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院子里，温习了一遍残阳十三刀的刀法，静处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之前不明白的地方放一段时间，没想到现在想来反而开了些窍，自觉刀法又有些精进。我在院子里舞刀，刀气四下溢出，夜间里平时四下里的虫鸣声都静了下去，我感觉整个武昌城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静谧，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正在震慑着所有生命。
刀与刀法所结合，所释放的威慑力大得让我难以想像，我又是震惊又是欣慰，我明白，我并未达到残阳刀的绝高境界，可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我练了这么短的时间却能有这么大有威力，而风恋兰练了几十年，却显然远不及我现在的境界。
风起，吹起刚刚被刀气削落有叶子在院子里飞舞，门轻轻地开了，关龙玉出现在门口，“没想到向左使的刀法居然到了这么高的境界，真是难以想像。”
显然他感应到了刀气，我道：“这还不是最高境界，我现在刀气外泄，看似雄浑，却未达到刀的最高境界。”
他点点头，道：“传说练刀达到神鬼莫测的境界，刀气外泄，就是所谓的霸气，刀出惊天地，慑鬼神。你的刀法无疑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难道还有更高境界？”
“武者的境界，只有更高，没有更高。”我感觉刀的境界我才刚刚踏出，前面有一望无际的路。
关龙玉点头，道：“说得是，就像‘好’的定义一样，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我道：“明日，我与你一起上京。”
“好！”关龙玉笑了。这是自朱雀死后我在他脸上看到的第一个笑容。
次日一早，辞别了小依与他父母，与关龙玉打马北上。
一路北走，越来越冷，到京城的时候，居然下起了雪，回首一想，居然又到了十月，时间居然过得这样快。我不禁问起师姐那边的消息。
关龙玉告诉我：“义军向西转移，自从寻宝失败后，气势就大不如前，一年多来，清兵征兵百万，八路义军折损也十分严重，陷入了一种双方都难以拔身的泥沼。”
我道：“神农顶那边什么意思？教主怎么个看法？”
关龙玉一声苦笑，道：“教主自从你们上神农顶的时候出现个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现过身，大小诸事都是风飞扬右使处理，还有天王，上次信陵那一战总坛的伤亡也十分惨重，现在总坛几个堂都是重组的，为了支援起义，总坛也派出了很多高手，力量也大不如前，这一次，我们与朝廷可以说是一场豪赌，我们已经押上了一切。”
我道：“这也是我害怕的，我们的实力虽然很大，可是怎么也耗不过朝廷，大清在中原，怎么说也有一百多年的根基。”
关龙玉道：“走到这一步，是谁也无法左右的，也许是天意吧。”
我一声苦笑，道：“苦的只是天下苍生，杀来杀去，都是天下百姓。多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关龙玉吁了口气，苦笑道：“你倒还想着天下百姓？可谓是胸怀大志，而我现在想的，就只有朱雀的仇。”
我道：“等朱雀的仇报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他苦笑道：“找个安静的地方，娶个媳妇，然后生几个孩子，就那样，做个简简单单的人。吁……天下大局，我不是不关心，我只是个小人物，天下之事，可是我这样的小人物能左右的？我连自己的幸福都无法把握。”
看来与朱雀的感情，极大的伤了他的自信，我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对自己很自信，可惜了朱雀，这么好的男人，她丫的还嫌这嫌那的。我转移话题，“你说木子是怎么做到了九门提督的？当时我们见教主的时候教主说他有官运，没想到还真灵验。”
关龙玉想了想，道：“我在京城也观察了些时间，他与嘉庆帝的关系似非常好，嘉庆帝就经常召他进宫，不过看他与和珅也有往来。看样子他这个官倒不像是攀附和珅得来的，倒像是嘉庆帝亲点的。”
我心下暗道：看来这小子真是走了官运，居然是皇帝亲点的一品大员。当下对关龙玉道：“如果他还记自己的立场，站在我们这一边，以他现在的身份和所处的位置，应该可以帮我们大忙。”
关龙玉怔了一下，道：“我也希望如此。”
京城的繁华比我预想中的要好得多，毕竟是天朝圣地，我们坐在临街的位置，可以看到大街上人来人往，虽然天上的雪越下越大，却像是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人们逛街的兴致似的。
店里，小二温上来一壶酒，送上几样京城好菜，我问小二，“请问小哥，九门提督府怎么走？”
小二指着窗外的大街对我道：“出这条街，右边路口直走到，半里就到。”
