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群里的大汉煞白了脸,刚刚还在她面前说陛下坏话呢,眼前一晕,七尺男儿竟直直晕了下去。
风晚晴瞪着那颗比自己大了近一辈的头颅,哼了声,她大气不敢喘一口,又听她冷声道:“万岁?朕要是万岁,岂不是挡了尔等之财道,朕看你们是巴不得朕早点驾崩是吧!”
曹营五脏六腑都在颤抖翻搅着,抖着唇,不敢抬头,“臣,臣鲁钝,不知陛下的圣意……”
“鲁钝?朕看你比谁都聪明!欺上瞒下,把朕耍得团团转!”
她声音放缓,让她得了喘息的机会,忽地又大声厉道:“曹营,你可知所犯何罪?”
“臣,臣不知何罪之有,臣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请陛下明查!”
她紧咬着牙关,死撑着,可面色已如死灰般,豆大的汗滴了下来。
风晚晴看她死到临头还嘴硬,连连大笑,“没错,你的确是在兢兢业业,兢兢业业的贪赃枉法!”
一把将那数叠帐薄扔在地上,寒声道:“如此罪大恶极,实难估息!曹营,你还有何话说!”
那啪地一声响,如同地狱的索魂令般,让她魂飞魄散,明白自己大势已去,颓靡着脸,如丧考妣,哆嗦着唇,被她揪着衣领直瞪着,一双红眸如血般鬼魅骇人,登时气焰消殆而尽,“陛下,臣,臣知罪……”
风晚晴心头余怒未消,示意着将那些囚犯的嘴打开,他们一得了空便大呼着冤枉,“陛下,草民不该偷煤,可咱们实是被逼得没活路了才会做了错事,陛下,陛下开恩,开恩呐!”
一呼百应,台上台下的都在大呼着开恩饶命的话,她揉了揉发疼的额,终于缓缓开口,“你们的事情,朕了解甚少,若是属实,虽死罪可免,但已经触犯了律法,却是活罪难逃,来人,将所有人押回衙门去,这事朕要亲自处理,将那曹营收监入狱!!”
台下一阵欢呼,颜沉枫命令着衙差们,她沉着脸下了石阶直往那县衙而去。那百姓大呼着跟上,她只得僵笑着,忽地一个大汉直扑跪倒在她面前,“陛下,请恕草民妄语不尊之罪!”
风晚晴顿了脚步,淡声道:“你何罪之有,还多亏了你的妄语,朕说过,凡是举报者皆有奖赏,自己去府衙领赏金吧!”
那大汉心有余悸,跪拜着千恩万谢,她呼了口气,郁气总算消了不少,一下了台,胳膊又被少年缠住,“姐姐,你刚刚的样子好威风,扶苏好喜欢……”
心里的所有不悦和怒意都被这少年的软软声音取代,心里泛着暖意,这样的他叫她如何不放在心上实是太可爱了。其实她有些御姐风范的嘛……
“扶苏很乖,不像某的人,整天朝我板着棺材脸,伤心……”
美人侍卫去安排其它事宜了,她既行踪败露自是住不了客栈了,只得移步去府衙,又朝那身后紧跟的人作了个手势,再这样跟着,她会崩掉的,那百姓倒也真的止了步,她这才满意的露出笑来,朝他们挥手道:“明日会在府衙审理此案,大家可以去观望!”
风晚晴学着领导样,高挥着手,直到确定不会被跟上,这才放心的转身,瞥了眼白逸飞,他却正朝自己瞪了过来,含嗔似怨的表情,生生添了股清媚之气。
她闷笑一声,走上前一手紧搂着他,哀怨的道:“你是不是要我挖了心肺出来,才肯对我露出好脸色来?我当真让你这样讨厌?”
