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宋书桓看向窗外,果然别人家一点事情都没有!他回过头眼里满是惊恐的看着头上的墙面缓缓地裂开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住宋暖玉就往窗外扔了出去!
"啊"
宋暖玉猛然从二楼的窗户飞了出去,而与此同时,那楼……轰隆隆的……倒了下去!
"爸"
宋暖玉眼泪夺眶而出,她在半空中……目睹了整个过程啊!
接着她落在了浓密的草丛里,看着面前忽然化作废墟的房子,她爬起来,不顾一切冲了过去……
"爸!"
"爸!"
她用手扒开那些砖头,可是她用不上力气,她一点力气也没有……
"爸……"
她哭的眼睛痛的睁不开,她累的一点力气没有,她喊得声嘶力竭,终于,让她找到了宋书桓!
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她才将宋书桓从废墟里扒出来,她自己也累的倒在废墟上喘着粗气,后脑勺一阵阵的痛,手指端还有摔下来时候扭到的脚……
她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服,像是被人活生生撕开,重新再安装一遍一样,她缓缓地闭上眼,在这痛苦中,睡了过去。
纪少洋早晨来的时候,看见许多人围在这边,而他并没有看到那栋……危楼,他心里咯噔一下,车子到了人群外直接丢到一旁,扒开人群冲了进来,面前,是一片废墟。
吴奶奶认出他来,"小伙子!是你!"
"你是她的朋友吧?"
纪少洋也认出了吴奶奶,他从呆滞中回神走到了吴奶奶的面前的抓住了吴奶奶的胳膊,气喘吁吁道:"人呢?他们……父女呢?"
吴奶奶咂么咂么嘴道:"早上发现的时候,就被救护车拉走了。"
"谢谢了!"
他快步跑到人群外捡起自行车,飞快的冲了出去!
"滴答,滴答,滴答。"
心率仪的声音回荡在病房里,宋暖玉和宋书桓目前都在一间病房里,因为他们也没有熟悉的人,医院抢救了性命也是仁至义尽。
"滴答,滴答……"
"吱呀"纪少洋推开门看见脸上满是伤痕的宋书桓,和安安静静躺着只有手指被包扎成球的宋暖玉,心底总算是放下一块大石头……他们,都还活着。
坐在两个病床间,他一会儿看看宋书桓一会儿看看宋暖玉,想不到命运竟然如此残酷无情,昨晚还说要换房的他们竟当晚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有罪,早该想到危楼会坍塌。
房子坍塌事件着实轰动了一把,所有的媒体都报道了楼自塌的事件呼吁市民们不住、不租危楼,提倡买正品房,买官方房……
宋暖玉头后的淤血让她足足沉睡了三天,幸好她提前和张一鸣说过初赛的事情,所以,复赛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她有很多时间去准备。
但是,纪少洋现在更担心的她醒来后如何面对……另一件事。
他看着宋书桓沉睡的面容,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
第一次见面时他的暴怒,后来偶然一次的急救让他们父女和好,而他更是借此和宋暖玉拉近了关系,如果没有宋书桓在中间调节他们之间的距离,他和宋暖玉断然不可能会走到今天这么近的地步。
宋暖玉的心很小,小到至容得下她自己的世界,她的心里位置很少……
纪少洋不知道,是否有自己的座位。
但从她醒来的那一瞬间开始,她的生命余下时光,只能交给他来守护了。想到这里,纪少洋又有些激动。
"嗯。"
宋暖玉拧了拧眉一声痛苦的嘤咛,缓缓地张开了眼睛,她气息微弱,脸色惨白,目光更是暗淡无光,整个人简直糟透了。
"你醒了。"
宋暖玉目光有些模糊,她看着模模糊糊的纪少洋渐渐变得清晰后,点点头:"我……我这是怎么了……"
她抬起手,觉得头很痛,纪少洋拧眉道:"你……不记得了?"
宋暖玉放在头上的手猛然一僵,接着她十分缓慢的看向纪少洋,惨白的双唇颤抖着,眼泪控制不住的浮现在眼眶里:"我,我爸他……他……"
她不敢问眼泪已经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到枕边,纪少洋站起来,指了指旁侧的病床,他不知道……现在告诉她她是否能够承受得住这种打击。
"嘶"
宋暖玉起身用双手撑着床,却被手上传来的痛疼的眼前一黑又倒回床上,纪少洋心疼道:"我来扶你。"
"好……"
宋暖玉在纪少洋的扶持下坐起来,她坐在床边,脚刚一沾地就要倒下去被纪少洋抱在怀里,"你昏迷了三天三夜,现在一点力气没有,我来抱你吧。"
宋暖玉看着近在咫尺的宋书桓,哽咽着点了点头,纪少洋刚把她抱在怀里,病房的门就被推了开。
接着一群人拥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宋暖玉对这个男人有印象,可他暂时想不起,直到周围的媒体将照片全部对准了她和纪少洋,喀嚓喀嚓的拍起来,然后叽叽喳喳的问纪庭准备如何对待妻子的前夫女儿。
贾虹贞也在,宋暖玉脸色很白,纪少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小声道:"别出声。"
接着转过身留了个背影给那些记者去拍。
"纪董,那么您是打算认领这个女儿了是吗?"
