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并没有经历太多的翻山越岭,最终在穿过一片树林之后,便看见远处那坐落在山脚小山包上的村庄。
在快要到达村庄的时候,天空已经开始泛起了鱼肚白了,那昏暗的白亮能让许多的人分不清这究竟初晨还是黄昏。这村庄有十几户人家,还并没有走进就能隐约的听见些许鸡鸣狗吠之声,村口处硕大的老槐树旁那开着昏黄的白炽灯的老屋便是王家父女的落脚处。
这老屋是一栋上了年头的木屋,而且还是一栋二层木屋,还没有进屋便能闻见一股木香味和稻谷味。
王亮打量着那离木屋不远处让他熟悉的仓库,又是一阵阵的感叹和怀恋。于是在王亮的的感怀和王晓玲站立不动四处打量的时候。白老太爷几人便率先摘下蓑衣和斗笠挂在门外的挂钩上。进去准备东西去了…
白老太爷给他父女俩找了两双凉拖鞋招呼他俩先穿上,自己便坐到了沙发上默默地抽着草烟翘着二郎腿。老奶奶则给了王亮一个热毛巾叫他抹抹那显得有些湿拙的脸和头发,还主动拍了拍他身上还未侵入的雨珠。而白铁则是主动的帮二人身上的的物品搬到客厅闲置的地方,还给这父女俩一人递了一杯温热的清淡的茶水。
当他们正走向屋里了主客厅的老沙发的时候,早就把身上束缚着的东西放在客厅的角落处的白途,则是在客厅中央的八仙桌上的大茶壶自顾自的往茶杯里倒着茶水,茶杯上飘着丝丝的水气尚显示着茶水还有微微的余温。白途用嘴唇触碰了碰茶水之后便开始豪饮而下,然后又“碰”的一下将茶杯放在八仙桌桌上。
给他们从八仙桌旁边搬了一台老式的电风扇,插头接在离沙发最近的插板上。还向沙发方向掰了掰,又调了调。也不向其他人打招呼,一只手边习惯性摩挲着自己胸口处的鱼形玉佩便自个找床睡觉去了。
几个人都坐在沙发上,都没有一个人率先开口说话。而白铁则是懂事的起身给余下的人默默地继续添着茶杯和续着茶水,之后就坐在主沙发上的老太太一旁了,依旧是一副遇见长辈拘谨样,只做事不说话。
周围安静得只能隐约的听见那台老式风扇朝左右摇摆的时候发出的僵硬的噼啪声。微微有点刺耳,让人不舒服。
王晓玲也开始背靠在副沙发的靠垫上,双手环着胸,依然带着那副奇怪的眼镜,微低着头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了。
老太太在用食指敲了敲桌面之后就自顾自的淡淡的喝着杯茶里的水也没有多说什么,看了看白途和王晓玲这些类似的举动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比较贪睡。白途和王晓玲一路走来也是够辛苦他们了。
而稍微大一些的白铁倒是没有觉得疲惫,只是稍显拘谨的坐在老太太的旁边,因为感觉有些闲了就看着外门顶上那发黄的白炽灯以及周围来回飘忽的飞蛾,显得有些愣神。
而另外两人也看着其表现也各有不同,白老太爷依然眯着眼睛津津有味的的抽着草烟,只有王亮则是正襟危坐的盯着外面看。白老太爷看着一旁的王亮这幅表现有点看不下去了,晃了晃二郎腿说到“小亮啊!进都进来了,就别那么紧张了,就当自己家一样。来,我还有一支草烟要不要抽抽?”之后也就不由分说的从上衣兜里随意的掏出了一支递给了王亮。
王亮也没拒绝,双手接了烟就把它默默地揣在了自己兜里轻轻的说到“爷,这胜哥到底什么时候下山来啊!还有你们的那个办法到底是什么啊?您要是不说出来我都替晓灵没有底啊!”
“咳咳!快了快了,要不了多久就到了。要不是他今天上山有事情,时间有没排得开,我早就叫他和我们几个一起去接你们了。”白老太爷吐了吐烟,看着正对着的电电视机上面挂着的时钟边发着咳嗽的边说到,被这烟给呛到了一下。
他把快要掉落的烟灰潮沙发中间的圆桌上的烟灰缸用食指点了点,又喝了口茶缓了缓继续的说到“白胜这小子可是精得很啦!他可是学到我不少的东西,有些方面甚至到了浪打浪的地步了,反正我也说不太准,等他到了你就知道了。”
“好吧!过几天就是月圆天了,得抓紧时间啊!”王亮再次提醒白老太爷小声的说到,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毕竟之前他在信里提到过。桥边见那会儿只是初探,虽然自己这位姑爷爷的修为比他自己还要高几个阶段,可王亮还是不放心,毕竟自己只有那么一个女儿。
“哼哼…等的就是它月圆天,到时候成与不成就看她的造化了!”白老太爷摇了摇头并且继续抽着草烟沉闷的说到。
此时白老太爷内心也带着不确定,他知道王晓灵只要挺过了这场劫数,并且会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毕竟这是多年来求真问道说遇见的少有的异脉修真种子,而且还和自己沾亲带故的,说什么也得帮一把。
想到这里白老爷子叹叹的吐了吐烟低悠悠的用奇怪的腔调低声的唱到“命也、运也、变化也。陨也、生也、造化也啊!”
