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金甲的军队全副武装,他们就在上空,身上灵力沸腾的火光将巷道照亮。
“见鬼,他们怎么这么快……”半张脸烂掉的男人皱眉看着天空中的卫兵们。他们所有人都缓缓地把自己重新包裹在漆黑的斗篷中,伪装成完好模样,就好像秋淮刚才所见都是假象。
所有卫兵落在巷道,很快就把这条本来就不算宽敞的巷道挤满,然后卫兵便两个一队地将那些笼罩在黑斗篷中的怪人用灵力拘束住,而那些怪人也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配合,偶尔发出一两声似轻蔑的冷笑,而为首的那名卫兵表情始终没变化,只是指挥着卫兵们将他们带走。
最后,为首的那名卫兵统领向他走来,擦肩而过的时候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
“这些人只是大脑都受到严重的创伤,他们的精神和记忆都混乱已经混乱了,所以,要是你真的听信了他们的话,可是会倒大霉的,就算你是紫禁宫少主身边的人也一样,保重吧。”
雨声打断他的回忆,秋淮侧过头,看见窗外阴沉沉的天空这时忽然飘起了雨。
紫琼阁安排的小屋,秋淮坐在敞开的窗户旁。
“我们都是被囚禁的人,呵呵,被囚禁的人!”男人最后压抑着愤怒的低笑声仿佛还在他耳边,久久地缭绕不散。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此刻神情竟仿佛做了错事的小孩一样惊慌。
时隔多年,那个在囚笼里的幽魂仿佛还在向他呐喊,深处铁笼的手死死掐住他咽喉。
那是他年少的事情,他的家族因为判断错误而囚禁了一个无辜的百姓,作为一方豪强自然不是第一次做出那种事,但那次和以往不同,就是身为少主的他意外险些被那百姓杀死。时至今日秋淮依旧记得那枯瘦的手掐住他脖子时,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大脑完全混乱成了空白。
后来看守家族监狱的人很快发现了异常,将掐着他那只手砍掉,温热的血泼他一脸,但那饥瘦的百姓临死前眼中野兽般的仇恨和怨毒,却如蛊毒般深深种在他心中让他久久不得心安。
那之后很长时间他一直做噩梦,直到后来遇见很多人,才终于将那段记忆埋葬起来。
但埋葬并不意味着真的不存在,男人的那声压抑的低笑就像潘多拉打开魔盒,那时的恐惧如潮水般涌出,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他在漆黑的水中拼尽全力挣扎,却只能大口地吐出气泡。
大概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才那么讨厌杀人,讨厌血液溅在他身上那种温热的感觉吧?
那现在的自己,有没有承担起风险的勇气?
秋淮的心思坚定下来。
神武城城主府的卫兵为什么要为了抓几个没什么实力的怪人而如此大动干戈?就抓这几个家伙哪里需要费这么大力气,除非是这几个家伙的脑中藏着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恰恰是城主府不愿外界得知,甚至可能紫琼阁的人也在帮忙隐藏的,他才一直难以找到线索。
想到这,他垂下头来,看着手中画着地图的羊皮纸,上面有几处红色的骷髅头标记。
这是那个男人最后一刻偷偷送到他手中的,他没有将羊皮纸交给那些城主府的卫兵,因为他直觉这张羊皮纸上标记的地点藏着什么秘密,这个秘密甚至可能关乎到他在追寻的那件事。
连紫琼阁和城主府的人都在隐瞒这个消息,殇少,看来你可给了个不得了的任务啊……
他扯了扯嘴角轻声笑,踏入屋外满城雨雾朦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