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二郎你轻点,啊,啊”
汗如雨下的我招呼着二郎。二郎的行为真是太粗暴了。
“别急,灰,好多水,你把上衣脱了,不方便”
二郎的手突然很温柔的抚摸我的后背。
“别,别,有点疼,我还没准备好”
我趴在床上,豆大的汗珠从我脸上冒起。
“别紧张,就一下,别嚎,大男人的被干爹干妈听见不好”
二郎一巴掌拍在了我翘起的屁股上,示意我放松。
“你们两个干嘛?小点声,你妈看到会心疼的”
老张突然破门而入,看到赤果果的我,皱起了眉毛。
“干爹,干爹”
二郎尴尬的停止了帮忙脱掉我T恤的手。
感觉气氛有些压抑,老张湿了眼眶“行了,不就上个药嘛,鬼叫鬼叫的,彬彬你让开,我来”
老张拉开了二郎,先是一股清凉的感觉让我忍不住的暗爽,
“啊”
好戏永远在后头,一下子火灼般的我疼痛让我大叫。
“行了,李子,这么一点痛都受不了还学别人打架”老张显然手法娴熟,比二郎折磨半天痛快多了。
“唉,儿子,虽然我时常揍你,可都不敢用点力,哪个王八羔子这么下得了手,砍这么深”
老张看向我那如同狰狞的蜈蚣的伤口,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气氛一时间竟然有些宁静。
“老张,你别忘了你的理想,要让张家肉铺走上世界舞台的,你不是鼓励我多拿点锦旗回来”
我嬉笑着将手臂搭在了一反常态的老张肩膀上。打破这份尴尬。
“干爹,是我不好,我不该拖着李子喝酒”一旁的二郎那痛心的表情显然写着“怎么被砍的不是我”
“行了,小兔崽子,真几把见你们烦,翅膀硬了就到处飞,赶紧的睡一觉,等下吃饭叫你们”
老张起身笑着捏了捏二郎的脸,丢下两包从二胖三宝那里得来的和天下香烟,转身大步离去。
“这才是老张吗,这才是我们老子嘛”
我笑着看着二郎,不过,看向老张的微微弯曲的背影,我心头明显如同坠入冰窟,老张老了,一身健壮的肌肉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下垂的赘肉,一头浓密的黑发亦然不在,取而代之的却是稀松逐渐泛白的银丝。
岁月的痕迹攀爬上了这个爽朗汉子的额头,常年早起晚睡的日月奔波亦让这个外表大咧的汉子时常的腰膝酸软,疼痛。
一如既往的辛苦劳作,操心逐渐压弯了原本挺拔的背。
卖肉的人叫着他张屠夫,熟悉的人叫着他张三疯,言语疯,赚钱疯,做事更加疯。
在我刚毕业拿着第一笔工资给爸妈更换了两部情侣手机的时候,隔壁家的阿姨感叹“张三疯现在不用那么疯了,儿子能赚钱了”
“草,娶儿媳妇不要钱啊,我又不老”这个不服老的汉子大笑着将手洗了又洗,拿着我买的手机,还特意嘱咐我妈缝了个手机袋,免得将手机弄脏,划破。
“岁月不饶人啊,我们父母都老了许多”
二郎似乎看懂了我渐渐湿润的眼睛,不合时宜的由衷感叹。
“草,就你屁话多,伤气氛,睡觉”
我拿着被子捂住了头。往事一幕幕,我们都长大了,父母操的心却更多了,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大山,什么是
“子欲养而亲不待”
“我干爹好久没捏过我的脸了,让我有了熟悉的感觉”
二郎躺在我身边。
“我干爹也好久没拿胡须扎过我了”
我也感慨,我爸喜欢捏我们的脸,而二郎爸爸,则喜欢用胡子扎我们。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小时候的我们胖嘟嘟的多可爱,如今我们个头都比父母高了,比父母更有力了,却时常渴望回到小时候。
在伤感中睡去,一天一夜经历了这么多,也是累了。
“你******能不能躺着睡,老子大腿都断了”
一醒来,便听到了二郎的咆哮。两人在一起睡去,而我却将二郎大腿当做了枕头,二郎在腿麻中醒来,却未曾叫醒我,一直忍着,他在心疼劳累了一天,背上有伤的我。
“草,你背上有伤你躺着睡试试”虽然感激,但我口头却大声反驳。这就是我们,时常的为一点芝麻小事掐架,彼此却心知肚明,感情也在争吵中缓缓增加。
“你他妈,枕就枕了,干嘛还留那么多口水”二郎枕头已经砸在了我头上,大腿部的裤子湿了一片,显然是我的口水。
“我不会告诉你,刚刚我做梦再吃鸡腿”我摸了摸下巴,贱贱的说道。
“儿子们,下来吃饭了”
老妈温柔的声音召唤我们,肚子早已咕咕叫的我们放弃了战斗,闻着香味飞速下楼。
“干爸,干妈,你们来啦”
率先便见到了一高大,一娇小两道身影,儒雅的二郎爸爸,与时尚的二郎妈妈,微笑着朝我们点着头。
“爸,妈,你们来了”
我感觉一阵风,而且是狂风从我背后刮起,背后的二郎飞奔着朝着他许久未曾见到的爸妈而去。
“来,李子,快让干妈看看,伤哪了?”
