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越来越狭长,感觉我们是一直在向上爬升,前进的方向越来越暗,我心中的恐惧已经转化成巨大的悲伤——我还年轻,不该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一群猴子莫名其妙的处决啊!也许我该拼死一搏,又或许我该咬舌自尽,不给猴子们对我下毒手的机会……
突然“咣”的一声震响,我下意识的闭紧双眼,用双手护住我的脑袋。可是并没有发生我内心正惶恐的刀架脖子的情况,我感到一阵强光透过眼皮射进我的眼睛,于是我睁开了眼睛。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幢幢巨型的大厦,不,说大厦不准确,其实是一颗颗巨型的大树,我敢说这是我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树——那些树虽然外表上看起来还保留着树皮的样子,但我能清楚的看到树干上有许多各式各样的窗户,我能想见树干的内里应该都是各式各样的屋子与房间,每一颗树都至少有一间单独的屋子那么粗壮,并且这些树都高的不像话,至少都有十层楼那么高,虽然树干上极少有树杈,但树冠却都浓密厚实的惊人。每隔一段区域,都从树冠垂钓下来一个散发着光亮的圆球,刚刚那刺眼的白光并不是来自太阳,因为太阳光都被浓密的树冠挡住了,那些白光都来自那些悬吊着的圆球。我回头看了看,刚刚出来的地方是一道镶嵌在树干上的大铁门,从刚才出来前一直在向上走的感觉来看,我猜之前我是被囚禁在地下。
一辆马车停在路旁,车夫的位置上坐着一只猴,尽管我已经知道现在这世界是猴子的世界,但是看到一辆被猴子车夫操纵的马车,那感觉非常的奇怪,让我一下子想起了马戏团。
卫兵推搡着我把我塞进了马车后拖着的车厢,想不到车厢竟然不小,库克将军加上四个卫兵再加上我,一共五猴一人,竟不觉得挤。车厢门关好后,卫兵把车厢两侧窗户上卷着的帘子落了下来,库克将军拍了拍车厢壁,马车就咔哒咔哒的出发了。一路无话,我也看不到外边的情况,不知道迎接我的将会是什么。
一路颠簸,我紧张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就在我的眼皮快要闭上睡着时,车停了,我身子由于惯性向前一倾,神经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卫兵们不由分说的给我罩上了一个黑头套,然后把我扶下车,我完全不知道到了一个什么地方,只感觉他们带着我七拐八拐的走了一段,然后能感觉到又是一段下坡的路,再然后感觉到了平地,走了不长就停住了,但是只停顿了没两秒钟,又往前走了没几步,便又停住了。
头套被摘了下来,我感觉到又是很刺眼的强光,下意识的用手去挡眼睛。
“你来了。”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我绝对不会听错,这是陆老头的声音。
我赶忙睁开眼睛,果不其然,离我3米远的地方,一个精致的编织藤椅上,陆老头舒适的坐在那里,手中还轻托着一个高脚玻璃杯,杯子里盛着葡萄红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饮品。我快速的环顾了一眼,库克将军和士兵们都不见了踪影,只有我和陆老头在这个房间里。这是一间宽敞的屋子,宽敞的沙发、放着一摞书和玻璃器具的茶几、纯木制的长桌、摆放着更多树和小雕塑等装饰品的橱柜、铺满绿色植被的整面墙壁……一应家具应有尽有,整个屋子装修精美,以绿色调为主,整体呈现一种自然的和谐。
“所以……”我按捺着情绪说道。
“所以?”陆老头举了举酒杯耸了耸肩,满脸的酒色。
“所以你已经被那帮猴子收买了呗?”我强压着怒火,看着他那个纸醉金迷一副惬意享受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此前我幻想过各种和陆老头重逢的情景,但其中绝对没有现在这个令人尴尬的场景。我被囚禁在小屋里不停担心陆老头的安危时,不曾想这老头已经被猴子们的糖衣炮弹俘获。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觉得我在这里找到了生命的真谛。为了生命的真谛,干一个!”陆老头举起酒杯,朝我作了一个敬酒的姿势,然后仰脖一饮而尽。
“啧啧!真是人间美味!你也应该尝尝,不然真是白活了!”陆老头说着,又给自己满上了,并且又倒了一杯,拿起杯向我走过来递给我,我没有接,陆老头摇摇头把那东西放在旁边的长桌上,一边踱着步子一边说:“太可惜了!人人都喜欢这东西!不过你不喝更好,我可以独自享用了!”
