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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敌人跟踪追捕组 倒戈起义走新路 元凶纷纷逃昆明 天罗地网抓歹徒(2)

小罗没想到周煜成手里有枪,下水道人行路道宽不过1米,周煜成慌乱开枪,小罗防不胜防,结果击中了小罗的肩膀,他顺势卧倒,静静观察着前方动静。不一会儿,杨副官来到小罗身边。

“谁开枪?”杨副官急切地问。

“周煜成。

“你挂花了!”

“没事,擦破点皮。”

杨副官观察了一下前方,听听没有脚步声,知道周煜成藏起来了。他发现脚边有几颗小石头,就拾起一颗向前面扔去。在石子落地的瞬间连响两枪。

“周煜成,你已经被包围了,你是逃不掉的,缴械投降吧!”杨副官大声地喊道。

“杨副官,我从水沟里摸过去。”

“别急,周煜成是文官,没有经验,等他把枪里的子弹打完。”杨副官又扔了一颗石子,又响了两枪,接着是撞针发出的空响声。

“快,他没子弹了。”

杨副官和小罗亮着手电飞快地向前跑去,晃动的手电光照射在周煜成脸上,他急忙用手挡住电光,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子弹夹。

“周煜成,把手举起来!”

周煜成换上弹夹,正欲拉枪栓。“呼!”杨副官的枪响了,子弹击中周爆成的手腕,手枪掉地。周煜成用左手从腰间拔出匕首负隅顽抗,杨副官把手枪插进腰间,毫不惧怕,径直向他走去。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周煜成用匕首指着杨副官。

“把匕首扔掉!”

“啊……”

周煜成举起匕首刺向杨副官,杨副官不慌不忙,身体微微一侧,一把抓住他拿刀的手腕,来了个空手夺刀,接着一个背摔,把周煜成重重地摔进下水沟里。小罗紧跟着跳下去,给周煜成戴上手铐。

起义军各路人马纷纷向卢鑫司令部报告,预定的任务都基本完成。经仔细核对,在册的国民党特务以及蒋介石嫡系人物都被扣押和抓获,唯独没有徐光泉的踪影。这个消息,让卢鑫吃了一惊。

“这只老狐狸,让他跑掉了?”李智友不免忧心忡忡。

“不可能!起义军全城戒严,把昆明包围得水泄不通,上天没飞机,人地没地缝,他能往哪儿逃?我估计,他可能躲在一个起义军接触不到的安全地带。传我的命令!用地毯式的方法再仔细搜寻一遍,不要留死角,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徐光泉揪出来!”卢鑫果断地下达命令。

李智友和杨副官领命刚要离开,卢鑫桌上的保密电话铃响了,来电话的人是卢鑫的参谋长朱荫子,他告诉卢鑫,徐光泉在他家睡觉,他已经派兵把他控制起来了。卢鑫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李智友。

“看来,处座大人高枕无忧啊!”卢鑫揶揄地说。

“处座大人的美梦该醒了!”李智友道。

卢鑫命令杨副官和李智友局长带领他的警卫排,立即去朱荫子参谋长官邸,缉拿徐光泉。

徐光泉是当天下午到的昆明,国防部驻云南区专员兼保密局云南站站长沈扬在昆明皇后酒店设宴为他接风,徐光泉继而到昆明最好的天宇澡堂痛痛快快洗了个澡,然后来到朱荫子参谋长家。朱子荫的副官把徐光泉安排在二楼休息。多日奔波,徐光泉心力交瘁,加上喝了酒,又泡了热水澡,他一倒床就鼾声如雷。徐光泉哪里想得到,卢鑫当晚就要起义投诚,追捕他的起义军正前往他的住地。云南,将是结束徐光泉罪恶生涯的终点站……

徐光泉一觉醒来,痛痛快快地伸了个懒腰,他这一觉睡得实在是太香了“顿时感到精神焕发。看看手表,已经凌晨1点过了,他想参谋长朱荫子应该回了,就拿起床头柜上的话筒拨号,但拨了几次都拨不通,话筒里甚至连忙音都没有。他感到事情蹊跷,立即穿上衣裤开门出去。可在门口边站着两个持枪的卫兵拦住他,不准徐光泉出屋,卫兵告诉他,参谋长来电话说马上就回来“请徐光泉回房间等候。徐光泉退回房间,士兵立即关上门,徐光泉顿时感到情况不妙。

