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餐气氛凝重异常。
顾天承和心语，顾少卿和尹倩雪各坐了一方，顾老夫人坐主位。
看上去都没有什么味口。
只有心语眼观鼻，鼻观心，安安静静喝着汤。
“你们打算住多久，我好让他们准备房间！”最先开腔的是顾老夫人。
顾天承轻啜了口红酒，淡淡抬眸，“不定，也许很久，也许很快！”
顾老夫人脸色微沉。顾少卿脸上已恢复平静，紧握的拳还是泄露了他隐忍着怒气。尹倩雪心里的不安更甚。
顾老夫人敛了敛神色，看着顾天承，“那你还是住原来的房间，至于……颜秘书……”抬眼望向颜心语，她一脸平静，自顾喝汤。
“客房还有几间，颜秘书看哪间合心意就住哪间！”
心语唇微翘，舀了一勺汤递到嘴边，“嗤——”丢下勺，顾天承抽了餐巾给她，“烫着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宠溺的责怪，“我看看！”
心语捂着嘴，一个飞眼，嘟郁着出声，“不是烫。”
顾天承喜欢她这样娇嗔的模样，淡淡笑起来，“那是什么，嗯？”凑近她，旁若无人。
“嘴破了。”她小声说着，旁人还是能听得到。
顾少卿握杯的手收紧，那高脚杯很有被捏碎的危险。
顾天承唇边的笑意更深，“回房我帮你看看。”起身，看向老夫人，“我们先回房了，您慢用！房间的问题，我们自己会看着办！”
心语巧笑嫣然，淡淡扫了在座一眼，“失陪！”跟着顾天承上楼。
顾老夫人第一次吃鳖，还是以前被她制得死死的儿媳妇，心里那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咽不下。
这边“咔”的一声，顾少卿手中的高脚杯成了碎片，满手鲜血混着酒滴落。
尹倩雪大惊，“快拿医药箱来！”拉过他的手，碎片深深插进他掌心，血止不住往外涌。
顾老夫人起身，太急，头一阵眩晕，撑着额头跌回椅子。
“老夫人！”
佣人已经乱成一团，不知是先叫医生还是先拿医药箱。
*******
心语刚一进房间，就被顾天承按在门板上，唇覆上她的，舌滑进她嘴里，软软的刮过她嘴里的嫩肉，一寸一寸。心语还没反应过来，双手抵在他胸前，他拉过她的手到身后，让她抱住自己。
“检查完毕，没发现伤口！”他抵着她额头，沉重的气息洒在她脸上，痒痒的，咬住她耳垂，“其它地方要不要检查一下？”
心语红了脸，“不要！”
顾天承拥紧她，“答应我，不管你要怎么做，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
心语心里一阵酸楚，望着他，眸子蒙了一层水雾，“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抱紧他，“我会越走越远……”会离你越来越远。
顾天承笑得有几分无奈，“我也想……也想像你那样，只是把这当作是一场‘交易’。”淡淡的忧伤。
“对不起！”她垂眸，泪滴落。
他疼惜棒起她小脸，“我想听折，从来就不是这三个字！”
她的泪更加肆虐，“对不起！”
他深深拥她入怀。
手机很不适时的响起，心语退开他的怀抱，擦干泪，“程进应该是查到什么了，你快接电话吧，我下去走走！”
“自己小心！”
“嗯！”默默退出去，他要的那三字，她给不起。
******************************************
月光一如往昔那样冷清，今晚，注定了是个不眠夜。
沿着小径一直走到花圃，这里是她以前最喜欢待的地方，可以使她心平静下来，享受片刻宁静。
月光下玫瑰花荡漾着馥郁芬芳，她置身花丛，如一朵开得炫烂的白玫瑰，闪烁着如月般寒冷的色彩。
顾少卿站在远处静静望着她，不敢出声，怕惊扰了属于她的宁静。轻轻走过去，伸手想再抱一抱她。
她听到动静，“天承……”回头，脸上的温柔立刻消失殆尽。
顾少卿眸底划过痛楚，“你爱他吗？”声音沙哑得他都不相信那是自己的。
心语冷漠抬眸，“你说呢？”
“他能为你做的，我也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近乎哀求。
心语冷笑，“你怎么敢做了那么多事之后，还奢望我能再回头，如果是你，你会吗？”
“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心！”
“我不稀罕！顾少卿，你没有心的，你不过是不甘心、嫉妒，不甘我这个被你像破烂一样扔掉的前妻在别的男人那里得到幸福，嫉妒天承明明是私生子却什么都比你强！”
“不是！”他很认真看着她，“曾经，我也以为是这样……可是，不是！我爱你，也许很久很久以前就爱上你了，只是我知道得太晚！”
“所以呢？”心语冷漠的眼睛望着他，“因为你一句爱了，我就该欣喜重投你的怀抱，顾少卿，我还没那么贱！”
“心语……”
“少卿！”他还想说，顾老夫人严厉的声音打断他。
回头，顾老夫人脸色比这夜色更阴沉，冷眸恶狠狠瞪着心语。
心语无畏迎视，淡漠从容。
“少卿，妈有事找你！”
顾少卿促眉，看向心语，“我会让你相信！”
“少卿！”顾老夫人催促，他跟着她进屋。
心语笑得讽刺，现在才后悔，太晚了，不是所有的错事都能有改正的机会！
“既然都不爱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尹倩雪，她早就料到尹倩雪会来找她。
尹倩雪走到她面前，虽然她极力装出平静，心语还是从她眼里看到不安，深深的不安。
心语看着她，似要看进她心里，“我回来是为了‘谢谢’你，告诉了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事！”
尹倩雪脸惨白，“你想怎么样？”
心语笑，“我能怎么样，只是想来看看，你们这样执着的爱情，做尽丧尽天良的事得到的爱情，有多美好！”
尹倩雪手在颤抖，握紧，“看得出，顾天承很爱你，你现在做的一切，只会将爱你的那个男人越推越远，值得吗？”
心语笑出声，“你害怕了，很害怕，害怕到……反过来‘担心’我？”
尹倩雪冷笑，“我有什么害怕的，我以前能赢你，以后也不会输你，现在情况对我有利，就算少卿的心暂时不在我身上，可他对我还有情，老夫人也是站在我这边的，你有什么？顾天承而已，哦，我还忘了，名份上，你也只是他的秘书，换个身份，你进都不可能进顾家的大门！”
心语亦笑，“输？你觉得你赢了吗？听过一句话吗，就算你赢得了天下，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也是枉然！更何况你还没有赢顾家天下，你现在还是见不得光的情妇！”
尹倩雪反讥，“情妇？你现在不是跟我一样！也许比我更惨，我和少卿还有可能在一起，你和顾天承能吗？”
心语笑摇头，“尹倩雪你太天真，你还是不了解顾家老夫人，也不了解男人！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让你一无所有，你现在抓在手上的所谓幸福，不过是虚无的幻影！”
尹倩雪脸色阴冷，“好，那我们就看看最后是谁输得一败涂地！”冷哼着离开。
心语撑住旁边的花架，觉得有些累。
被人从背后拥住，她身子微僵，熟悉的气息，安心靠进他怀里，她的肌肤比这夜还有沁凉，“夜凉！”他淡淡出声，说着要带她进屋。
“就这样，现在不要看我，很丑！就这样，就这样待一会儿就好！”
顾天承不再言语，拥紧她，将身体的热度传递给她。
她贪恋他的温暖，不舍得逃开，只能任由心在绝望中轮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