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梓儿吗?”男子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是啊,卿哥哥,我是伏梓啊。”
伏梓望着他无神的双眼,一时有些愣住,移步上前狐疑地问:“卿哥哥,你的眼睛……”
男子似乎并不意外,柔声道:“无妨,我现在叫白夜,以后不要叫我卿哥哥。”那个名叫彦九卿的人在北荒那场大雪中就已经死了,如今的他只叫白夜。
伏梓乖巧的点了点头,顺便伸出手指戳了戳君竹的脸蛋。
“卿……哦不,夜哥哥,她是谁啊?”
白夜没有说话,反而是灼凉神色冷清道:“她是你夜哥哥新娶的媳妇。”
话音刚落,伏梓目带哀幽,轻轻拉住白夜衣袖:“夜哥哥什么时候娶亲了,怎的都不告诉梓儿。”
他并未回答,反问道:“他在吗?”
伏梓知道他说的那个他自然是梦渊,心里是耐不住的欢喜:“渊师傅在浮屠阁,我带你过去。”
说着扭着纤细的身段儿疾走在前,穿过层层桃林才到一处水榭亭台,这才停住了脚步,望着纱幔后的背影,低声道:“夜哥哥,你见到渊师傅后要好好跟他说话,你消失的这些年,他还一直在生你的气呢。”
“好……”
亭台中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梦渊紫衣长袍,漆黑的长发及腰,一双妖异到极致的眸带着淡淡的忧伤。
伏梓携开纱幔露出半个脑袋:“渊师傅,你猜是谁来了。”未等梦渊回答,伏梓迫不及待脱口道:“是卿哥哥……他还活着。”
此时白夜同灼凉已经踏入亭中。而梦渊脸色顿时黑了下来,随即转身目光一闪,神色突变:“没想到,你还活着。”说着慢条斯理地取过玉桌上茶杯抿了一口,随手一指旁边。
“座”
“不了,我今日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是我听错了?你有事,请我帮忙?”冷漠的声音里还带着微微的怒意。
“你没有听错……”
“那我倒是想听听,所为何事?”
“请你救救阿翎。”
“阿翎?”他的目光落在君竹身上,突然皱起的眉梢带着锐利的冷寒:“凤翎……竟然转世了……”
翌日的神女凤翎,以一己之力夺得寒冰锥劈开北荒的上神,执掌凤翎令的凤族帝女,欠我的,这一世该还了吧。
当年,他听说她从诛神台跳下时,他一直想要寻回她的魂魄,却奈何被禁足绥华山,一直未曾找到。他原以为此生都无法在见到她,没想到她竟然转世成了凡人。
“伏梓,将他们带到西厢殿去,本君看到他们头疼。”
伏梓移步到白夜跟前,嬉笑着:“夜哥哥,你还是同我去西厢阁吧。”
白夜毫无动容,将君竹交到灼凉怀里,满含柔情的看了一眼,而后化出一把天罡剑,满是怒气却未发作,只是冷声道:“你不愿救她是因为她害你沦为罪神,害你被天君下了永生不可踏出绥华山的禁咒吗?”
梦渊笑出声来,不,他不是恨她害了他,他是恨她一声不吭跳了诛神台,而他竟无能为力帮她。
之所以不想救她,是因为他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