他来到窗前窥视楼下,楼下停着一辆军用吉普车,站着很多持枪的士兵。徐光泉蓦地感觉头皮发麻,不觉浑身打了个寒战,一股凉意从头凉到脚心,他立即意识到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载着警卫排的军车风驰电掣地来到朱荫子官邸大门外,司机把车灯关灭。朱荫子的陈副官事先已经得到司令部的电话,就立即叫士兵打开铁门。

“徐光泉在二楼,跟我来!”陈副官一招手,一行人跟着他跑进大厅,来到徐光泉睡觉的卧室。副官向门口站岗的士兵示意。

“长官,参谋长回来了。”一士兵敲门,但屋里无人答应,“长官,请开门,朱参谋长回来了。”

“不好!”见屋里还是没人答应,李智友一脚把门踢开冲了进去,不准动!

屋里空无一人。杨副官命令警卫排搜查,可是搜遍了整个屋子,还是不见徐光泉的人影。陈副官质问卫兵房间里的人是不是出去了?警卫说,他敢用人头担保,绝对没有出去。陈副官特别着急,要是徐光泉真的逃跑了,他没法向卢鑫交差,他大骂卫兵无能。而此时李智友倒是沉得住气,他不急不躁“又把整个房间仔细地观察了一下。

这间卧室分里外两间,里屋是卧室,外间是客厅,卫生间在卧室里,卫生间显得特别宽大。细心的李智友发现靠窗户的墙边有白色粉末,他抬头上望“顶棚的排气窗有移动的痕迹,石膏板有磕碰的痕迹,他用手在窗沿上一抹,有灰尘,李智友心里有数了。他判断徐光泉一定藏身于顶棚里面,如果他跳窗逃跑了,窗沿上应该有脚印。

“你们是怎么搞的?这么多卫兵连一个人也看不住,让他跑了!”李智友大声呵斥。

“李局长,整个大院戒备森严,别说是个大活人,就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陈副官自信地说。

“那,屋里的大活人哪儿去了?你们就没想过他会翻窗逃跑吗?你以为徐光泉是白痴,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他是西南特区区长,西南长官公署二处处长,是西南地区最大最狡诈的特务头子!你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徐光泉还看不出卢将军要干什么?简直是一群饭桶!要是人抓不回来,军法从事!”

李智友故弄玄虚,虚张声势,意在迷惑徐光泉,没想到把在场的人都迷惑住了,连杨副官和陈副官也傻眼了,他们不知道李智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陈副官更是气鼓鼓地一言不发。

“还站着干什么?快追呀!”李智友严厉地说道。

李智友示意大家出去,士兵们懵懂地走出卧室,李智友顺手关上门,叫两个士兵照样守在门口,寸步不离,而后带着大家来到一楼窗户观察。

一根排水管从屋顶一直垂到底楼,排水管横向距离二楼卧室的卫生间只有1米距离,李智友用手电照着排水管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水管上也没有攀登的痕迹。

“李局长,您能不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陈副官生气地问。

“哦……是这样的……”

李智友这才把自己的发现和判断告诉了大家,当时他不便多说,只好采取假戏真做的办法,没想到把大家给迷惑住了,士兵们才恍然大悟。

“李局长,我当时真是茫然不知所措,您刚才一解释,我才茅塞顿开!”陈副官笑笑道。

“李局长,就您这能耐,当公安局局长屈才了,怎么也得当个军区司令官!”杨副官赞赏地说。

“杨副官过讲了。既然假戏真做,戏已经开场,就继续唱下去。”

李智友叫陈副官把所有的卫兵,包括守卫在徐光泉门口的两个卫兵都撤掉,而后,每间隔五米一个卫兵,围着院墙根埋伏下来,等着徐光泉现身,他嘱咐大家一定要活捉徐光泉。陈副官立即跑到大厅,集合士兵作了交代。