终于明白了那周幽王的挫败感,该有多爱那女人才会为博美人一笑而戏诸候,这人对谁都和颜悦色,就对她臭脸一张……
他终于停了脚步,江边的垂柳飘扬而过,轻拂着他的长发,如画的眉目带着迷惑的表情,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露齿辗然一笑,风晚晴亦止了步,好一朵寒梅初绽,金蕊吐香,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经常笑了,赤果果的勾人魂魄啊。
“你希望看见我这样?”
未经思考的话脱口而出,他自己也跟着怔住,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来……
“对,不过只能对我笑!”
她轻捂着唇,微眯的眼扫向席容慕,他表情有些苍白,生病了么。
第二日,天刚灰蒙蒙亮中,浓雾遮天避日,压抑而阴沉的天际,她困极的打了个哈欠,一边让人整理着查找的证据,那府衙的大门刚开,便被人流堵得严严实实,个个翘首引望,昨夜熬得太晚了些,双些发疼,席容慕打了一盆冰冷的水过来,轻拍些在脸上,顿时清醒了不少,看他面色依旧苍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昨夜你也没睡好?”
她是查资料,看帐目才睡得晚,这人又是因何。他摇摇头,强扯出笑来。
“没事,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主子漱洗好了就出吧。”
“对,不过只能对我笑!”
她轻捂着唇,微眯的眼扫向席容慕,他表情有些苍白,生病了么。
第二日,天刚灰蒙蒙亮中,浓雾遮天避日,压抑而阴沉的天际,她困极的打了个哈欠,一边让人整理着查找的证据,那府衙的大门刚开,便被人流堵得严严实实,个个翘首引望,昨夜熬得太晚了些,双些发疼,席容慕打了一盆冰冷的水过来,轻拍些在脸上,顿时清醒了不少,看他面色依旧苍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昨夜你也没睡好?”
她是查资料,看帐目才睡得晚,这人又是因何。他摇摇头,强扯出笑来。
“没事,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主子漱洗好了就出吧。”
风晚晴微微皱眉,这人进入角色会不会太投入了些,没想到真把自己伺候到她无话可说的地步呢。擦干了手,这才出了院去,到了那前面公堂处,早已是门庭若市般。
命人将那些被囚的劳工带了上来,最后面跟着如战败公鸡的曹营,庞大的身躯被推了进来,公堂前端两侧坐的是连夜赶来的宣城的两位通判大人,陪同问审。心里都在暗自惴测着陛下的圣意,却是无法明白。
风晚晴惊堂木啪地一拍,喝声让堂下了人将事情一一道来,那些劳工们自是不敢隐瞒,将那所知的始末细细说出,然后又问那曹营,她却是死咬着不肯承认,她冷笑一声,就要让人大刑伺候,那人一听要用刑立刻悲惨的哭天抢地起来,将那细节一一道来。
风晚晴一边让颜沉枫一字不漏的记了下,待她说完,这才又厉声喝问:“你一个小小八品县丞,是向天借胆了敢做这样的事来,说,还有谁是主谋,谁在给你撑腰!说!”
啪啪啪的三声惊堂木重重击下,震得那堂下的曹营两腿直打哆嗦,全身的脂肪都在抖动着,心惊肉跳的看着台上面如寒霜的帝王,心里直打着鼓,强作镇定道:“臣,这些全是臣一人所为,并无同谋,请陛下降罪……”
她大怒的拍案而起,喝道:“你倒还讲起义气来了?你不说就道朕不能查出来是不是,你的直属上司东山省知县康侑为,朕就不信她对你的作为毫不知情,你私扣官银倒卖/国有财产,再加上私底下的人口买卖,曹营,你好大的狗胆,这天条罪状,够你死一百次了,朕虽然不支持对犯人用刑,但必要时以暴治暴未偿不是种手段,曹营,你想要亲自试试那大牢里的刑法吗?”
她两手撑在桌上,冷厉的一双眼直盯着她,曹营心里一咯噔,面上已有松动,却还有些犹疑,那知县大人对自己倒也关照有加,自己要这样出卖了她,也无情无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