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不禁暗自惊叹,想不到自己那夜昏迷之后竟由几百里之外的陇阳来到古城沁阳。看官兵气势汹汹如临大敌的阵势怕是城里出了什么大事。
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听说前天夜里沁阳王府闯进了两名刺客,到现在还未擒获呢!”
还有人摇着头叹道,“沁阳王生死未卜,如今又抓不到刺客,这回咱沁阳城怕是要折腾个天翻地覆喽!”
一教书先生模样的人捋着长须道,“这不,城楼上刚刚贴出了官府的告示,悬赏一万两白银捉拿刺客。”
挑着豆腐担的中年男子咂舌道,“哎呦我的乖乖,一万两白银!这刺客咋不叫俺碰上,领了赏银先讨上几个小老婆再说!”
逗得身旁众人哄然而笑,便有人取笑道,“豆五,你莫不是想女人发了疯?真遇到刺客就是给你十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怕也没命享用罢!”众人又是一番哄笑。
官兵凶神恶煞般按着刀柄过来,大声喝道,“吵什么吵!再吵老子把他舌头割了去!”王府出了事可忙坏了他们这些当差的,平日里散漫惯了,猛然间紧张起来还真是不太适应。
为首的官兵头目执着火把行至马车旁站下,犹疑的问道,“里面是什么人!”
车夫嘿嘿憨笑,“差爷辛苦,里面坐的是我家小姐和贴身丫鬟。烦劳您通融,放我们早些过去!”说着便取出两锭银子偷偷塞进官差手中。
官差掂了掂份量,足足有四五十两。轻咳一声道,“差爷我对谁都一视同仁,上面严令细查过往之人,我也是爱莫能助。”
掀起车帘扫了眼潮汐和唐儿,一见主仆二人衣饰华贵气质不凡,便放下帘幔摆摆手道,“既是老弱妇孺本差也有怜惜之意,那,就过去罢!”
车夫千恩万谢将马车缓缓赶进城去,身后排了近一个时辰的来往客商百姓纷纷小声嘀咕道,“凭什么她们能过去,咱们却要在这苦等!”
豆五撇嘴忿忿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谁叫咱爷们没生在富贵人家?这也怨不得旁人!”拿了银子的官差凶神恶煞般回过头来便要抽出腰间的钢刀,吓得他立时噤了声。
沁阳王府中众女眷跪在灵堂哭做一团,侧王妃许氏伏在厚重的棺椁上几度哭得昏死过去,“王爷!你怎就这样抛下我们母子而去?你若在天有灵便让眉儿去陪你罢!”
跪在前首的沁王正妃庄氏冷哼一声站起身形,执起锦帕拭了拭眼角强挤出的泪珠冷冷道,“既然妹妹有此心意姐姐我便成全了你!”
许氏猛然惊醒过来,顾不得悲伤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低泣道,“姐姐!妹妹错了,你就看在王爷尸骨未寒的份上饶了妹妹这条贱命罢!”
“哼!”不提王爷还好,庄氏阴冷的瞧着如梨花带雨般娇媚的许眉儿怒道,“你还有脸提起王爷!若不是你这贱人整日霸着王爷不放,他又怎会横死在玉眉阁!”
许眉儿跪爬几步拉扯着王妃裙角苦苦哀求,“姐姐!你放过妹妹吧,眉儿愿后半生当牛做马伺候您老人家!”
庄氏一脚将她踢开,恶狠狠道,“你还是去地府陪伴王爷罢,他可是一日也离不开妹妹呢!”
两名身强力壮的仆佣上前扯过许眉儿纤细的身子高高托起,径直往后园玉眉阁而去。灵堂中陷入一片出奇的静谧,沁阳王一干妾氏瑟缩在地,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生怕下一个受害的会是自己。
仆佣没有一丝怜惜之意将许眉儿直直抛入莲花池内,她及腰的长发如夜蝶般铺散在水面,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久久回荡在园中不肯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