“大家听着,徐光泉逃跑了,大家分头去追赶,要是抓不回来,军法从事!”陈副官大声说道。士兵迅速分散各就各位。李智友叫司机把卡车开到距离大门外10米的地方掉头,车头对准大铁门,关灯熄火。霎间,院子里恢复了宁静。随即,陈副官溜回大厅,用值班室的电话拨通大厅里的电话,须臾,电话铃声响了,在宁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嘹亮……

李智友的判断没有错,徐光泉的确是藏匿在卫生间的天花板里面,李智友和起义军的谈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不一会,排气窗的石膏板轻轻移开,徐光泉伸出头观察,又侧耳倾听,能听到大厅电话传来的阵阵铃声。徐光泉判断警卫肯定撤走了,才抓住木框吊下,站在窗沿上把排气窗复位,而后跳到地上,他显出十分得意。

徐光泉来到窗户边偷窥窗下,窗下的卫兵都不见了,但是那辆吉普车还在。徐光泉来到卧室,脱下军装,从里面柜子找了件便服换上,然后又回到卫生间,顺着排水管慢慢滑到楼底。

徐光泉悄悄来到小车边开门上车,他拔掉方向盘下面的几根线,用其中两根摩擦打火,车打燃后,他开着车向大门口急驶而去。在通往大门口的路上一个没有岗哨,徐光泉轻蔑地笑笑,车快到大门口了,见大门敞开着,不由得一阵高兴,他正欲换挡加油。突然,大门口并排亮起四盏汽车聚光灯,徐光泉一个急刹车,急忙用手遮住眼睛。

几个卫兵冲上前,在徐光泉车头前五米远一字排开,用冲锋枪对着徐光泉,同时将子弹推上膛。

“我去见你们朱参谋长,快让开!”

“朱参谋长,你永远见不到了!”李智友走到车头前对徐光泉说道。

“胆子不小,敢挡我的路!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西南特区区长兼西南长官公署二处处长,大名鼎鼎的徐光泉。”

“既然认识,就赶快滚开!”

“徐大处长!你以为还是国民党的天下?你以为你还是西南长官公署二处处长“可以发号施令?徐光泉,你作恶多端,罪大恶极,你横行霸道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在国民党内部谁敢这样对徐光泉说话!但看见眼前器宇轩昂的李智友左肩上拴着红布带,徐光泉心里不觉打了个寒战!他知道这是卢鑫专门派起义军来抓捕自己的。既然是有备而来,今天自己是在劫难逃了。“把我作为砝码献给共产党,这可是一大功劳。你们可以因此升官发财。但只是痴心妄想。不成功,便成仁,我决不当俘虏!”徐光泉歇斯底里地叫起来,拔出手枪一拉枪栓,对准自己的脑袋。

早就站在徐光泉身后的小罗眼疾手快,一把夺下他的手枪:“想死?没那么便宜!”

“把徐光泉铐起来!”

徐光泉昂着头,傲慢地伸出双手,小罗给他戴上手铐。

“哎……没想到,是我最好的朋友出卖了我!”徐光泉丧气地说。

“这不是出卖,这是伸张正义,是大义灭亲!”李智友道。

“今天国军暂时失利,不代表永远失败!蒋总司令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会剥你的皮,抽你的筋,灭你九族!”徐光泉歇斯底里地嚎叫道。

“还这么猖狂?你的死期快到了,到大牢做梦去吧。把徐光泉押上车!”“走!”小罗把徐光泉押上警车。

“哎呀呀,李局长,今天让我们大开眼界,刚才多有得罪,请谅解!”陈副官说道。

“情急之下,也不便多做解释,既然徐光泉想瞒天过海,我们只好欲擒故纵。”

“李局长,在下还想请教一个问题。”

“不敢当,陈副官请讲。”

“既然您知道徐光泉藏在屋里,我们有这么多人,还怕抓不住他?”

“卢将军指示,一定要活捉徐光泉。更主要的是一旦实施抓捕,徐光泉势必困兽犹斗,就难免发生枪战,起义军士兵就可能会有伤亡,不值啊!”