二郎妈妈故意无视二郎的存在,一把拉住了我。
“妈,我才是你亲儿子啊”
二郎的咆哮伴随着众人的哄笑弥漫了整个餐厅,这样的感觉真好。
“来来,吃饭”
老张大声吆喝。
十几个各式各样的菜摆满了我家的餐桌,都是我与二郎爱吃的,丰盛至极。
“哇,今天什么日子啊,爸妈们的结婚纪恋日,怎么不见玫瑰花?”
我与二郎怪腔怪调,因为我们都知道,两对父母是同一天结婚的,而今天的齐聚,饭菜的丰盛只能让我们往那方面想。
“别闹,我们是阳春三月结的婚,老张,你家的好酒不拿出来,今天我们和两儿子喝点?”
二郎爸爸看上去就一脸心事,却在极力掩饰着,一脸轻松的朝着我爸叫道。
“草,搞半天我电话打来的是一只闻着酒香而来的馋猫啊,老沈,今天我公司的形象代言人送来了两瓶好酒,我可没打算藏着掖着”
老张从酒鬼里拿出两瓶珍贵的茅台。
“老爸,二胖三宝那两坨究竟给了你多少东西?”
从老张言语中,得知这难得一见的茅台是两交警送来的。
“别闹,什么叫给,那是你大舅哥送给我这未来亲家公的”
“老头子你别瞎叽歪,就他们那尊荣,妹妹能好到哪去?你能让我家李子受这委屈,我就能让你睡地板,我不同意,你以后别瞎说”
我热情的拥抱了我妈,那是我亲妈。
“就是,姐夫你可别瞎整,儿子大了不由老子,彬彬与李子的事自己着落,用不着你,别让我们集体讨伐你”
二郎妈妈从我妈那里知道原委,数落我爸。我继续同干妈来了个热情拥抱,干妈也是我亲妈。
“嘿,怎么也得见那妹子一面,在做定夺”
老张拿了六个杯子,示意两位妈妈要不要来点。
“来点吧,今天日子特殊,24年来的第一次”
气氛明显因为平常不喝酒的妈妈们主动要喝的奇怪举动,妈妈们的话语而凝结。什么叫“24年来第一次”,而且明显与我与二郎这对干兄弟有关。
“嘿嘿,老张你少给她们倒点,你那张家肉铺都成公司了,等下送我两条猪大肠”
二郎爸爸数落着老张,打破尴尬的气氛。嘿嘿一笑间牵动了深深的鱼尾纹。
“爸,你少喝点”
“爸,你也少喝点”
“妈妈们也少喝点”
我与二郎一人一句,虽然是茅台,但二锅头不屈的抗议折磨着我们的肝脏,现在闻到酒味就想吐,茅台的醇香给予我们的是昏沉的干呕。
“老张,你来告诉孩子”
二郎爸爸总算进入正题,果然关于我们两。
“先吃着,先吃着,等下老沈来说”
当我们把好奇的目光看向老张,老张也在推辞。
“哎呀,我来说”
二郎爸爸憋了半天,一口将杯中酒干了,在老张示意“你说啊,你快说啊”的时候
“这酒不够味,老张你家有没有二锅头,没有的话我去车里拿”
二郎爸爸半天憋出这么一句,不等我爸爸回答,径自离开,似是逃离。
“两个大老爷们扭扭捏捏,我来说,儿子们,你们听好,一些话我们藏在心里很久了,今天是时候告诉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