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烦你了!”筠未知道这时候多说话是浪费时间,拜托得十分干脆。
听他同意了,筠曦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这小默默还真的是她的救世主,保护神,虽然刚刚她想歪了,现在却真的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伤口,小时后她摔跤破点皮他都紧张得要死,现在要是看到她身上那个还在流血的血洞,不得发狂吖?最主要的是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可不止那些,她可不想一见面就把他搞疯!还是慢慢来吧。(呃,是慢慢把他搞疯是吗?阿弥陀佛!)
跟着清默进了房间,清默帮她简单地又包扎了一遍伤口,神色之间有点责备,她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筠曦看出了她的意思,开口道:“或许你觉得我疯了,但是在他怀里,就是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愿。”
“疯子。”从小清默就知道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因为如果她的身体有任何损坏,等待她的都可能是死亡,有时候生死只在一线之差,她经历过很多次,就差那么一点点,对手就死在了她的手上,有时候仅仅是因为受了一点点伤,对方皱眉。筠曦虽然做这行不久,但是这个道理她肯定是懂的,因为每一次筠曦受伤,都会十分注意,以期在最快的时间恢复,这样既保护了自己,也不会连累同伴。
“默默,我早就疯了。”她笑了,眼里的泪水已经干了,晶亮晶亮的,不似以前一湾湖水般平静,她眼里的湖开始有了生命,她的转变令清默觉得有点措手不及。
“他对于你来说,真的很重要。”这是她得出的答案。
“嗯,所以我要变得强大,不能拖他的后腿,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知道我的人都不敢动他一根头发。”筠曦语气一如既往平淡坚定。
“恭喜你,又多了一个目标。”清默的语气有点讽刺,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总有那么一天的,相信我。”她再次保证,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平静的样子令清默一阵颤栗,她相信,因为她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个疯子,疯子总是会做出出人意表的事情。
“什么时候离开。”清默收拾着医药箱。
“上校来的时候。”这个时间筠曦不想自己决定,因为她做不出来。
“嗯,好好养伤。或许我该对你说,珍惜这为数不多的时间。”清默转身离开。打开门,发现筠未站在门口,跟之前她们进来时一样,别说没有移动过,连动作都保持一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只是一个精美的雕塑,这让清默心里有点安慰,至少,他也在意筠曦,里面那个疯子不是一个人在疯。
两个看起来同样冷漠的人,只是对望一眼,便错开视线。仅仅一眼,他们就从彼此眼里看见许多东西,在清默眼里,他看到的是释然,他知道自己得到了她的肯定。从筠未眼里,她看到的是满满的疯狂,这种疯狂比起筠曦更加令人心颤,她知道筠曦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到了毛骨悚然的地步了。
“谢谢你。”对着她的背影,筠未开口,他的道谢比起古代皇帝的金口玉言更加珍贵,她坦然接受,头也不回地离开,要不是顿了一下脚步,筠未都怀疑她是否有听见自己的话。
筠未没有心思计较这些,他的心都被房间里那个人满满占据,轻轻推开门走进去,筠曦坐在床上,回过头来望着他,微微一笑,就如冬天的一抹阳光,暖入他的心里,她的血衣已经换下,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就放在床脚下,筠未首先看到的是那一抹刺眼的红,这是清默故意留下来不收走的,或许她这样的行为有点幼稚,但她只是为了筠未能够看到,能够体会到筠曦的辛苦。
筠未的心微微抽痛,很快就将视线从那血衣收了回来,不想让筠曦看到自己的异常。伸出手帮她理了理额前细碎的刘海,轻轻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上一个吻,问道:“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他的声音柔柔的,轻轻的,像是怕分贝太高会把眼前这一切给震得粉碎。
“不要。”筠曦伸手握住他的手,一刻都舍不得放开。
“累了就要睡会儿,我在这里陪着你。”他看出她的疲惫,对于她幼稚地坚持,没有一丝嘲讽,有的只是满满的温暖。
“不要。”筠曦依旧固执。
“那我给你讲故事,你听累了就睡。”他搬出小时候对付她那一套。
“不要。”筠曦翻了翻白眼,还当她是小屁孩呢。
“那我陪你躺着,”对于她,他有的就只是无可奈何,只能退而求其次,因为她的脸色实在不太好,令他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她下一刻就晕倒。
“好吧。”筠曦这次倒是挺听话,乖乖地躺下,还往床里面挤了挤,在这个一米二的小床留出一个足够筠未躺下的位置,筠未笑笑,脱了鞋子和外套,跟着她一起躺下,可惜她的小床实在有点小,他躺下后连翻身都觉得困难,很想抱抱她,却怕触动她的伤口,只能再次退而求其次握住她的小手,感受到她小手传来粗糙的触感,他的心又开始泛疼了。
筠曦感觉着筠未手心带来的温暖,心里十分满足,他的手又变大了,把她的小手紧紧包住,很有安全感,以前他就是这样牵着她,到哪里都带着她,那时的她就是净宇嘴里的小跟屁虫,就差跟着他去上厕所了。
“哥哥,小时候你就是这么牵着我的,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如果醒来你不在我身边,我就鬼哭狼嚎把你嚎出来的,家里那么多人来哄我都没有用的。”筠曦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嗯,有一次我去接外公,你在睡觉,没有带上你,回来的时候家里房子都差点给你哭塌了。”筠未呵呵一笑,想起她小时侯那个混世魔王的嗓音,深以为然。
“哪有那么严重,就是摇晃了几下而已嘛!”她傻傻笑着,筠未侧着脸望着她,也跟着她一起笑,就像夜空中最闪亮的星星,多久了,没有这样安心地笑过了?他想不出答案,只知道很久了,自从她不在身边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