“李局长能为兄弟们着想,实乃大慈大悲之举,陈某感激涕零,自愧不如啊!陈副官真诚地说。

“陈副官过谦了。”

李智友和杨副官回到指挥部,卢将军就指示给重庆市公安部发电报,告知徐光泉“周煜成等刽子手和特务被活捉的消息,并表示三日后将这些罪犯押解重庆。

押解徐光泉“周煜成等人回重庆那天,巫家坝机场戒备森严。在停机坪上停着“中美5号”飞机。一队起义士兵在飞机两旁排成双行警戒。一辆囚车开来停下,徐光泉“周煜成等人被押下车,他们垂头丧气,迈着缓慢的步子来到飞机舷梯边。

“哎……这‘中美5号’是我们的飞机!怎么在这儿?”徐光泉抬头看看飞机惊愕地说。

“我乘这架飞机从成都飞过来的,本想飞台湾,现在成了共军的战利品了!”周煜成道。

“哎……”徐光泉心生感慨地,“过去,我乘这架飞机去台湾,那是去接受任务,我又从台湾乘这架飞机到重庆,那是我去执行蒋总裁的命令,现在再坐这架飞机,虽然也是飞往重庆,但这次是去坐监狱……”他自嘲地一笑,“历史真会捉弄人,跟我开了一个大玩笑。”

“此一去,定会凶多吉少啊……”周煜成颓丧地说道。

徐光泉迈着趔趄的步子缓步登上飞机。

这时,又开来一辆轿车在飞机前停下。卢鑫“杨靖副官和王新庆等人下车。

云南能和平解放,使人民和同胞幸免于难,这是值得庆幸的,也是老百姓所期盼的,历史性转折只是一瞬间,但为了这伟大的一瞬间,不知道多少有志之士为之付出了巨大艰辛的努力,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卢将军,起义这么顺利,是将军平时善待部下的结果,能抓获徐光泉“周煜成等一批要犯,全仰仗您的大力支持!”王新成紧紧握着卢鑫的手说。

“王先生客气了!这是历史潮流,谁都无法逆转,卢某只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感谢地下党为昆明和平解放作了大量工作。在历史的转折点,是你们帮助我打消了顾虑,给了我信心和勇气。”

卢鑫向王新成举手敬礼!这是庄重的军礼,这是神圣的军礼,这是充满期望的军礼!

飞机在跑道上快速滑行后,昂起机头冲天起飞,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蓝天白云之中……

机舱里的徐光泉一脸忧愁,神情恍惚。他没想到卢鑫这么快就起义了“更没想到最好的朋友朱荫子会出卖他。看来,自己的气数已尽,自己欠下共产党那么多血债,后半生必将在监狱中度过了,也许还会被处以极刑。想到这里,徐光泉不由打了个寒战。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哪怕是一场噩梦也好,只要是梦终归会醒的,噩梦醒来还是晴朗的天空,还是从前的那个掌握着别人生杀大权“发号施令的徐光泉。

“哎……要是这飞机,飞往台湾就好了……”徐光泉怏怏不乐地说。

“处座,你就闭上眼睛幻想吧!”周煜成说道。

“都怪总司令太懦弱,也怪你沈扬手太软,要是早点把卢鑫抓起来毙了“就不会出现这种局面。卢鑫叛变党国,众多优秀将士跟他投奔共产党,使我党国损失惨重!”

“徐光泉,你说错了!卢鑫将军不是背叛,而是深明大义,弃暗投明。卢将军顺应历史潮流,得到他所属部下一致拥护,他们走的是一条光明大道。而你们屠杀的革命烈士,都是中华民族优秀的子孙“国家宝贵的财富,你们对人民犯下了弥天大罪,等候你们的,是人民和历史的审判!”王新成义正词严。

“你是什么人?”

“一个普通的中国公民。”王新成微微一笑。

“普通公民!?”徐光泉傲慢地,“即没有官衔,也没有级别,你一个普通公民不配和我说话。”

“徐光泉!”王新成极力克制住自己,但嗓音提高了一个八度,“你们草菅人命,滥杀无辜,X又手沾满革命志士的鲜血,你们是历史的罪人,任何一个有正义感的中国人,都有权利批判你们。你还在这儿讲什么官衔!”

王新成一席话,击中了徐光泉的要害,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在重庆犯下的罪行,找不出一句有力辩解的话语,只好颓丧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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