿。
又看那公堂上跪着两个女子,一个衣衫褴屡一个华服裹身,又听那县官老爷一拍惊堂木,怒道:“方雨!你堂妹今日告你诬陷罪,你且认是不认,服是不服?”
声毕,堂下一片哗然。那县老爷大喝一声:“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众人忙毕嘴。那衣衫尽破的女子却是挺直了胸,大声道:“大人,方清霸我土地,占我家产,我何罪之有?”
“大胆!你说方清占你土地,可有证据?没有证据,可是不能乱说的!”那大人被这人胡搅蛮缠了数次,也没有了耐心,一张脸阴沉得厉害。
“大人,明明是她害我,当日她说是帮我找到买主可以高价卖出,我看她是亲戚才会信了她,哪知她竟是欺我不识字骗了我,大人,你可一定要为民女做主!”
那方雨气白了脸,恨恨地看着昔日信任的姐妹,竟是如此对待自己,亏自己推心置腹的待她,竟是养了只狼在身边犹不知。
那身边的方清不慌不忙的开口道:“大人,草民家里的良田从小便是属于小人家的,我和堂妹的关系并不好,所以她才会一直对我心有芥蒂,我却未想她竟如此恶毒,污我名声,还将我告上公堂,我虽是她姐姐,却容不得如此恶人欺负,还请大人廪公办理!以还草民一个清白!”
那方清一脸谦谦君子样,实是看不出是个恶人。风晚晴打量着二人,楞是无法从外貌看出谁是恶人,一个憨厚老实样,一个恭顺谦卑,但两人中一定有一人在说慌,道是人心隔肚皮,两人总有个伪善之人。
“大人,草民没有说慌,还请大人明察!”
方雨发红的眼暴怒地瞪着那身旁这人,差点就要冲上去。那方清自是据理力争,两人一来一往谁也不相让,只是那方雨明处下方,辩不过那读过些书恃才傲物的方清,每每一句就被轻轻松松驳回。
你认为,她们谁在说谎?身边的骆繁也好奇了,朝她比划着。风晚晴但笑不语,又看了一会,看两人实是吵不出什么结果来,凑近他耳畔道:“自然是姐姐在说慌了。我有办法让她说真话……”
真的,什么办法?
骆繁在她手心划着字。
风晚晴嘿嘿一笑,从人群中走了前去,大声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两位既是亲姐妹,又如何能这般恶言相对?依在下看,这事,一定是一场误会!”
“大胆,你是何人?不知本官在审案之中吗?来人,将这扰乱公堂之人,给我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那女官大怒。手一扬,便见一拨人冲了上来,就要拿下她。
风晚晴笑眯眯的挡开来人的刀,大声道:“大人,我只是个过路之人,只是看这两女子为了一纸而争执不休,实是不值,便想要前来告知大人,要想知道,他们当中到底是该告谁,其实,不难……”
那女官一挥手让众人退下,沉声道,“你且说如何分辨,你要说得出个所以然来,本官便不与你计较擅闯公堂之罪,要是说不出来,本官便治你个扰乱公堂之罪!”
风晚晴笑眯眯的点点头,又道,“大人,可否让我一观那契约纸?”
那女官示意,一个女子端着盘上前,盘里放着一张纸。
风晚晴拿起,细细一看,眼微微一眯,又朝那方雨道:“你且说清楚,是在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下按下这手印的?”
那方雨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也知道是在帮自己,闭目回想着,才一字不漏的开口道:“回姑娘的话,方雨乃是在三天前的晚上,那天正下着大雨,方清抱着酒坛来到我家,说是有要事相商,我问是何事,她便说,有一个北方的商人要在此地落角营商,让她帮忙寻地,方清说那商人出的价格极是优厚,我想着自己只有夫君三人,忙不过来,便将那地卖了也好,便按了手印,哪知她竟然是在骗我,真真气煞我也!”
她越说越激动,额上的青筋突突直冒着。
风晚晴缓缓点头,了解了大致经过。
又朝那方清道,“她说的,可是事实?”
那方清这才正眼看了她,嘴里轻嗤一声,“自是慌话,当年祖父怕他们一家子人连个帐也不算名字也不会写,怕家产会败在她家手里,早早便留下这契约,这田地自是属于我方清家。”
风晚晴哦了一声,又问,“你说这契约就是你们的,那到底是哪一年确定是你们家的,可有证人作证?”
“当年的证人自是祖父了,他却是早早仙逝而去了。至于家父家母,亦去世了。”
风晚晴又点点头,“你既无人作证,那总该有物证,可知这契约放在一直放在何处?”
那方清想了想,回道:“一直放在那床头柜里!”
风晚晴又笑了,忽地朝那县官拱手道:“大人,请派几人,将方清家中所说的床头柜送来,我且鉴定一番真伪!!”那女官听得有趣,朝一旁的师父吩咐着,那师父点头,指了向个衙差便出了门去。
公堂上的两人皆是心里狐疑不知她卖何关子。那女官也奇道,“你要那柜子且是作何?”
风晚晴一笑,抚着下巴,“真相永远只有一个,我只是想要知道她说得可是事实。”
那外面的人听得出神。风晚晴一回头,才发现温采玉和慕莲君不知何时也站在了人群里,正满眼深意地看着她呢。
心里一跳,暗叫声不好。
偷跑的事儿被抓到了。
片刻,便见几个衙差们抬着那床头柜进了公堂来,们外传来议论声。风晚晴却是不管,又朝那方清道,“你又可记得,你将这契约藏在了何处?”
那方清指着左下角的位置,风晚晴轻勾着唇,上前拉开,回头又问,“这匣中有三本书,你可又记得那契约一直放在何处?”
那方清脸上隐有不耐,这人尽说些废话,冷嗤了一声,“自然是夹在书中了!最下面一本!!”
风晚晴又点头,一手从怀里抽出丝帕绑在手上,看众人一脸异样,解释道:“如果她说的是实话,这便是证物,如果她说的是慌话,这同样也是证物,证物要得到充分的保护不可被破坏才能发挥最大的用处。”
将那三本书在众眼下取出,“大家看见了,这是三本书,如她所说,契约是在最下一本,我现在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