“看来猴子给你灌的迷魂汤还真管用!”我挖苦到。
“这么说可不公平!人家把我当成客人,把我奉若上宾,我觉得我在这里得到了远超想像的礼遇和尊重!猴族是真正可以信赖的朋友,不但好吃好喝好享受,还给了我充分的学术自由,让我有机会一窥这精彩纷呈的世界!”陆老头那惬意的表情就好像他当上了国王。
“那为什么我却被囚禁在小屋子里不见天日?”我恨恨的说。
“哦?据我猜,你一定是没有好好配合人家喽?要知道,你想要获得一些东西,那首先就要先付出一些东西。我想你应该知道能量守恒定律,这是整个宇宙不变的真理!”
“很显然我所知的能量守恒跟你所说的能量守恒完全不是一回事儿!这么说是你告诉了猴子们关于我们的事情,是你透漏了玉灵石的信息?”
陆老头托着酒杯耸了耸肩撇了撇嘴,那神情一脸鄙夷。
“既然你不肯配合我们的猴族好朋友,那当然是我喽,拜托,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别用那种我欠你钱的眼神看着我。这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何乐而不为呢?!”
我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两步上前掐住陆老头的脖子,由于我前冲的力量太大,陆老头脚下不稳,我和陆老头全倒在了地上!我双手发力,任凭陆老头两双手在我脸上胡乱的扇打抓挠。这个混蛋,竟然为了一己的私欲背叛了整个人类,就好像人类的生死存亡跟他一丁点关系都没有似的!我要替人类消灭这个叛徒,至少也要和他同归于尽。
就在陆老头掰着我手腕的双手浅渐失去了力道的时候,我感觉我的脑袋一沉,剧烈的疼痛使我一下子瘫软下去,陆老头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把我从他的身上推开,然后翻了个身跪在地上,一手按着自己咽喉的部位,剧烈的咳了起来。
我感觉有什么液体贴着我的脸颊从后脑勺上流了下来,头疼的厉害,想挣扎着站起来却完全使不上力。然后我感到有两双手分别插在我两边的胳肢窝下,两个卫兵把我架起来拖着我往外走。
“等一下。”陆老头还在一手拄地的咳着,一手伸向我们的方向示意卫兵们等等,于是卫兵架着我停了下来,不明所以的看着陆老头。
陆老头又咳了几下,站起来走到我的身边,用一只手掐着我的下巴,使我能抬起头,然后他直视着我的眼睛说:“我之所以能够得到猴族的尊重,是因为我同样尊重猴族。我用我的诚恳打动了猴族,我在这里就像是黄金加身的金蝉,而你,仅仅是个肮脏的虫子,你就烂在你那不见天日的小屋里吧!”
然后,我只看见陆老头一转身,我便闭上了眼睛,昏死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又置身在最初那个小屋中,脑子还是有些许的昏沉。我想起了我昏死过去之前,陆老头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我终于看清了这老头是怎样一个人。眼下孤军奋战的我,完全没有了斗争的意念,不知道猴子们留给我的时间还有多少。
这时候,墙壁的一角又打开了,进来一盘水果,看来是吃饭时间到了。何必这么麻烦,直接饿死我不就好了,浪费这么多水果干么嘛。我望着那盘水果,突然灵机一动。
于是我赶紧拿过那盘水果,拿起一个苹果就开始啃,使劲的啃,不过我并不是为了吃,而是把苹果的皮啃下来,尽量的啃成细细的条,然后用那些皮在墙壁边的地上拼出两个字“交流?”,完成后,我就退到一边,静静的等待着,希望之前那个跟我用便签交流的家伙还会出现,虽然我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但也许这是我仅存的机会。
谢天谢地,等了不是很长时间,墙壁的一角一个快速的开合,地上多了一个便签本和一支笔。我赶紧拿过来看,第一页上写着“请讲”两个字。我内心不免一阵狂喜,这是我仅存的机会了,我一定要利用好!于是我开始和“便签侠”交流起来,没错,我把这个未曾谋面的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称为“便签侠。”
“除了我以外,这个世界还有人类么?”我写下了第一个问题。
“还有一个陆先生。”我很奇怪看守我的家伙为什么会知道陆老头。
“除了我俩呢?”
