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更时分,一轮杏黄色的满月,悄悄从山嘴处爬出来,把倒影投入靠近西湖旁边的怡阳小菀之中。
在侍从宫灯的映射之下,毕新与耘风行入里间,只见在小院四周围着足有两米高的围墙。高墙外排着参天的白杨和粗大的梧桐。走进围墙的大门,是数间红砖青瓦的住房。两边各四间,中间是月亮门过道。穿过月亮门。豁然开朗,宽敞的后院立刻展现在眼前。最引人注目的是院中央的小花圃,竟显俏丽之色。它八尺见方,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花。若是春天,各种鲜花竞相开放,为小院增添了无限乐趣。
而恰在这寒冬腊月的天气之中,位于中央的正房之廊沿上立着一名身着浅蓝色便装的中年内侍,毕新自是敢紧上前行礼道:“奴才毕新给张公公行礼了。”
张德柱感紧上前将他搀起道:“毕大人,想来你与咱家以有两年未见了,此次好了,你我又可以在一起各经心力为主子当差了,你旁边这位谁啊!”
耘风自是敢紧上前行礼道:“奴才耘风本是杭州看守城门从七品的卫士长,特来此向格格请罪了。”
张德柱自行将他扶起,轻拍其肩笑道:“格格在晚膳之时,连续两次向易贵君提起你这个小小的城门守卫竟然在看到她的懿旨之时以然能保持镇定,未曾当众暴露了她的真实身份,确实是个为官的才料,你们俩人随咱家进里间给主子请安吧!”
俩人强自镇定,紧随他的身后行之里间,只见树影在地毡上移动,大宣炉里一炉好香的烟气,袅袅不断的上升。东面的壁衣浴在烛光里,上面附着的金碧锦绣,反射出耀目的光彩。中堂挂着的一幅陈所翁的墨龙,张牙舞爪的像要飞舞下来。西壁是一幅马和之的山水,那种细软柔和的笔触,直欲凸出绢面来,竟显江南水乡的淡静祥和。
而最引俩人注目的是端从于上首紫檀木椅上的年轻女子,在诸位贵公子的簇拥之下,身上虽只着了一袭淡青色宫服,锦绣精巧细致,绣制出一朵轻沁凉馨的浅粉莲花置于腰间左角下,衣缝紧敛,勾勒起一条如流水般的蜿蜒曲线,颈口微张,趋离向攀,随风滚动,好不惬意。一头乌黑轻柔的长发随意挽起,相织相承,层层蘼靡,整张干净的小脸向上仰起,清莹透澈的黑眸怡然自得,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眉目间渗透着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的平静而神秘的微笑,让俩人感到莫名的胆怯,自行跪下行礼。
琼莲浅浅一笑道:“你们都起来了,毕新,你是本王一手赞培出来的,自是了解你宁折不弯的性子,若非此次悠关大清未来的战事,本王是会将惩制叛贼之事交于你来操办;而耘风虽说在常人眼里官卑职小,可在本王眼里你能在危境之时,以然能沉着应对,不当众说穿本王的真实身份,可见对国确有忠心,此次下旨让你们前来,是想让你们尽己所能相帮本王残除奸党,追回那几万顿丢失的生铁,以免日后在疆场之上,我们大清的军队损失惨重,可行啊!”
毕新与耘风相似一眼,自是各自表诉忠心,琼莲闻言之后轻笑道:“毕新,本王此次的计划是想让胤贵君以巡察河堤之名来此杭州,你要尽全力帮他将这出戏给演的尽善尽美混效外敌的视线以方便本王暗中行事,自然他的安全本王也得交给你了,毕竟你的一身武功是本王亲手调教的,若是连你都保护不了他的话,那本王真不知该相信何人了。”
毕新闻言感动莫名,恭敬行礼道:“主子,你对奴才的知遇之恩,奴才永生难忘,请你竟可放心,那怕拼尽微臣这一条性命不要,奴才也会保住陶贵君在杭州城内的性命安全。”
琼莲微皱秀眉道:“耘风,本宫曾从毕新知道你是个处事果绝之人,现今又担任着东门卫士长一职,按道理各州县东城门是来往各衙门官府商贾轿子,本宫问你一句话,这些日子可发现酞木汉国公府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耘风慎思之后才道:“前些日子奴才在东门外站岗,发现从酞木汉国公府里行来了十数辆马车,奴才细细查问了一下竟是从别处郊县寻来的银匠,说是要到郊外的上清寺为国公府内筑造一座金佛,那时奴才就觉的事情很奇怪,可并未细细查探;还听说一个名叫王福的兵士提起,在瑞成大人来浙江查探官场误弊案之前,到郊外的斑县炭厂去订购入冬的竹炭之时,与掌柜在闲谈之中无意将其帐册掉落于地上。他识的字,竟见上面写着酞木汉国公府每半月订购的墨炭为三百斤,而据那掌柜的说起这只是他一家炭厂所订的数量,至于这是不是真情,奴才就不可而知了。”
此言一出,琼莲不觉到吸口凉气,慎思之后才道:“耘风,你与其它三座守护城门的侍卫可有交情极好的。”
“奴才和其它守城护卫关系都很好,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琼莲道:“待胤陶君后日来杭州之后,他会遵从本王的令喻将你提拔为包衣护军副参领,虽是从四品官职,但你会拥有特旨监管杭州城内四大城门守军之职,你必需在最短的半间之选出四名办事干练的属下监管四个城门,与本宫查探城内官民出入的情况,若是有变的话,你必需得向本王保证,能掌控城内的守军听本王号令行事;还有一件事,就是定时代替陶贵君与毕巡府在悦来茶楼定时向本王派去的奴才传递消息,这两件事都是极具冒险得,你可得想好了,做还是不做。”
耘风自行跪下道:“主子,你给了奴才这般天高至深的恩宠,让奴才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尊重,你竟可放心,为了你这位女主,为了家国天下的平安,奴才甘愿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