纪庭拧了拧眉看着身后纪少洋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光敛:"我想,现在是病人休息的时候,各位是不是可以先离开。"
纪庭本来是和贾虹贞一起来看望宋暖玉的,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而且,最主要的是,纪家看上了郊区的那块地,如果认领了宋暖玉,那么就等于变相的认可了那块地是纪庭的了。
毕竟那边的地一直没有正确的划分,媒体报道采访了周边,大家都知道他们父女在那里住了十年。
所以,以纪庭的条件将她周边的区域都划出来变成他的也不为过。
闫淑珍也在其列,关于宋暖玉的事情,她被张余说过一次后,就一直记恨在心,此次俞雨又出事了,她非常开心!
瞅着大家空档犹豫着是不是该走的时候,大声道:"再走之前!可否问一句纪董,若认作女儿,纪少和宋暖玉岂不是就成兄妹****了?"
"这位女士,你的话未免过分了。"
纪庭冷冷道,但闫淑珍却不打算就此结束,她继续言辞犀利道:"从前我曾采访过高德学生,谁都知道他们关系不浅,谁知道是不是在谈恋爱,纪公子这几日寸步不离的事迹可是传遍了高德,他们难不保已经……"
"放肆!"纪庭怒斥瞪向了闫淑珍,"他们只是孩子,你作为长辈道德底线如此低劣,你给我立刻滚出去!"
"难不成纪董恼羞成怒了?"
"我纪庭岂是恼羞成怒之人,我本不想提前宣布,但为了不让某些心怀叵测之人加以利用,我借此机会正式公开宣布,纪少洋所做一切皆是因为早已知宋暖玉的身份,宋书桓瘫痪在床多年,生命垂危,纪某虽不是大善人,却也懂得为人父母之心,早已和虹贞商量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将暖玉接入纪门!"
宋暖玉吃惊的望着纪少洋,纪少洋看着她错愕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让她不要说话。纪庭说完就带着贾虹贞走到了门口,拉开了门道,"各位就不要再打扰了,请便!"
闫淑珍看着纪少洋抱着宋暖玉的背影,哼了哼,转身也走了开。
人都走后,纪庭关上了门,朝着纪少洋,一步步走了过来,贾虹贞看着昏迷不醒的老宋,又看向了脸色惨白被纪少洋抱在怀里的宋暖玉,目光落在她包子一样的手上,简直心疼坏了。
"你跟我出来。"
纪庭冷冷的对纪少洋说完,看了一眼他怀中的宋暖玉,语气缓了些道:"暖玉,好好养病。"
就转身走了出去,病房里,纪少洋将宋暖玉放回床上,给她一个安定的眼神,也转身走了出去,贾虹贞这时候才走上前来,她想抚摸宋暖玉的手,可她又怕碰疼了她,所以手颤抖着,在距离她的纱布还有十公分时就停了下来。
宋暖玉看着她道:"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贾虹贞眼泪如泉涌:"小玉,这件事是我自作主张,可是……书桓可能一辈子不会醒过来,我是你唯一的亲人,我怎能不管你!"
"我不需要。我自己……也可以活得很好。"
"不,刚才你也听到了纪庭他已经说了,你是纪家的女儿了,从此以后你再也不用吃苦了,妈妈和小玉也再也不会分开了……"
"所以,我爸就要孤零零的一个人留在医院,是吗。"
宋暖玉冷冷笑着,眼底满是嘲讽:"贾虹贞,你还是和十年前一样自私。"
贾虹贞的脸刷的白了:"我……我当年是有苦衷的,小玉,真的,我一直想要和你解释……"
"不用解释了,我累了,不想说话,也不想看到你。"
"小玉,妈妈不能走,妈妈要照顾小玉,像是小时候一样……小玉,你还记得小时候你每次生病,妈妈都会给你唱歌谣吗?妈妈其实每天都会在没人的时候哼上一遍,想象着你在面前……"
"你说够了没!"宋暖玉用尽了全身力气吼出来后,浑身因为无力而颤抖,她双目赤红的瞪着贾虹贞:"你给我滚!滚!不要在这里打扰我和我爸!滚!"
纪少洋推门进来看见宋暖玉发飙的样子迅速走过来,对贾虹贞使了个眼色,贾虹贞起身,哭哭啼啼的跑出去了。
宋暖玉这才放松了身体,任凭自己身体因为刚才的发作生气而不断的颤抖,纪少洋叹了一口气:"你这是何苦。"
"你也滚。"
"……"纪少洋脸色一僵,"小玉,脾气发够就可以了,想吃什……"
"你和他们,都是一伙的!"
宋暖玉闭着眼,气息微弱,语气却是冰凉而又坚定,她再睁开眼,扭过头看着旁侧的床位上的宋书桓沉睡的模样,眼里湿润了,哽咽道:"我和爸,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宋暖玉说完,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你知道吗?昨天……那天晚上,他还跟我说,他下个月就有稿费了。"
"他说,他说要搬出去,不再这里住了。危险……"
"然后……楼忽然就……就裂了一个很大的口子。"
"我当时……傻傻的,要不是我那么傻,立刻带着他逃走,或者跳窗……就没事了……"
宋暖玉一边说一边流着眼泪,纪少洋拿了纸巾给她擦拭泪水,宋暖玉只是看着宋书桓的脸,遥遥相望泪千行。
"小玉……别再说了……"
"你可能想象不到,爸他忽然……忽然就把我举起来,从窗户口丢下去……"
宋暖玉说到这里,眼里写满了惊恐还有痛苦,她咬住下唇,回头看着纪少洋,眼里的泪水顺着眼角滚落时,痛苦道:"我竟……亲眼目睹了,楼在我面前……倒下去。"
"我毫发无损,而他却要被压在巨石下,我怎么可能……入了纪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