“没有了。人原本只是神话中的传说,即使最伟大的智者也很难相信真的有人的存在。你们的出现颠覆了我对世界的认知。”
“你是谁?你也是猴族么?”
“我当然是猴族!我是光荣的猴史学家,至少曾经是受人景仰的猴史学家。”看来这猴子身上一定有着非比寻常的故事。
“既然你是猴族,为什么愿意帮助我?你不担心被猴族当作叛徒?”
“库克才是叛徒!毁灭真理欲盖弥彰才是对猴族的背叛!”看来我似乎找到了盟友。
“此话怎讲?”
“可惜我没有权限,不然我就进去和你面对面讲,这说来话长。猴族本是爱好和平的种族。曾经由大长老带领12学者掌权,我父亲便是12学者之一,专门研究猴史,靠从猴史中吸取经验和品德教化猴族,猴族在金精神的传承下其乐融融。可是库克受到邪恶的高斯派系的蛊惑,发动了军事政变,成了猴族现在实际的掌权者,他对猴族实施高压政策,肆意破坏真理,禁止我们这些传播真善美和探究真理的学者活动,我从一个光荣的猴史学家被迫变成了一个肮脏的狱卒……如果你真的是传说中的预言之子,我想也许你能从库克的魔爪中拯救日益堕落的猴族。”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他真的把我当成了传说中的预言之子。
“可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可能自身都难保……”我不想欺骗他,我并没有什么超能力,即便我有一块有特异功能的石头,现在也不见了。
“历史告诉我们,英雄往往都是时势造就的,你说呢?”
这句话让我陷入了深思,我很难想象我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历史怎么可能会选中我。
“你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如何作答,干脆回了个问题。
“波特。你可以叫我猴史学家波特。”波特……冥冥之中,都是天注定。
“你好!猴史学家波特!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预言之子!我得走了,我还会再来的。”这张便签过后,墙壁没有再打开,又剩下我一个人面对这小屋子的孤寂。
十二顿饭后,库克将军来了。
“江东先生,尽管我不喜欢你,但是我还是愿意无所保留的与你交流。在我看来,如果你能有陆先生一半的明事理,我们彼此就会相处的很愉快!”库克还是那个库克,不过这次明显更加的傲慢与令人厌恶了。
“你所说的明事理指的是听话吧?”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小心谨慎,反正我知道库克最后肯定是不会给我好果子吃的!
“随你怎么说吧!深明大义的陆先生已经跟我达成了协议。他已经告诉了我玉灵石的秘密。我已经委任了一组猴族最有知识的科学家协助陆先生建造祭坛,很快,也许不出一个星期,我们就可以进行仪式了!”
“祭坛?仪式?”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陆老头究竟在搞什么鬼?
库克将军凝视了我几秒钟,然后哈哈大笑,笑罢,他说道:“要是你能像陆先生一样识时务,也许我可以留你一条生路,让你去猴族戏院拍戏,不然你这演技都浪费了。可惜啊可惜,不是所有猴都能摘到最好的桃子,你们人类看来也是如此!陆先生已经跟我承诺,祭祀很快就会来临,祭祀结束后你这个祭品就再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库克将军像是遇到了一件天大的趣事,一直哈哈笑着带着卫兵撤了。
看来事情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库克将军也不再装模作样,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了。不知道库克所说的祭祀是什么,从前从没听陆老头说过玉灵石还要祭祀,难道说陆老头对我隐瞒了很多秘密?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墙壁一角又打开了,出现了便签本和笔。
“他们准备拿你做祭品!”便签上写着这样一行字。
“库克那混蛋已经跟我说了,你怎么知道的?”
“建造祭坛,我是参与者之一,负责对祭坛外壁添加猴族历史中的重要祭祀纹路和图案。”
“关于祭坛你都知道些什么?”
