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贞儿放下了手中的盅盘，小心翼翼的拿起龙案上布满文字的折子：“臣妾估摸着，皇上定是因妖狐一案闷闷不乐。”万贞儿眸光一跳跃，蛾眉上挑：“臣妾才疏学浅，也不敢妄自揣测圣意，皇上这份奏折难道是..要派人出宫查案？”
朱见深接过万贞儿手中的折子，猛然一合，随即拍在了龙案之上，叹气道：“宫中突发此等大事，朕决不能掉以轻心。何况宫外的大臣来报，皇商赵府一夜惨遭灭门，百姓传言也是妖狐所为，朕必须派人出宫将此案查个究竟。”
“赵府？”万贞儿满面疑惑：“是经营宫中布匹、瓷器的皇商赵灵安府中吗？”朱见深双眸黯淡了下来，眼里闪烁着令人窒息的锐利悍光：“正是。”万贞儿详装恍然大悟，小心翼翼道：“臣妾记得这个赵灵安和宴越之交往甚好，当年南宫复辟，邵宸妃乱中离宫，便是在赵府度过了不少时日，后才被宴越之接回到宴府。”万贞儿刻意提及旧事，朱见深一听妁慈与宴越之的过往，脸色愈加难看了起来。万贞儿扇了扇密睫，轻笑道：“皇商赵府被灭门一事，与宫中谣传的妖狐案定有渊源。巧就巧在这些亡故的人与邵宸妃都有关系。先说臣妾的侄女宝真..”万贞儿神情瞬间转变了起来，抬袖拭泪，详装哀痛：“可怜宝真年纪尚轻，惨遭毒手。臣妾猜想，定是邵宸妃忌恨当日宝真给臣妾传话，才被灭口的吧。再者那个宫正司的柳照，皇上有所不知。当年汪妧被废，被谪居长春宫。当晚并是这个柳照将长春宫的一举一动通风报信给杭裳，使得邵宸妃和汪妧主仆两人险遭毒手。邵宸妃怕是忘不了当年的这份仇。”
朱见深轰然从龙椅上立起，明黄龙袍折射出的光一晃：“贞儿，你又犯老毛病了。宸妃的性情寡淡，向来与人无纷争。宝真一事，宸妃不曾罚她一毫，又岂会杀她。若宸妃心中真的有气，当初又何必放她出狱。你如今这番无稽之谈，朕就算相信，文武百官能信吗？你是皇贵妃，理应同皇后携手，做六宫表率，怎能肆意妄言。”
万贞儿一急，上前攥住了朱见深的袍袖：“皇上听臣妾把话说完，若赵府中人被杀，同宝真、柳照被杀一事还不能说明与邵宸妃有关，那另外两名宫女之死总能说明吧。长阳宫的宫女雪兰，是当年杭裳的贴身婢女，后被贬入冷宫。曾经杭裳施计陷害汪妧，雪兰也参与其中。邵宸妃难掩心中的恶气也在情理之中。还有一个被杀的宫女是掌管皇帑的杜曲，这个杜曲虽和邵宸妃没有直接关联，却与皇后、贤妃及吴妲韫等人关系甚大。当日她们三人被封为选侍之时，柏贤妃与皇后闹架均受了伤，这件事皇上也记得吧？”
朱见深蹙眉回想了一番，怀恩忙提醒道：“是是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皇后娘娘衣衫褴褛，滑稽的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