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容轩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今日他好不容易见到了母亲,如果不达到目地他是不会罢休的,可是如何才能让母亲放弃联姻的想法呢。
他痛恨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他只是个普通的男子,担不了维护和平的重任,而这皇宫中比他合适的人更多。
为何非自己不可,他很自私,没有那么伟大。
他只想平平凡凡的成亲生子,而不是做一颗没有自我的棋子。
他心里没了主意,拼命的在脑中搜索着有利的信息。
脑中浮现了风晚晴那张脸,他一直不敢不愿想起的脸孔,今日为了自己,他只有再次对不住她了,他双拳紧握着,看向自己母亲,坚定的道:“容儿如今早已是不贞不洁之人,当日风姑娘为了救容儿,曾……”
他一边观察着女帝越来越难看的脸,一边细细把事情经过说出。
“风姑娘早与容儿有了肌肤之亲,更因为容儿受伤,她三番五次的救了容儿性命,容儿,容儿……早已对她动心,今生,非君不嫁!若母亲强逼容儿,届时,大渠国娶回家的不是新郎而是尸体了!”
他已料到女帝听到这话可能会有的反应,这位让他又敬又畏的母亲从来是他看不懂的。
“放肆——”
女帝双掌怒拍桌案,起身向地上面色发白的人走去,身后的御案无声地倒下下去,成了碎状。
女帝俯下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皇儿眼中隐隐的恐惧模样,阴恻恻的道:“如此说来,我还低估了那个小女子了,不但真敢爬上朕的贵君的床,连朕的皇儿都给勾/引了去,容儿,你说,这次我该让她怎么个死法?”
一个低贱的平民还想觊觎高贵的皇子,胆量不是一般的大,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最折磨人的方法了。
钟容轩一怔,没想到她心中是这样的想法,心里暗道一声糟糕,母亲似是误解了他的话。
“母亲,这与她无关,是容儿情不自禁。”
当看见那人一身血红的模样时,他心里愧疚得想要杀死自己,明知道就在一道宫墙之下,却无法提起勇气面对她,怕看见她责怪失望的表情。他果真是自私自利,次次陷她于不义。
“容儿,你没错,错的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女帝心头盛怒,“侮辱皇亲国戚,本是死罪,但估念她曾救你性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啊!去把那个该死的女人给朕找来!”
皇家的尊严不容亵渎。
钟容轩站起了身,一把拽住她的袖袍,急道:“母亲想做什么?你不能伤害她!不可以!”女帝一把甩开他,怒道:“所有人都出去,立刻!”
凤后和白逸飞一人抓住钟容轩的臂膀将他拖了出去。
“影一!”她负手朝空中喊了声,话刚落便见一黑衣人鬼魅般的闪了出来,恭敬的跪下:“陛下有何吩咐!”
女帝一掌抚着下颚,嘴里逸出了低笑。“你去将这京城中最有名最人尽可夫的小倌给我找来!”
她想到了最让人痛苦的方法了,让她永远不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再折磨她所爱的人,想必她的表情会精彩吧,真是期待那张脸上的平静被打破的模样呢,呵呵呵……
慕莲君正在同好友对弈,舒子非执起一子落下。
“慕兄可听闻到那戏院坊间的流言?”未想那人竟是如此命运多舛。一波未平又生一波。
慕莲君撩发的手一顿,表情有些难看。
“有谁没听过?咱们荒淫无道的陛下男人玩腻了,现在改玩女人,真是荒谬可笑,谣言不足信之。”
大婚之日才知道那人竟因为自己被人羞辱,他本该以死谢罪,可却再想见那人一面,不顾后果的从婚礼上逃跑,看到的却是她女皇抱走的画面。而今竟传出一些离谱又可笑的流言来。
“非也,非也!”
舒子非摇摇折扇,表情担忧的说道:“据我从宫里得来的可靠消息,那个死女人一直被软禁在陛下的寝宫,你认为这代表什么?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女皇放浪形骸我行我素,性情更六月天多变谁知道她又玩什么把戏?依我说不若你我二人进宫将那笨女人劫出来!我的线人已告知我她现在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你我也不必再顾忌,可以暗中布署一切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净会惹麻烦!怎么就和皇宫中的人扯上关系了!”
他愤然的一拳击在桌上,惹得好友一阵发笑:“如果她知道你这么关心她,不知作何感想?没想到你我会栽在这么一个小女子手中……”
因为这个小女人,现在的他已是众叛亲离,被母亲赶出了家门,也幸好他暗中有自己的产业,和一股神秘的势力,也不用惧怕那罗家母女的报复。
只是今后都要隐姓埋名在这京城中。
外面突地起了骚乱,几个黑衣蒙面的男子破门而入,看了看两人,一人手中握着一块金牌,上面镂刻着金光四溢的字“如朕亲临”。
“舒子非,陛下要见你,且随我等走一趟!”
惊愕中的两人对视一眼,慕莲君朝他暗暗使了个眼色。
舒子非点点头,静观其变一脸从容的随着黑衣人上了马车。
舒子非怎么也没想到女帝召见自己竟是要给自己赐婚。
他张口结舌的看向女帝,还有一旁同样呆住的风晚晴。
他们没有听错吧。
“舒子非还不赶快下跪接旨!还楞着干什么?”
一旁的黄内侍催促道,看着傻掉的两人,不禁在心里捏了把冷汗。
即使伺候了这个主子十多年,却依然不了解此人的脾性。
她可以残暴的一手掐死亲生的皇儿,只因嫌他哭声太吵,她也会在开心时亲自为受宠的侧君们绾青丝,描朱唇。
看似无情却有情,这个寂寞的帝王从未有过真心,冷眼看着那宫中无数的芳华逝去,不留一丝眷恋。
“陛下,你怎么能如此乱点鸳鸯?真是不可理喻!”风晚晴愤愤的上前,还未靠近便见女帝身旁的侍卫拔出长剑,“休得放肆——”
“陛下,小女子乃是天煞孤星,不想糟蹋任何人,请必下收回圣命!”
这个变态又无聊的女人,又在玩什么花招?
女帝呵呵笑着走到她面前,轻轻捏起她下巴。
许久不见,这张脸上的肌肤如今竟是比婴儿的还要柔嫩细腻,那从未有过的触感让她有些失神,忽地变了主意,淡声道:“影一,把舒公子带到清风阁中,没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准靠近,所有人退下,我要同这小女子好好的详谈一番,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舒子非看了她一眼,无奈的被影卫带走,房门紧闭。
“朕的皇儿因为你,宁死也不肯嫁到邻国,你说这笔帐该不该找你?”
她手掌的力道微微加重,嘲笑道:“你实在太弱了,我要你死简直就像捏死蚂蚁那么简单!你本来早就该死了,可朕让你活到今日,难道你都不曾感恩么?”
她轻蔑的眼神让风晚晴觉得自己在她眼里就是那任人揉捏的蝼蚁。
她第一次生出了悲哀感,是不是只要自己无权无势一天,便不能停止被人任意欺凌?
“陛下,不要逼我,要知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我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已经是死过几次的人了,死亡,已不再能叫她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