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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从车上下来的女孩

现正值大暑的时节,在夏季的夜晚。蛐蛐唱着动听的歌曲,或温润或清凉的风吹过树缝叶间发出沙沙的声音,回荡在山林间。弥漫在山谷的空气中传来了一丝丝燥热和沉闷,总是能让人产生一种负面的情绪,但是从山谷里呼啸的风却能轻易的将它吹散。这偏僻的山村里就坐落在山谷旁的不远处…

这里的天气也总是像猴儿的脸一样,不可捉摸,变化得特别快。上一秒天空中还是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云间也点缀着几点星,小虫也在小路两旁的草丛里不知疲倦的鸣叫着,淡淡的月光播撒在地面也能隐约的照亮着周围。

下一秒天上的云朵却立马盖过了月亮,使得小路变得漆黑一片,而且这个时候天空中也时不时的开始低落些许的小雨了。远处田野里已经隐约得开始传出欢快的蛙鸣声了,鸣叫愈发明亮。

还有雨滴滴落到到草丛、枝叶和大地所发出来的滴答滴答的撞击声。夜晚是那么的喧闹,一路上也不觉得有多么的害怕了。

已是夜间。在路行的四人早已经有预料的披上了蓑衣,最前面和最后面的人也纷纷打开手里的老式手电筒。四人始终在田野乡间默默的行走着…

“太爷,您说这大半夜四点过的叫我们去干什么啊!我明天掏鸟窝要是起来晚了,子强早就把鸟蛋给掏了。这您老可得赔我啊!”许久之后一个无奈的声音从八九岁的少年口中发出。他双手抱在后脑勺向最前面的老人发着牢骚,说着还打了一个哈欠。

“…好像是去接一个人,貌似是我们的一个远房亲戚,那后树林的鸟窝掏了就掏了,等明天我爹下了山,我叫我爹帮我猎的獐子给你玩玩,你看怎么样!再说了等会儿你回去的时候说不定就能掏。”后面一个比他高半头的壮硕少年拍着他的背带着憨厚样,努力思考又慢悠悠的说到。

“铁哥儿…我说着玩儿的…我这会儿那有心情去干这个啊!我现在只想麻溜的回到床上继续睡觉…不过…”平头清秀的少年依旧睡衣惺忪的模样,懒懒的搭着话。

这时,前面一个老太太用手指了指白途的后脑勺用严厉的语气紧接着说到“土小子,还不把你的手放下来,这样走路,也不怕摔着。你父母把你放到山里来锻炼锻炼,这可到好,人没锻炼出来,倒是养出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混子样”。

老太太顿了顿继续警告到“你再这样,改明儿我给你父母打电话,让你回去的时候知道知道厉害。”

“哎呀…知道了!奶奶。”白途哀怨的说着便把抱着后脑勺的双手放开顺了下去,摆到裤子中线的时候,便顺着力放在了裤子的两边的兜里。老太太看着这一顿说教还是管用,便没说什么了。

说教虽然让白途不太乐意,倒是让白途睡意减去,有了点精神气头,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要是在大白天被老太太看见,耳朵准得拧成麻花。

白途轻拍着自己的脸,继续向自己身后照着电筒的壮硕少年说到“…不过獐子的事儿就这么说定了,铁哥儿!”

白铁笑着点了点头,被有说话。拿着老式手电筒指着前面脚下的路,另一只手腾空接了接天上掉下来的雨水。

“这雨…下大了。”白铁内心默默的嘀咕着。这时微风吹过脸颊,倒是让他稳了稳头戴的斗笠,然后我拿着电筒快步紧跟在三人的后面…

四人继续走了十多分钟之后,一直快要走到石桥上的时候,才看见石桥对面远处的越野车。射灯的灯光照向石桥处,引擎声也在嗡嗡的响着…模糊的能够看到一个穿着汗衫,身材显得孔武有力的中年男子才从车里下来,用力的朝着这边挥了挥手。

“呵呵,早已经到了吗?”走在最前面,年事已高的白老太爷笑呵呵的说着。一直虚眯着的眼睛也变得老大,双眼透着浑浊看向远处,

老太太也愣神站立着不动,仿佛是在回忆着什么。

没多久,远处越野车的鸣笛声响起,才打破这短暂的回想,就这样,四个人就进一步的向越野车处走了过去。

那个中年人在四人走进的时候,率先说出口“哈哈…姑爷爷依旧硬朗啊!”声音浑厚,整个人显得十足,问候中不难透露出些许的激动。

还对一旁的老太太叫了声姑,老太太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笑着点头。

白老太爷拂掌打趣的说到“和你练练还是没有问题,你这二十年变化太大了!我都快认不出你嘞,王家亮小子。”说过之后,便大笑着。

中年人又看了看一旁的无精打采的白途,笑了笑略带疑惑的对着白老太爷问到“胜哥家的娃?”

白老太爷摇了摇头“这是小书家的皮崽子”又指了指远处呆呆站立的白铁“那才是你胜哥家的!”

中年人顺眼望去喜叹到“和胜哥小时候一样壮。”

白老太爷笑了笑,还没等中年人说什么,老爷子摆着他的肩膀,捋着胡子继续说到“你每年派人寄年货寄年钱,逢年过节你老子又要过来走人户。我们这脉人本来就少,远房亲戚多多少少都有些香火情也多少有些看中,即使你们少整这些牌子,我老头子能搭把手就尽量搭把手!”