王亮默然,也没说什么了,呼了一口气,双眼闭着脖子杵在沙发的背头上仰了会儿头,在伸了个懒腰之后,便拿出兜里白老太爷给的草烟便开始点上了…
敞开的外门,那昏暗的光渐渐的变得明亮了些,飞蛾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雨声也渐渐的停了。白铁懂事的走到外门旁边关掉了外门顶那颗老旧却依旧能亮的白炽灯,向着大门内口吹拂过的晨风让他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
他就干脆坐在外面口旁的草凳子上,双手杵着脑袋就那么呆望着。听着远处老槐树树枝摇曳所发出来的‘沙沙声’和凝视着大院里的厚脸皮植物的植物叶逐渐聚集出饱满的水滴并且下落时的模样。白铁的目光并没有收回而是又紧跟着望向远方,一个模糊而又熟悉的身影慢慢的显现出来。白铁立马站立着向远处挥挥手,直到他看到为止。
………
客厅里,三人已经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了。
“姑妈…家中老头怪想念你的…啥时候您再回去看看呗!您上次亲自去都是八九年前的事情,之后要么叫弟弟去,要么叫妹妹去。我也一直待在姑爷爷这边学艺也没经常去见他一面。”王亮吐了吐烟聊到,多年没见这一见面就显得颇为新鲜。
王亮的老爹是老太太的哥哥,老太太则是嫁给了白家白老太爷的独子,也就是白途和白铁的爷爷,所以他们仨聊的际遇与一些事情也特别的熟络和热情…
“你到时候回去的话,我会备点东西叫你给你爸带过去。过去看他的话还得要几年呢!”老太太一只手比划着,另一只手端起茶杯说到,那严肃的神态掠过一丝久违的笑意。
“这事儿到时候再说吧!”白老太爷长长的呼出了一口烟微笑着说道“小胜要回来了!”
………
一个披着蓑衣背着木箱,以及拴挂着猎枪在背肩的男人,散乱和湿润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在麦田旁慢慢的走着。单调白色背心衬托出了那充满力量感的肌肉,迷彩长裤和解放鞋上满是泥泞…散乱的头发聚在一起的水滴时不时的滴落在他的的脸上和裤子上。腰间的布袋里似乎挂着什么东西,总是在不停的摆动着。
看着远处来挥手的白铁,这个挺拔壮硕的男人笑了笑,一只手饶有趣味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另一只手挥手示意着。
白胜刚走进自家的屋院,看着迎面向自己走来满是欢喜的白铁。
“老爸!”白铁开心的叫到。双眼里满是急切与欢喜。
本想摸摸他的头,但是发现自己的手和身上满是泥泞和汗水,只能摆了摆手,便卸下自己腰间的布袋递给白铁瘪着嘴说到“拿去!你要的獐子。”
“谢谢爸!”白铁听着布袋里獐子的叫声,依旧满是欢喜的叫到。
“去去去…小屁孩子,拿着獐子去玩儿吧!”白胜顿了顿把自己身上的东西卸了下来叫住了白铁“对了!把我的蓑衣和猎枪去给我挂上,顺便把洗脸帕拿给我。”
“喔…好”白铁虽然嘟着嘴有些不乐意的应下,但还是马上乖乖的给自家老爹挂上蓑衣把猎枪挂在厨房挂腊肉那面墙的最上端之后,便急忙忙跑去洗漱台给白胜拿了洗脸帕。最后才自个提着装着獐子的布袋去仓库旁边的柴房迫不及待的捣鼓去了。
“呼…”白胜在大院旁自家老妈种的蔬菜植物园里的蓄水处认真的抹了把脸,和用水简单的擦拭了泥泞处。便带着木箱换了拖鞋把洗脸帕搭在脖子上向屋内客厅里面走去。
“爷爷、妈。”白胜一进客厅便简单的向自家长辈打了声招呼。便把手中拎着的木箱扣在了沙发中间的桌面上,让周围的茶具都轻微的震了震。
“…胜…胜哥!”
在一旁的王亮站起来激动的说到。
白胜看了看王亮点了点头笑着说到“好久不见了!小亮。”
老太太则是站起来直接拿着白铁搭在脖子上的脸帕,拍了拍白铁的裤子上还残留着的些许的泥泞的土星子、草须子和些许水珠。
一旁的白老太爷看着这场面笑呵呵的吐着烟说到“你俩也算是师兄弟。亮小子,你的事情我这把老骨头可是拼了命的在给你想办法啊!你可得好好感谢我啊!”说罢便转头向白胜说到“小胜,把箱子打开让亮小子见识见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