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镜花水月居,苏墨与卢牧观便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赶去玉液池。
玉液池外守着几名宫女,苏墨眉头一蹙,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玉液池一般无人看守,就算苏蕴德平时过来,带的也只是医女而已,如今守门的是宫女,难不成他真与人在里面厮混?
一言不发的走上前去,宫女们见他来,赶紧跪下行礼,他挥挥手,让宫女全部散去,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将门打开!
卢牧观没有跟进去,而是拉住那些宫女盘问去了。
室内水气氤氲,他突然想起曾在此看过颜萱的胴体,便有些燥热,摇摇头,提醒自己此刻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待心内平静,才慢慢开口问道:“蕴德,你在里面吗?”
没有回音,他几步绕过屏风进去,甫一看清里面的场景,立马气血翻涌,脚像定在了原地,丝毫不能动弹,双目充血,双手紧握得“咯咯”作响。
一脸痛色,充血的双眸透过层层水雾望过去,那边是一张床,床上躺着一男一女,男的似乎倦极睡着了,而女的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正呆呆的与他对视!
他的眼光逡巡,扫过女子裸露在外的肩颈,那上面是密密的青紫,他踉跄一下,差点站不住脚,而那女子平躺在床上,眼泪涌出来,一脸绝望的看着他。
两人呆呆的对望,时间明明只过去了几秒,可在此时,却像过了几千年那样漫长,女子的泪止不住的流淌,最终痛苦的闭上眼,她不能动弹,更不能开口解释什么,因为她被人点了穴道。
苏墨的脑袋一片空白,目光呆滞,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皇上,您怎么了?”身后传来卢牧观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他正好站在屏风处,阻挡了卢牧观的视线,而卢牧观很识趣的站在门外,并没有要进来探个究竟的意思。
“你在外面等着,把门关上!”苏墨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觉得每一个字的吐出都像是刀刮过喉咙一样,艰涩得难以启齿。
门“吱呀”一声关上,他又站立良久,见颜萱始终躺在那儿不动,才觉察出不对劲来,几步走过去,发现她好像是被点了穴道,于是运力解穴,颜萱轻咳一声,终于能动弹。
她急忙坐起身来,用被子包住自己的身体,可被子一拉开,就露出苏蕴德不着寸褛的身子,一时间她尴尬羞愤得只想哭。
房间里面并没有可以穿的衣服,她转开头,包着被子坐在床边上,头低着,屋内很温暖,可她却觉得彻骨的寒!
“我是被陷害的!”好半晌,颜萱才开口说话,声音也嘶哑得像乌鸦的号叫。
“朕在外面等你!你先坐着,朕让人送衣服过来!”苏墨没与她去讨论这个问题,刚刚他给她解穴的时候,就已想到这一点,他转身离开,脸上尽是自责,他认为已保护好了颜萱,却居然还是让她受到了伤害!
昨夜他为何不在凌烟阁守上一夜呢,若也像平常那样守一夜,兴许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可是现在,后悔已没有用!
打开房门出去,脸上惨白得没了血色,他沉声吩咐下人送两套衣服过来,无力的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皇上,您没事吧?!”卢牧观上前两步,想要扶住他,却被他伸手拒绝了。
卢牧观只能站在一旁一脸担忧的看着他,究竟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让皇上这般样子?从他跟在苏墨身边,苏墨一向都是果断的,刚毅的,如此脆弱沧桑的一面,他从不曾见过!
下人很快送来两套衣服,正要推门进去,苏墨又一下走过去,接过下人手中的衣服,挥手让他们离去,然后转身走了进去。
将衣服放在屏风处,他又折身出来,里面的场景,看得他心如刀割,出门后将外面的人,包括卢牧观在内,全部遣走,他不想让颜萱觉得难堪!
苏墨出去后,颜萱到屏风处拿过衣服,男装放在床上,苏蕴德仍然紧闭着双眼,她没理会,径直找了地方将衣服换上,看着肩颈间青紫的痕迹,觉得难堪至极,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一切穿戴妥当后,才走回床边,苏蕴德是趴着睡的,她用力的将他翻过身,胸膛上一抹鲜红的印记刺了她眼睛一下,她别开眼,朝着那鲜红的印记处用力点了下去,只听一声闷哼,苏蕴德慢慢转醒,颜萱则趁着他还未完全睁开眼时,几步跑了出去。
院子里只有苏墨一个人,他有些颓丧的坐在石阶上,背影落寞,颜萱微微诧异,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苏墨,心里隐隐有些忐忑,她怕苏墨不相信她,以为是她勾引了苏蕴德!
走到苏墨的身旁坐下,苏墨斜眼看了她一眼,见她穿着高领的衣服将肩颈间的痕迹遮了严实,才又转开头去,一言不发的盯着远处。
颜萱侧头看着他刚毅的侧脸绷得紧紧的,唇抿得很紧,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她的眼眶突然就湿润了,想拉着他说些什么,手刚伸出去,又停住在半空中,她怕他嫌她脏!她那样赤身裸体的和一个男人躺在一处,肩颈上还有着这样不堪入目的痕迹,就算她是清白的,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事实上,她和苏蕴德确实什么也没做,也不是什么也没做,只是在关键的时刻,她居然咬到了苏蕴德的昏睡穴,才避免了一切的发生,可是面对着苏墨,她却无法启齿。
但是,她不想让苏墨误会了!
“我们……”
“如果你想要嫁给蕴德,朕会给你一个平妻的身份,让你能和冬晴平起平坐!”她刚要开口说话,苏墨就打断她了。
她的嘴微张着,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苏墨,慢慢的鼻头酸酸,眼泪又快要淌出来了!怔怔的看着苏墨,觉得很委屈得很。
身后传来浅浅的脚步声,好像是苏蕴德快要出来了!
“我不想嫁给寿王,我只想请你当做一切都没发生,什么也不要讲!”她突然不想去解释,反正苏蕴德昨晚上被人喂了媚药,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
她要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