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马背上,被风裹着,脸颊冰冷一片。
回想着和青青相处的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初见时的震惊已经衍生出一种不一样的情感来。青青已经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记。
皇宫渐近,她再次回来,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从这里逃离呢?
至少现在不能,对于传说中的神药,她也很期待。
虽然人生中难免会有痛苦,但如果能活下去,谁都不会拒绝。
途经月城,距离皇宫愈来愈近的时候,他们没有发现,一个黑影隐没在暗影中,冷酷地望着他们绝尘而去的身影。
大半个月了,月翎派出的人没有一点消息传来。初闻自己有救的沫苒心中的热切渐渐淡下来。奇物,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她得到呢?当初江陵也是去找奇物,结果呢,穿到另一个时空永远回不来了。一个将死之人,何必要守在一个地方苦等机会渺茫的生机呢?
在回到皇宫的第五天,由于月翎往雪殿来的机会少了,沫苒也多了一些逃出去的机会。
终于,沫苒经过多次察探掌握了外面守卫的换班规律,虽然每次换班交接的时间很短,对于沫苒来说,稍显不足,却并不是难以完成的任务。
漆黑的夜色,无雪无月,沫苒一身黑衣从事先侦察到的最薄弱处下手,此时,第一班的人已经休息,而第二班的人即将到来。沫苒抓住这稍纵即逝的一瞬,极速掠过,而后卯足了劲儿,向着宫门狂奔而去。
近了宫门,她匆匆换上宫女的服饰,低着头走进守门侍卫的视野之内。
“什么人?”侍卫拦住她,喊道。
“奴婢是雪殿的,奉娘娘之命出宫买点东西。”说着将象征着宫女身份的玉牌递给他看。
“雪殿的?快走快走,早点回来!”侍卫兵没有过于为难她,匆匆放行了。
沫苒小心翼翼地走了一段距离,直到守门的人看不见她的,速度再次提升。
她此行你给的目标很简单。
刺杀,逃亡。
月府中。
月夕执一壶清茶饮着,时而向对面坐着的小宇说着什么。
夜色渐浓。
月夕凝望着窗外的那片浓黑,不由笑了,“小宇,你说她会来吗?”
“王爷很期待她来吗?”小宇抿了一口茶,才道。
“我倒想知道,她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杀我,我有得罪她吗?”月夕似是不解,自嘲地笑了笑。
“夕王爷忘记了?你可也想过要杀死她啊。”
如果此时沫苒在,肯定会想起这个极其冷静地和月夕说话的年轻男子,便是当初曾跟在自己身后不停地喊小师妹的家伙,只是,此时的小宇与初见时不大一样。似乎多了一些成熟,冷酷,以及隐隐的杀气。
小宇,或许应该叫他宇文晓才是,短短的几个月,让他长大了很多,经历颇多的阴暗场面,他早已不是当初有些单纯有些善良的男孩了。
“对哦,那,我们就扯平了,我不会要她的命的,但血罂教,却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月夕淡淡地说着,嘴角缓缓弯出一个嗜血的弧度。
“这些怕是不劳王爷费心了,那个人会帮你做好一切的。”宇文晓举杯遥空敬了一下,而后一口喝干已经变凉的茶水。
“呵呵……”
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所有的装备,一切安好。沫苒深吸一口气,从墙头上飞身而下。
此时的月府笼罩在黑夜之中,没有一丝声响,亦没有一个人影。
沫苒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暴露了。但即使这样,她也不会放弃,进行中的任务是不能被放弃的。
凭着直觉,沫苒在相似的院落中钻进钻出,不过一会儿,她发现了自她进入月府后见到的第一个活物,那是一个女人,端着一个药碗,匆匆走着。
沫苒悄无声息地跟上去。
药是送去月夕的房间的。也算沫苒走运,在女人的毫不知情的引领下顺利地进入了月夕的宅院,而后藏身在黑暗之中。
等到他的房间熄了灯,变得一团漆黑,沫苒再等了一会儿,便准备动身了。
这里的气氛似乎有些诡异,如果是之前的沫苒,她也许不会进去,而是转身走人。那时的她没有过半的把握,是不会出手的。虽然自由重要,但前提是得有命。
而现在,回去的机会渺茫,她完全是在玩命。反正她早晚都会死,早晚而已。
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正躺在□□。那人影似是熟睡了,任由她走到近前,却无动于衷。而当寒光乍起,一柄血红的匕首即将没入他的喉咙,那□□的人蓦地睁开眼睛,目光如同寒芒,深深地盯着沫苒,而手,早已经抓住了她拿着匕首的手腕。
沫苒用力却再近不得一分。沫苒知道自己大意了,索性用另一只手拔出藏在身上的短剑来。几个回合下来,竟与空手的月夕战得旗鼓相当。而当月夕也使出武器时,沫苒彻底败下阵来。
锋利的剑尖直指她雪白的脖颈,月夕笑了,笑得很是邪魅,“你果然来了。”
“你知道我要来?”沫苒惊道。
“我已经等了你好长时间了。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我呢?我们可都是血罂教的一份子啊。”月夕微微偏头,似是好奇般地问着,只是嘴角的邪笑愈发地浓郁了。
“你不也想过要杀我吗?我从不给自己留任何麻烦。”沫苒恢复了冷傲的模样。
“呵呵,挺有趣的做法。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月翎才来杀我的呢。”
“为了月翎?”沫苒皱了皱眉。
“是啊,本来我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恨我,直到我看见了你,我终于知道了。”月夕突然大声得笑起来,瞥见沫苒一脸疑惑的样子,“好心”地解释道,“你还不知道哦?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但她不喜欢我,所以被我派出的人杀了。从此,月翎便没给过我好脸色。我一直很奇怪,直到这次选妃,我才挖出一个对我而言谈得上极好的消息,那个被我杀掉的女人,恰恰也是月翎喜欢上的女人。哈哈哈,我把他的女人杀了,所以他就想要杀我,我可是皇亲国戚,他说杀就要杀,呵呵,真让人寒心哪。”
说到最后,月夕有少许的癫狂,手中的剑也摇摇晃晃。如果沫苒此时出手,定能成功地逃出去,但此时的她,显然被月夕说的事情吸引了,尽管她在心里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要相信他。可,脚像是被定住般,挪不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