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10日,北京时间9点20分,飞机从长春龙嘉机场傲然直冲云天,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南极,我终于奔向你!
南极,这注定是今生一次最远的旅程。除了上月球,再没有比南极更远的目的地了。毛泽东诗云:“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若省略“日行”,此行往返5万多公里,相当于绕地球一圈多了。
从中国东北角的长春飞东南端的深圳,从香港特别行政区飞法国首都,从巴黎飞阿根廷首都,从布宜诺斯艾利斯飞地球最南端的城市乌斯怀亚,然后九天九夜乘坐破冰船。若是陆路或水陆恐怕至少要一两个月;若是徒步,这辈子也休想走到了。
突然想到徐霞客,我比他幸运,今人比古人幸运。人依然是地球上的微小生命,可人制造的飞机,那钢铁翅膀载着人腾空而起,可以从地球这边的金鸡版图飞到地球那边的冰雪极地。假如徐霞客活到今天,他32年的游历生涯,走的绝不仅仅是中国的16个省,而是地球的每个角落。他写出的不是一部《徐霞客游记》,而是十部、二十部科学巨著。
前人走过的路豪迈而伟大,历史就是从那里走来,当那柄火炬传递到我们手中,我们所做的便更应是前无古人的。
与我同行的徐深秋和葛兰,这两口子是老旅游,只要工作闲暇,到哪里都是双飞双落。这次旅行两人有分工有合作,丈夫负责看书上网查资料写旅行日记,妻子负责准备行装和影像器材,两人一专精神一专物质,真真羡煞人也。
当初我把去南极的消息告诉老徐时,他立即表现出极大兴趣,并不顾年底工作繁忙毅然决定偕妻同行。这使我喜出望外,因为有了熟悉的伙伴。
葛兰特意买了许多明信片和有3只南极企鹅的邮票,还刻了南极标地图和有一对企鹅的印章。啊,太好啦,我也要抽空去买。徐爽快地说,别着急,给你带一份了。哈,我就这样坐享其成了。
准备过程中,我拿出徐的企鹅印章向朋友炫耀,朋友竟然不声不响地又雕刻了一只卡通企鹅,头上还带了一朵小花,是个女企鹅呢!我感受到朋友的心意,特批这只小企鹅加盟,也一并印到我准备的信封上。
这样,我的每个信封上就是6只小企鹅,此行我是率领1000多只企鹅一同上路,让这些信封上的小生命与南极冰原上的金图企鹅、帽带企鹅、阿德利企鹅对接,再印上所经之地的一个个印章,回来送给热爱南极的朋友们,那是多么珍贵的礼物啊。
我有一种预感,与徐同行收获会极大。他在班敦的网站上,看到南极长城站立着一根标志柱,那上面标示着该站到北京、广州、上海等地的距离,没有长春的,他遂特意请人制作了一个长城站到长春的距离标志牌,带着钉子锤子,说要把它钉到柱子上,并在下面合影留念。这个主意太好了,那样,我们就不是寥寥三人赴南极,而是代表着一方水土一方人了。
飞机在青岛经停,午后14点50分抵达深圳。打开手机,一条短信随着滴滴的叫声蹦出来,老猿已在机场门口迎候,黄衣黑帽。
我走下飞机,没顾得取行李,先跑到门口,就想早一分钟见到班敦俱乐部的领军人物。
终于看到他了!没有客气,没有寒暄,像上辈子就熟悉的老朋友,很久未见有点激动。他与我想象的没有太大的差别,高高的个子、结实的身体、有力的大手,简直就是北方的男子汉,浑身洋溢着沉稳果敢的活力激情。
他驾着一辆江陵越野,穿越罗布泊、攀登珠峰大本营、横跨欧亚大陆、远征瑞典哥德堡都靠它,是一辆阅历无数地球景色的英雄车呢!我忍不住把这辆并不起眼却身经百战的战车拍进了镜头。
老猿驾车技术娴熟,在车海中如鱼一样穿梭自如,由此可知他带着团队驾车的风采了!
我们入住蛇口明华国际会议中心,最急于办的,就是脱掉厚厚的棉衣,淋浴一下,换上短袖衣服,这里的温度是摄氏28度。此次行程,一会冬,一会夏,这是我们更衣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