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巴黎是当地时间17点35分,北京时间零点35分,时差7个小时。当飞机在巴黎上空盘旋降落时,先是看到了美丽绵延的塞纳河,接着又看到了鹤立鸡群的艾菲尔铁塔,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令我怦然心动,再仔细寻觅,哪里是宏伟庄严的凯旋门呢?我多么向往着在巴黎一游,遗憾的是这一次行程没有这个安排,没办理法国签证,即使在这里待机6小时,也无法离开机场一步。
这个机场是欧洲的主要航空中心,以法国已故总统戴高乐的名字命名,距离巴黎市区25公里。机场有许多大型航站楼,我们一下飞机就有机场向导接站,带领我们乘坐类似地铁的车到2号航站楼,在35号候机厅休息。假如没有人接站,到了这么大的机场,我们真的会像刘姥姥进大观园,晕头转向找不着北呢。
我在整个候机大厅徜徉,从这边走到那边,看到一个漂亮的外国小男孩,忍不住抬起手中的相机给他拍照,那个小男孩高兴地跑过来,抱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吻了一下,哈,感觉真好!
队友们也都四处转悠,那琳琅满目的购物店,那各种品牌的巴黎香水,那满架的图书杂志……转累了,便坐在椅子上戴上眼罩睡觉。我一点睡意都没有,想到古老而时尚的巴黎近在咫尺,重温雨果笔下的《巴黎圣母院》,耳畔回荡着肖邦那轻柔悠远的旋律,脑海浮现出卢浮宫的林林总总,这一切的一切,怎能让我宁静,怎能令我入眠?!
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就这样痴痴地沉醉着,因为那些散发着艺术气息的雕塑就在我的周围,因为那些弥漫着古老浪漫氛围的古堡近在咫尺,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巴黎,我也和那些想象中的景物、事物、人物融到一起,被包裹在巴黎的瑰丽夜色中。
当我们再次起飞时,航班开始飞行在大西洋上空,距离海面约8800至9000米,不像上一个航班,脚下是高山大河,都在1万米以上的高度飞行。飞机预计明天9点56分抵达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飞行12个小时40分钟。
外面是漆黑的夜,而我的手表上的北京时间是白天12点15分,阿根廷与北京的时差是11个小时,算来此行从北半球到南半球跨越了11个时区。
这是一架可乘坐400人的大型客机,大多数乘客都戴着航班发的眼罩进入梦乡,我从昨天早上深圳启程到现在三十多个小时,仅仅眯了一个小时。这次旅行的目的地实在使我兴奋得无法平静下来,即使出发,多日的紧张焦虑渐渐缓解,但一想到南极,便像中了魔似的,内心无法平静!所以,我看清了自己,旅行对自己多么重要,它使我永远保持着孩子般的渴望好奇,永远像恋人一样被幸福和期待的情绪拥抱,永远从内心奔涌着激情和活力。这样的人不只我一个,而是我们团队的每个人。我后排座位上的徐氏夫妇也都瞪大眼睛,一位在读南极探险家阿蒙森写的书,一位在研究相机说明书,以便拍下此次征程中最美丽的景色。
有生以来第一次连续乘坐4次长途航班,候机时间不短,仅仅在飞机上的时间就有40个小时,这还不是最大的辛苦,还有重重大洋的包围,还有魔鬼西风带的惊涛骇浪,都在前面等着我们一道道过关呢。队友们现在的状态都很好,再折腾两天会不会情绪低落呢?我想不会,因为一想到南极,就全身充电,什么艰险都不在话下,真的,就像唐僧西天取经,就像神话故事中考验勇士的种种磨难。我们去南极,不经历得难极,不是人人都能去了吗?这帮队友都是些什么人啊!
12月12日早晨,北京时间下午16点30分,我拉开窗帘,看到一轮皎洁的圆月。而在飞机的后部,浩瀚的云海逐渐变成姹紫,变成嫣红,变成橘黄,一轮朝阳正从云海波涛中喷涌而出。熬过了一个黑夜,早晨已经来临,地球南部的太阳正在升起,云海像风吹过的沙漠般奇妙,太阳的光芒不是均匀地散射,而是像五角星,从粉、蓝、黄的云海大浴盆中腾起,变成透明的银白色,那银白一点点地扩大,晕染着整个天空。此刻,我与太阳平行,飞机像天体中的一颗星,与太阳并驾齐驱。太阳升起来了,带着闪亮泛绿的光环。我弄不清楚,是我在等待着太阳,还是太阳在迎候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