在几句的寒暄之后,白老太爷直接挑开了话匣子“说说吧!你写的信我大概看了一下,知道你遇到些难题。说吧,赶时间呢!这夜雨快下大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晚点儿了可就不太好回去了。”

“这些都是我这些晚辈应该做的,我今天请姑爷爷过来,主要就是想请姑爷爷帮我看看我的女儿的病,看能不能治好它的眼睛,我知道凭姑爷爷本事的!一定是没问题的!…”王亮半托半哄着。

白老太爷打断了他的奉承话“得,我的本事我知道,但是你可别给我乱打包票,你在外面这些年怎么变得油嘴滑舌的了,直接把她叫出来吧,小娃娃我都还没亲眼见过呢!就你姑见过。”

“是比土子还小个几岁来着。”只爱和小辈们唠嗑的王老太冷不防的说了一句。

王铁拍拍自己的脑门儿惭愧的说到“嗨!瞧我,在外面做生意形成的职业病了!倒是我把自家人当外人了”说着便向着车里说到“晓灵,还不快出来见见你的姑太爷。”说着便又朝白老太爷伸了个笑脸“这孩子比较内向!所以我一直叫她待在车里面的!”

说着后车门上便打开了,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虽然是夏季但是车上的王晓灵却穿着秋季装。裹得严严实实的,还带着一副怪怪的乖乖的大边框眼镜,皮肤白的很病态,嘴唇干裂,长而干枯的头发也显得乱糟糟的。

给离后车门最近,精神恍惚想要睡觉的白途下了一跳,意识到了自己有些不妥后,脸上带了一丝淡淡的羞涩与尴尬,向旁边机灵的横移了一步,给她让了路。

王晓灵呆楞的看了一眼白途,便走向白老太爷处向白老太爷深揖一礼的说到“后辈晓灵,向姑太爷问好!”王晓灵发出来的声音清脆而又沙哑。

也许是走在车里坐久了身子骨僵了,也许是许久没和别的人交流了,深揖之后微楞的脸上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古怪,让内向的王晓灵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更是缩着脖子想把头都藏在衣服里跟一只小鹌鹑一样。

“噗嗤…”

看着这一幕的白途觉得有些滑稽,缩头缩脑的两只手捂着嘴巴偷笑着。

白老太爷温和的摸了摸王晓灵的头训斥般的盯着白途。

老太太读懂了白老太爷的眼神,悄悄的走到白途的旁边,拉扯着白途的耳朵小声的说到“你这小兔崽子,还笑,礼数呢?”

“我这不就是纯属笑点低嘛!”白途哎呦一声的挣脱着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辩解着说到。

老太太轻捏着白途的脸颊拍着他的肩轻推着说到“好了!去去去…去找一边你铁哥玩去。我们现在这边谈事情,到时候好了再叫你们过来,听到没有?”说着指了指远处用正在手电筒照着青蛙的白铁。

“……喔…”

白途的嘟囔着之后也不说话了。向王家父女略微恭了恭身,便尴尬的跑到在最远处的站立的白铁聊天去了!只剩下老太太一个人站在那里,双手拂头微微叹息着“这个顽皮崽子。”

王晓灵静立的站着,好奇的看着朝白铁蹦哒而去的白途嘴角抿了抿,用右手熟练的抵了抵自己的大边框眼镜静立不言。

白老太爷老神在在的,微眯着眼睛撇了撇老太太和逃跑的白途一眼。转眼就看着王晓灵并且温和的对其说到“姑字就去掉了吧!以后就叫我太爷就行了。”说完之后对旁边的王亮不满的说到“亮小子这些都是你教的?我都收盘子收山多少年了,少搞这些规矩了,真是不伦不类,也不怕被人笑话!”

“是是是…”王亮僵硬的笑着继续说到“我这不是尊重你老人家嘛!要不是您当年的栽培…”

“……”白老太爷无视着王亮的话并且做了一个先噤声的手势,转身又对眼前的王晓灵说到“把你的眼镜摘下来,给我看看!”白老太爷说着。

王晓灵闭上了眼睛,把眼镜摘了下来递给白老太爷,白老太爷看到了这一细节也没说什么,拿着王晓灵递过来的眼镜,仔细的朝镜面内壁的图案和镜架背部所镌刻的痕迹打量着。

“嗯…这的确是正宗的【缚煞灵文】和【囚巴德的驱邪语录】没错啊!谁搞的,搞得挺不错的啊!都算的上是【器物件】了。”白老爷子饶有兴味的观察着镜壁啧啧称奇的说到“你上次写信的疑问,我倒是没看出有什么问题!用灵文眼镜去除、封抹掉眼中灾邪,此法理应可行。”

“没问题?”王亮睁诧异的说着又继续详细的解释着说到“这个是两年前我花了很大的代价请北边找的【注文师】帮我定制的!开始还好,直到近几个月我才注意到这眼镜来越没有效果了,我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办法了,才决定絮叨姑爷爷你啊!”

“请姑爷爷可一定要帮帮我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语气中透着一丝哀求的诉说到。说到难受处,便想向着白老太爷跪下去,老太爷硬是把他搀着。

连远处的白途和白铁都隐约听到了什么纷纷朝着这边探头探脑的望着,近处的老太太则是瞪着他们让他俩缩了缩脖子。一旁的王晓灵听着自己父亲的话,只是沉默着握了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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