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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秋溪看油菜花开

秋溪在临川西面,与崇仁的航埠隔河相望。

去到秋溪,有两种景至好看。秋天的时候,棉花开了。棉花不是花,但开起来,闪闪烁烁,也像花一样好看。秋天的秋溪,到处是棉花,一片又一片,远远看去,天上的云彩一样,煞是好看。秋溪的另一种景至,就是油菜花开。这是一种更热烈,更灿烂的景至,更值得一看。

去秋溪有很多路可走,从临川上顿渡走崇岗乡公路,过连城,便到秋溪了。从抚州行政中心往前去,穿过抚八线,经连城,也可去往秋溪。坐车而去,车还没到秋溪,便闻到阵阵清香了。香味不浓,比不上栀子,也比不上白玉兰。这香,淡淡的,但沁人肺腑。香气里,忽然就看到油菜花了。远处,近处,黄灿灿地开着。

秋溪有栽油菜的传统,冬闲季节,全乡70%的田里栽种了油菜。这就与别处不同了,别的地方也有油菜,但那只是一小块一小块地栽着。花开了,东一块西一块。虽然也有争美斗艳的景至,但终究小气。秋溪的油菜一栽一大片,油菜一栽,便把一个草木枯黄、红衰绿减的冬季妆扮得翠翠绿绿了。尔后,油菜花开了,也不是全开,只是开一朵两朵三朵……在一片翠绿里,露几点淡淡的黄。这几朵花明显要比别的油菜高出许多,花儿摇曳着,像在向同伴点头说话。风是花儿的声音,风说快开花吧!快开花!在风的声音里,那些油菜一起开花了。这花一开,便漫山遍野铺天盖地,把天地都璀灿得明亮透彻。人在花里,走上好几里,还在花中。于是就在花里迷失,茫茫花海,不知身在何处。有时候登高一望,满眼是花的世界,花的海洋。清风徐来,清香扑鼻。于是就觉得到了一个美妙的地方,如仙境般。

其实,在油菜花开的时候,秋溪人也知道自己生活在仙境里。他们会走出门来,在花里徜徉。那些姑娘,更喜欢在花里流连。姑娘们三五成群,她们在油菜花里一站,便站成了“人面花儿相映红”的景至了。相机不是什么稀罕物,大家都有,于是拍下了这美的好景至。

秋溪有圩,逢一、四、七当街。当街时,买的卖的从四面八方赶来。四面八方都是油菜花,农民也就是从油菜花里钻出来。那些花儿,伸一枝过来,又伸一枝过来,要挽留过往的农人,终究没有把人留住。但把一些花汁,拂在人身上了。到圩上的农人,忽然就发现身上沾了些许花汁。农人也不介意,用手拍一拍,抹一抹,于是就拍出了抹出了花的香气。这香气在街上弥漫,一条街又香了。在这花香里,农人笑起来,脸上,也开了花一样。

孩子们多半不去赶圩,他们一伙一伙地跳起皮筋来。就在开满油菜花的路上跳着,在清清的花香里,孩子们跳的轻盈活泼。一边跳着,还一边唱着好听的儿歌:

冬天的乡村寂静了/天气冷了/雪花飘了/还有那牛羊/不敢出栏了/可是那些孩子/出门了/擦着火柴/点着鞭炮/爆竹声里/孩子们和雪花一起嬉闹

其实,有油菜花开着,有孩子们好听的歌声,乡村已经不寂静了。

孩子们还在唱着:

冬天的乡村寂静了/树叶落了/草儿黄了/还有那些鸟儿/飞走了/可是勤劳的人民/出门了/地耕好了/油菜栽了/等到油菜花开/春天来了

在孩子们的歌声里,我忽然想起,春天真的来了。

朋友,现在还是春天,到秋溪来吧,看油菜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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