“那是一个像大钟一样的装置,全部采用防电防子弹材料制作,空间不大,只有容得下一个小工具台和三个猴站立那么的大空间。据陆先生说,祭祀时必须保证祭坛内的磁场与环境完全独立,不会受到外界的干扰。我已通过一位负责祭祀流程的朋友了解到,祭祀时里面只会有你、陆先生、库克三位,陆先生是司仪,库克是祭祀者,而你将会是祭品。”
“看来库克说的都是真的,我余下的时间不多了。”
“我们已经组织队伍,在祭祀时会发动进攻,推翻库克!”看到这句话我不禁心中一惊,看来表面臣服于库克的猴族早就有所行动了,同时我内心深处又有着小小的激动,我又有了希望。
“祝你们成功!”我回复到。
“多加保重!预言之子!”即使到了这个关头,猴史学家波特依然把我当成传说中的预言之子。
然后,一切又归于沉寂,就像我刚刚来时一样。墙壁每天只在给我送食物时才会打开,再也没出现便签,我想猴史学家波特一定是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祭坛的建造,同时暗地里组织反抗力量。库克将军也没有再出现,祭坛建造的最后关头,他一定是一心扑在了上面,何况我对他除了被当作祭品外,已经毫无价值。倒是最近的伙食出乎我的意料,不再是单调的水果,还增加了不少坚果、植物块茎和我认不出来的像面包一样的东西,每一餐都换着样的吃,总之要比之前的纯水果宴好上好几十倍。看来猴族是要把祭品养的白白胖胖的……
这样过了十五餐的光景,该来的终于来了。
我被蒙上眼,士兵带着我七拐八拐又一路上坡,然后感觉坐了一段马车,又上了一段台阶,然后被按着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被套锁在椅子把手上。然后,卫兵把我的眼罩摘了下来,我一下子惊呆了。
我置身在一个大钟一样的容器中,空间不大,也就还能容得下两个人。在中央立着一个像演讲台一样的小桌子,上边摆放着一件古朴的刀具。这就是祭坛无疑了。整个祭坛壁上是许多纹路和图案,但是我在里头完全可以透过这容器看到外面的景象。
只见祭坛外,库克正在发表讲话,从他使劲挥舞的胳膊来看,讲话一定是铿锵有力极尽煽动性的,奇怪的是,我只能看到库克的动作,却听不见丝毫声音,看来这祭坛是完全符合陆老头的“与外界环境完全隔离的具有独立性”的要求的。
祭坛外边是个平台,平台下有台阶,我想我刚才就是被从这台阶带上来的。台阶下是黑压压的猴族,最里面的一圈是荷枪实弹的卫兵们,再往外围是穿着各种不同颜色与款式服装的猴族,应该是按不同的社会阶层和分工分列的队伍。只看到库克一挥舞胳膊,底下的猴族们就跟着举起胳膊不知道在呼喊什么口号,群情激昂。这场景,让我想到了誓师大会。
库克终于讲完了,讲台上的主角换成了陆老头,他做出的事情让我完全始料未及。只见他像个被鬼神附体的大仙一样,翻着白眼,一抖一抖的念念有词,转着圈圈跳起了大神儿!一个科学家竟然跳起了大神儿,陆老头绝对是疯了!
