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已尽,子时已到他推开门,星光闪烁,繁星满天。决斗刚刚开始他能不能带她走,他没有把握。
萧铁剑的确是个可怕的敌人,另外的敌人是否更可怕,他无从知道。他走上青石小路?这条路通向萧铁剑的练武场。此刻练武场上已挂满了灯笼,将整个场地照的宛如白昼。
萧铁剑正站在场的中央,他的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把剑。。铁剑,萧铁剑的剑。萧铁剑的名字早已被人淡忘。知道他这个人的都知道他的剑。知道这把铁剑的人,也都知道他的人。因为他的剑已成为他的一部分。他的人也早已成了一把剑。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用剑的人。所以他一直都只用这把铁剑。他有许多宝剑,却从未用过,他根本用不着。现在铁剑就在桌上,武场很大。这里一直是萧铁剑练武的地方,他从未因任何原因而搁下武功。所以他的武功一直精进,绝没有退步过,他对自己充满信心。
萧铁剑是个可怕的敌人。楚天阔已在心中对自己说过千百次。但是为了唐瑛儿,他什么都已无惧无畏。他缓缓走过去,每走一步,间隔只有七寸,他不敢有丝毫马虎,所以他的每一步都是七寸,没有走错过一分一毫。他要令自己放松,却又不能完全放松。他走到萧铁剑前面近一丈的地方停住。
萧铁剑道,你一直这样走到这里?
楚天阔道,是的。
萧铁剑道,你一共走了八百三十九步?
楚天阔道,是的。他的心开始沉下去,这个敌人实在太可怕。
萧铁剑道,你的精神并不好。是以不能完全放松自己。
楚天阔只得承认,是的。
萧铁剑道,你回去吧!不用比了,你根本没有机会。
楚天阔道,不可能!
萧铁剑道,你有几分把握?
楚天阔道。一份也没有。但我可以试一试。
萧铁剑道,只为成名?
楚天阔摇了摇头。
萧铁剑道,那么你是为了她,他顿了一下又道,她不值得你这么做。她迟早都会抛弃你的。
楚天阔脸上一阵抽动,他的心在绞痛。
萧铁剑道,你不信?
楚天阔终于点了点头。
萧铁剑沉思了一会儿道,好,我给你一次机会,平局算你胜。从此以后萧铁剑这三个字和古剑山庄将在江湖中除名。他的确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萧铁剑继续道,我们现在开始吧!
楚天阔拔出了剑,剑在灯光下闪着寒光。他必须先出手,抢占先机。他明白高手对决,先机至关重要的,所以他不能被对方抢走。先机一失,步步受敌,招招受制。高手对决往往只是半招之间,就已立判生死,楚天阔已输了第一招,抢占先机才能做平。
铁剑还在桌上,铁剑无光,剑光还藏在鞘里。萧铁剑正看着它。他以这把剑成名,以铁剑创下古剑山庄的名誉。自从三十年前古剑山庄在江湖中最响的时候,他再也没有拔出过它。江湖中已没有人可以令他拔剑。这次他也不拔剑。他们的距离只有一丈。从未有过任何决战的高手像他们站的这样近。
萧铁剑终于抬起手,伸向铁剑。
楚天阔的手紧握剑柄,血管已凸起,手指已因用力而发白。剑尖斜指着地面,剑尖微抖,他的手也已因太用力而发抖。楚天阔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萧铁剑的双肩。只要他的肩有稍动,楚天阔的剑就会出手。而且定会是雷霆一击。
萧铁剑的手缓缓伸向铁剑。
楚天阔的剑也已抬起。
萧铁剑的手突然在剑鞘上一摁,铁剑立刻弹起,飞向天空,萧铁剑伸手去抓。
楚天阔的剑已刺出,刺向萧铁剑的小腹。
铁剑在空中,萧铁剑也在空中,他的手已握住了剑柄,可是下面却刺来一道白光。萧铁剑已无处可避。
楚天阔知道他一直是个高手,所以不敢停留,剑花点点如雨点般罩向萧铁剑胸腹部,这里全是空门。
突然一个东西飞起,嗖嗖嗖,唰唰唰,咔嚓咔嚓,一连串爆响,然后萧铁剑落下。
楚天阔佩服他的机变。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居然用足尖挑起方桌,踢向楚天阔,嗖嗖嗖,楚天阔剑势如虹如电,唰唰唰木屑纷纷落下,如片片飞絮落在他们脚下。
他们只交了一招。楚天阔看着纷纷落下的木屑,知道这一招他又败了,他已连败两招。
萧铁剑缓缓举起铁剑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的剑已够快,若能更快一点会更好。
若能再快一点会更好。他也明白这一点,但是他能做到吗?他的目光中只有失望。他又举起剑,抵住萧铁剑的剑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