看着窗外越飘越大的雪，关龙玉道：“你要现在去么？不如我们歇一夜明天再去。”
我呵呵一笑，道：“歇什么歇？到九门提督府去歇着不好么？不花银子而且绝对比客栈里住着舒服。”
我们填饱肚子，于下便往九门提督府而去，由于关龙玉有些不放心，我们还是在客栈里要了一间房，把马匹和一些行礼寄放在这里。
高大的九门提督府门口，守卫着十几名府兵，看我们行了过去，上来两人便拦下来我们，一人问道：“两位有何事？”
我呵呵一笑，道：“我找个人，木子澄。”
对于我直呼他们大人的大名，两人怔了一下，一人把我与关龙玉上下扫了一眼，看我怎么也不像官居九门提督之上的官，便道：“大人的名讳可是你直呼的？”
我笑道：“我一直是这样叫的，有什么不对？”
两人对视一眼，另一人又道：“可有拜贴？”
我道：“还要什么贴，你去告诉你们大人，就说白莲教向左使要见他。”
我的话声一落，关龙玉轻轻地啊了一声，那两名府兵也退后了几步，瞪着大眼睛望着我，不由自主的横起了手里的刀。门口另几人一见，一下子全都拥了过来，都不由主地握紧了手里的刀，紧张地盯着我。看来白莲教的大名也不坏，说出来吓吓这些小卒子倒也凑合。一个小眼睛的府兵比较聪明，忙匆匆地向里奔去，一面走一面叫道：“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通报大人。”
我回头对关龙玉笑了笑，道：“你怕了？”
关龙玉也笑了笑，道：“倒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道：“可能是我在战场上呆久了，出奇招是我的习惯，不过话又说回来，人生也不过是一场战争，出牌在意料之中，最容易中招。”
关龙玉呵呵一笑，道：“这倒也好，一出口就表明自己的立场，只是有些太冒险。”
我们谈笑风生，那几个府兵倒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挡在大门口，但也看得出他们多少有些害怕。
很快，身着官服的木子便出现在我和关龙玉的眼前，一见我，木子便笑道：“你小子也晓得来看我了，快里面请！”
进了提督府，我问木子道：“你小子什么时候混了个官，也不跟兄弟通个迅息，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木子道：“这个说来话长，等下我与你慢慢道来，大老远来，先让我尽一下主人之宜，我们兄弟也那么久没见了，先让你们海吃一顿。”
木子说着，当下便叫下人上来，给我们准备了两间客房，又叫厨房准备宴席，叫尽整好吃的。
多久没见了，以前在一起混地感觉一下子又浮在眼前了，见他没死，还混了个大官，心里自然而然的高兴起来，至于立场，凭我们的关系，我想他也不至于与我翻脸，倒是关龙玉有些紧张，不过看木子就一个人与我们会面，身边也没带一个人，一点也没把我们当敌人看待，他倒也有些许放松。
在客厅里坐定，有丫环上来上了茶，木子看我背上长长的残阳刀，笑道：“你小子在哪里弄了这么一把刀，这么招摇，也怪不得我门口的府兵进来通报的时候吓得话都说不清。”
我解下刀，递给木子，道：“你看看，这可是把宝刀，兄弟我给你瞧瞧，也让你长长见识。”
他呵呵一笑，接刀过去，道：“什么刀我没见过？你小子别拿破铜烂铁来忽悠我。”
话是那样说着，可是当他拔刀出鞘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变了。他怔了一下，用手指抚摸着那银光流动刀身，不由赞道：“好刀！真是好刀！”
我嘿了一声，道：“吓到你了吧，刚刚还吹牛说什么刀没见过，看你那样儿。”
他嘻嘻一笑，道：“你小子哪儿偷来的，老实交待！”
我骂道：“奶奶的！什么话？我可是名正言顺在一个老太太那儿忽悠来的。”
“小子够无耻！不愧是我兄弟！”他大笑，又问道：“什么老太太，能有这么好的刀？想必也不是一般的老太太。”
我道：“风恋兰，天鹰神宫的宫主。”
他哦了一声，摇了摇头，道：“天鹰神宫倒听说过，听说当年可是有很大势力的，后来退出江湖了，你小子倒还运气好，让你碰到。你小子现在有这把刀，真如虎添翼啊！”
我呵呵一笑。
他小子似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儿，又道：“说到老太太，最近京城可是来了个有意思的老太太，呆会儿带你去瞧瞧。”
我道：“什么有意思地老太太？”
他道：“一个叫顾小小的老太太，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弄来了上百个极品美女，个个天香国色，在京城开了一家名为天上人间的妓院，那生意可好得很。遇上长得帅又有钱的，她就亲自接客，据说她的功夫可称一绝。嫖过她的人都竖起大拇指称赞，弄得好很多达官贵人都争相竟艳，这倒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现在在京城可以算是一桩奇事。弄得现在京城好多名妓都没有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