终于,陆老头也结束了自己的疯狂跳大神儿表演。库克又上前带领猴族们喊了几遍不知道什么口号,然后,祭坛的门打开了。
首先进来的是库克将军,他进来我才注意到,他今天穿了华丽的服装,使他显得越发的不可一世。陆老头随后进来,看也没看我一眼,一回身关上祭坛的门,然后对着门又是一阵念念有词,虽然这回我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但是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词念完后,他把门从里面锁上,按了一串密码。
“开始吧!”库克说,很明显,他已经迫不及待了!说罢,他从衣服内怀里掏出一个项链递给陆老头,陆老头接过来走向我我才看清,那不就是玉灵石么!原来库克一直把它带在自己身上。
陆老头拿起工具台上那把古朴的匕首,然后拿起一只我已经被套锁在椅子上的手。
“你要干什么……啊!!!”还没等我说完,陆老头就在我的掌心切了个口子,血瞬间流了下来,陆老头把血滴在玉灵石上。
“哼哼!哼哼哼哼……”库克那混蛋看到这里,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还记得我对你说过我是金蝉吧?”陆老头俯在我的耳旁悄声说道,然后只见他快速的回转身,一刀捅进了库克的心口窝,库克手按在刀上一点点倒下去:“你……你……你……”
陆老头松开双手,任凭库克倒在地上,一边在库克身上摸索,一边说:“教你一招!这叫做金蝉脱壳!”说完,他手里拿着一串钥匙站起身向我走来,打开了我被锁住的双手。
原来陆老头一直在迷惑敌人,这就是三十六计中的金蝉脱壳!我向外望了一眼,外边已经乱了,猴族们和士兵们混战在一起,高台上的士兵对着祭坛不断的开着枪,但都无济于事,原来陆老头要求防弹规格是早就计划好的!
“听着,我已经做过研究,由于我们把有着自主智能的哈利带回了远古,猴族从进化伊始就得到了超高速发展,因此历史被改写了,根本不会出现人猿,更不要提人类了,我们不经意的举动造成了人类的灭亡!哈利根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至少不应该存在于远古。我们必须穿越回……”
话未说完,陆老头的胸前竟透出一个刀尖,原来库克竟然没死,在背后偷袭了陆老头。我赶紧抓起之前我坐的那个椅子,对着库克的脑袋就是一通猛砸,终于库克不动了。我把陆老头翻个身,抱在怀里。“老头!快睁开眼睛!相信我,你会没事的!”
陆老头艰难的睁开眼睛,断断续续的说:“玉灵石……的秘密……就是……血盟誓……只要玉灵石……饮了……使用者的血……就达成……盟誓……至死方休……所以候尊绑架你那次……他之所以会突然消失又重新出现……是因为……当时你已经……是死亡状态……玉灵石的盟誓……解开了……并……并和候尊结了新的……新的盟誓……我把你及时心肺复苏回来……玉灵石的盟誓……又回来了……”
陆老头咳了几口血,继续说道:“人类……人类的生死存亡……就……就……交给你了……”说罢,陆老头长出了一口气,脖子一歪,咽气了。
一瞬间,我脑子要炸了。陆老头死了……人类的生死存亡怎么就跟我扯上关系了……外面反抗军已经全面扭转了局势,士兵被打得落荒而逃……人类的生死存亡……陆老头躺在我怀里,库克在一旁倒在血泊之中……人类的生死存亡……哈利不该存在……人类的生死存亡……玉灵石的血盟誓……人类的生死存亡……
对!人类的生死存亡!我不能让人类毁在我的手上,我不能让陆老头白死……
我握紧玉灵石,然后心中想着:请带我到第一次遇见哈利的时间!
光线很黑,我伏身在散发着青草味和泥土香的草地上,抬头,就在我几步远的草丛外的空地上,坐着一只猴。那身影我再熟悉不过,那是哈利!对不起了哈利!我不能让人类因为我的过错而灭亡!
我猛地起身准备扑向哈利!刹那间一块石头凛凛生风的撞在我的脑壳上,我横着飞了出去,跌在旁边的沟里。虽然剧痛,我的意识却突然清醒,在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正是我飞出了一块石头击中了想要袭击哈利的黑影——我自己用石头打了我自己!
不行,不能让人类的命运毁在我的手里,我挣扎着站起来爬上坡,就在不远处,我看见另一个我抱着哈利疯狂的跑着。我使劲向前追去,即使将要与之战斗的是我最爱的哈利和我自己,我也在所不惜——因为人类的生死存亡就掌握在我手里。
我刚跑出去没有两三步,又一阵剧痛,又一块石头飞出砸在我的脑袋上,我脚下一软,倒在地上——我又被砸了……这不对!这一切都不对!我只扔过一个石头……我救不了陆老头了……我也拯救不了人类了……我的意识在渐渐模糊……我想我马上就快死了……去他的猴年马月!去他的的穿越时空……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如果这些只是场梦……如果我能回到一切的最初……该多好!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