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胤禛只是将两个孩子给领至了以水晶珠帘相隔,侍候佳人办差的南书房之中,也许是第一次步入其间,弘晖与弘历细细观之只觉这书房显得超凡安静。空气是平均的,温温的。炉火也缓缓地飘着红色的光。水曲柳制成的拼花地板,铺着大幅的红色暗花地毯,墙上镶嵌着工艺精致的护墙板。
墙的东北角摆放着一排酱紫色的书柜,暖暖的阳光从朱红的雕花木窗透进来,那上面又非常美观地闪着许多金字的书。并且在书架的上面排着一盆天冬草,草已经长得有三尺多长,像香藤似的垂了下来,绿色的小叶子便隐隐地把一些书掩盖着。
若大的房内地上称设着三张摆放着不同位置的黄梨花木大案,案上磊着诸多的折子与各种名人法帖,并数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粉蕊梅花。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东边便设着卧榻,拔步床上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让他们望之皆觉微微呆之了。
弘晖轻笑道:“阿玛,你以前书房之中的摆设近乎冷竣,可儿臣没想到你现在屋内的摆设近显女性化了,你就不怕被外官见之会闹出笑话来了。”
胤禛启指微敲其头斥之道:“你们俩个若是觉的无事可做,就去多读些治国治事之道,莫要瞎过问我与你额娘之间的闲事了,再说了你额娘素来喜欢清淡素雅的摆设,我若是连这点都无法谦疚于她,岂非是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好了,阿玛还有好多的事务以待处理了,你们自个去读书吧!”
俩个素性懂事听话的自是从书架之上寻到了自个所需的书儿,行于两旁设于下首的书案后仔细读之了,胤禛微微以俊眸望之见俩个孩子所选的竟是一本出自西汉司马迁的《史记》;另一个则选了唐代刘知几撰写的《史通》;不觉竟心佩服起心爱之人对几个孩子的评论;晖儿是心怀坦当的济世之才;历儿是雄才大略的治国之才;旺儿是平衡天下的为官之才;路儿是颇具野心的治军之才;而她与二哥最为娇宠的亲身爱女叶儿则以自个细细观之,论才思敏锐是最为像爱妻的,怕是也这个唯一的女孩才是可以托附大业的奇才。
稍时过了片刻,内侍前来禀奏道:“爷,理亲王带着弘晳与叶珊郡主前来给格格与你请安了。”
胤禛闻言心里微喜道:“快请他们去花厅等候,晖儿与历儿,你们和阿玛一起去给二叔请安了。”
俩个孩子自是恭敬领命,紧随于他的身边行往外边临窗炕沿上摆放着猩红洋毯,毯子上是紫檀木镶嵌螺钿石面炕桌和明黄坐垫。炕桌上摆海晏河清玉烛台和一个黑漆描金彩绘花鸟图案的长方漆盘,漆盘内摆放着白玉带盖茶壶、翠玉带盖玉碗。紧靠西墙,摆放一个紫檀木镂花带屉炕几,几上陈设着精美绝伦的梳妆匣、香水、粉盒、西洋钟。
身着一袭紫衣锦绣狐皮锦袍的胤仍端坐在炕沿之上,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特别是配以头上所带的镶钳着翡翠玉诀的西皮小帽,给他的阳光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轻哄着端坐于其膝上显的粉姿卓约的小女孩。
未到七岁的年纪却以然显得清秀绝俗,容姿照人,尤其是一张脸特别像极了灵惜,白眼珠鸭蛋清,黑眼珠棋子黑,定神时如清水,闪动时像星星,穿一身翠绿绣制兰花的宫裙,恰似明珠美玉,纯净无暇竟显乖巧聪慧之姿,惹的胤禛疼爱不以,自是伸出双臂将她抱入自个怀里哄笑道:“叶儿,几天未见,你非但又长高了好像又变的漂亮了,快叫我阿玛了。”
胤仍自行摇头强行起身抢过叶珊之后轻啐道:“莫忘了你名意之上可是叶儿的四叔,她年纪小你可莫要只知哄其了,若是她日后不竟意说错了话,会为灵儿添麻烦得。”
看似年轻稚嫩的叶珊微撅粉唇道:“叶儿可没有阿玛说的那样笨,我知道额娘很喜欢几位叔叔,还未他们生下了三个疼叶儿视为知己的好哥哥,可儿臣在外官面前可从来未曾失过礼术,四阿玛,你说可对啊!”
胤禛轻点她巧鼻戏笑道:“在四阿玛心里,叶儿是这世上最聪明可爱的,这样我让高无庸领着你与几位哥哥去边吃点心边玩,让我与你阿玛商量些政务可好。”叶珊微微点头,自行在两兄弟的脸上印上自个讨好的唇印之后才轻拉着弘晳与弘晖的手儿,清秀的小脸之上映满了笑容则自行离去了。
胤禛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之后轻笑道:“二哥,臣弟真的羡慕灵儿为你生下个这么个聪慧伶俐的丫头,怕是以后娶亲之人会踏破了理亲王府的门槛了,我先声明到是要由臣弟来当这个证婚人可行了。”胤仍俊面自是含笑道:“这些年我最为感激的就是灵儿为愚兄生下了这个宝贝女儿,只可惜当初我处于危境之中自生难保,害的她身怀六甲之时还得为我到处奔走,才挽救了我的残生;可叹她直到我重立于朝堂之后才告诉于本王自个以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了,当初她对你的付出不也是一样感人窒深吗,四弟,今生能得到灵儿全身心的爱是我们这些兄弟最大的福气。”
胤禛自是含笑点头,只是生性敏感的他以然从胤仍的眉宇之间感到了几许愁郁让其心头微惊道:“二哥,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竟可说将出来,让我们兄弟可以好好商量啊!”
胤仍轻拍他肩之后道:“四弟,你也该知我与八爷党的三位弟弟曾因当初争夺龙椅在彼此内心深处存有了些许积怨,有些话我不方便说,可是这段时间九弟因八弟以然得以下嫁于了灵儿,情绪失常,非但连内务府平素的差式都予以推妥;就连福记商行年下送进内府的帐册都未曾祥算清楚,毕竟是快到年下了,若是这件事处理不好怕是终会惹的灵儿累心,可此事我真的不方便开口,只得请你帮忙了。”
胤禛冷冷哼之道:“这个九弟,也不想想福记商行是灵儿予以安身立命的根本,若不是看在他素以经商闻名,我们的娘子名下能人贤士具多,岂会论到他来担这付重担,高无庸,去将此事去告诉八弟,让他将九弟给劝醒了,以免给我们的宝贝添乱。”他言词之中略含冷酷锋利的语气令高无庸身子微微发软,自是敢紧前去办差了。
丰彩高雅的胤禩端坐于雍容华贵的延趣宫临窗的炕沿之上,闻知内侍的禀奏一双细长的桃花眼里显现了几许杀机,右手握拳轻捶于紫檀木的炕几之上,强自咬紧牙关道:“高公公,你回去告诉四哥,此事臣弟定当给他个交代;平儿,你去秋水阁将九爷请到这里来,快去。”
内侍自是恭敬领旨之后则与主管重华宫掌玺主管的高无庸自行离去了,胤禩望着夕阳西下的窗外景色,心内却浮现了那张带给他无际温暖的玉容,似乎唯于这样才能得以平息隐藏在他心里的汹汹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