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七天的唐孞夜终于喊着‘天晴!’醒过来。
白静涵看着睁开眼睛,掩饰不住的欣喜,“你终于醒了,带着硬咽!”
唐孞夜环视,满目刺眼的白,他知道这是医院,强撑起身子。
白静涵吓得忙扶住他,“你伤得很重,不能乱动!”
唐孞夜猛然瞪着她,那眼底满满的厌恶,白静涵被他的眼神惊到,扶他的手却倔强的不肯松开。
“放手!”冷声喝斥。
白静涵悻悻放开手。
唐孞夜撑起身下床,随便动一下,全身都会痛,抿紧唇,表情清冷,眼中却是急切,急切的想要知道她的情况,想要去找她,这点疼对他来说算什么!打了石膏的腿刚落地,痛直击心脏,额上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白静涵看他摇摇欲坠坠上前就要扶他一把。
“站住!”带着微微的喘息。
白静涵愣在原地。
唐孞夜看着她,那样的冷漠,毫无掩饰的厌恶,“别碰我!”
白静涵脸惨白得厉害,手攥紧。
唐孞夜扶着床慢慢站稳,试着走了几步,每走一步脚像踩在钢刀上。不管身体怎么痛,都比不上心里的痛,他亲眼看着她坐的车子爆炸……但他不相信她会死,不相信她就这样离开他,他死也不相信!一步一步艰难往门外走。
手搭上门把守,门突然开了,他踉跄了一下站稳。
唐景博大惊,忙扶住他,“你要干什么!”
唐君扬跟着他进来,眼晴扫过唐孞夜落在白静涵身上,盯得白静涵心里一阵发寒。
唐孞夜抓住唐君扬,“天晴在哪里?伤到哪里了?”
唐景博扶他的手重了几分,心悬着不敢开腔。
唐君扬平静地看着他,“她……”
唐孞夜被突然涌上的恐惧淹没,打断他的话,“毁容了?残废了?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要她!”是的,只要她活着,只要她活着就好!
“她死了!”幽幽的声音好似冰冷的小蛇般游移钻入,那样清晰的刺透他耳膜。
双腿直发软,脑子里嗡嗡的乱成一片,‘她死了’三个字如重雷一般在他耳边一声一声响。太阳升的渐高,万道金光从窗户斜斜射进来落在他的身上脸上,他眼前一阵一阵的眩晕,嗓子里像是瞬间被人塞了什么进去,发不出一丝声音来,而泪一瞬间盈于眼眶,唐孞夜微微抬起头,死咬了牙关,才勉强的忍住喉间哽咽。
片刻之后,他缓缓低下头,双手却已经握紧成拳,手背上青筋绷紧,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我不信!”踉跄着上前,揪住唐君扬的衣服,“是你,一定是你把她藏起来,把她还给我,带我去见她!”
唐君扬淡淡看着他,“好!我带你去见她!”
“君扬!”唐景博喝止他。
唐君扬看着父亲,“我知道分寸!”声音透着无力。将唐孞夜架到自己肩上,临走前,狠狠瞪了白静涵一眼,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白静涵吓得跌坐在椅子,她看得很清楚,他说的是,“我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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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君扬驱车直接到墓地,车越来越接近,唐孞夜的心一点一点揪紧,心口绞痛难当。
车停下,唐君扬打开车门。
唐孞夜腥红的眼睛看着他,“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唐君扬钝甲抠进车门,“你不是要见她吗?”声音依旧平静。
“我不信你,你恨我,你骗我!”唐孞夜怒吼像暴怒的狮子,手上的伤口裂开白色纱布上渗出殷红的血渍。
“沉稳冷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唐孞夜也会用自欺欺人这样愚蠢的方法!她……你心里早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你亲眼看见……”
“够了!”唐孞夜握紧的拳重重打在前面的坐椅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开门下车,抬眼看向那一排排的墓碑,太阳不知是什么时候躲进云层的,天阴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唐君扬握紧他胳膊扶着登上那一阶一阶通往悲伤的台阶。
冰冷的墓碑上一个字都没有,她的笑容凝固在黑白照片上。他缓缓的,颤抖着伸出手去,指尖在空中停留许久,迟迟不敢落在上面…….
天越来越阴沉,隐约的光线中,似能看到他喉结上下滚动,眼角渐渐有泪光在闪烁,然后滑下一条一条湿痕在冷峻坚毅的脸上留下亮亮的痕迹。
“天晴…”喊出她名字的瞬间,大滴大滴的泪砸在地上,他全身都在颤抖,‘她死了,他没能救她……她一个人离开了这个世界该有多孤寂,她怕黑,她怕黑的时候该怎么办……’
“不,她不会……她不会离开我!”跪倒在墓碑前。
唐君扬心痛,握紧拳,“如果你要在这里继续自欺欺人,我不拦你,我带你来只是想告诉你,天晴死得不明不白,我要去揪出凶手,害过天晴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凶手!”唐孞夜揪住他,咬紧牙,“是谁?”
唐君扬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想揪出凶手……你必须养好伤,变回那个运筹帏握、果敢狠厉的唐孞夜!因为我们要对付的是凶手背后的庞大势力!”
唐孞夜揪皱了他的衣领,手在颤抖,再痛,他终究还是逼着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她永远不会再出现了,她死了,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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