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生正色道:“具我所知,睛姑娘自幼就侍候和硕多萝格格,可谓是才貌双全,具我私下探知,她最为善于理财,如今虽身在苏州但关雎阁与康亲王府的帐目已然由她打理着,所以你在为她选物的时候皆要注意选用一些实用,有质感的物品;而云姑娘则是出身于英亲王府,是八旗郡主的显贵身份,因此你选的东西皆要突出高雅,比如上等的玉器、画卷都可以,你自已看着办。”
就在他们商量着如何送礼之时,云萝带着随侍的丫环娟儿刚步出寒山寺门外,她尽被门外站立的侍卫们给惊呆了,半响淡淡笑道:“我现在总算懂格格的苦楚,瑞成,我们回吧!”
瑞成闻言略觉有些酸涩,认真的道:“趁着时间还早,我可以陪你四处走走。”
云萝闻言摇摇头道:“不了,我有自已的身份应付的责任,更何况你跟着我怕是也不妥,回吧。”
说完自行上了先前来的马车,瑞成愣愣的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不由多了几许无奈,才命令那些侍卫各自上了马,正在他们往回赶之时,别菀之中却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闵静元此时望着平日里紫云阁侍候的侍女们冷笑道:“都说你们这些选入宫里的女子做事皆会令主子如沐春风,可如今云儿这么大一个活人凭空不见了,你们竟然一问三不知,还能指望你们干什么,要是她出了事看我如何轻饶你们。”
晴岚此时立于门外淡然道:“得了,闵爵爷与其说他们的不是,还不说说你自已,也许在你想来和她成亲是为了自已的仕途更加通达,但也请你记清楚,她的身份注定了有特殊的权利,你要是侍候不好她,也以为她能选择别的人,那怕不是明正言顺,但也不可能会有人为你说半句话,懂吗?”
“我知道,这是四宫女官的特权,我今个是被那些逢迎拍马的官员们给拖住了,忽略了她感受,我以后一定时时当心,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睛岚淡淡笑道:“闵爵爷,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与云妹那怕日后封了王也都只是侍候格格们的奴才,因此,很多时候并不是我们想做什么都可以的,就如此次封爵对于你是荣耀,可对于我们只敢到是无形的压力背负在身上,因为我们都明白自已不能出错,否则就有太多的人会将矛头指向俩位格格,这是我与云妹都绝不能忍受,她不像我早已习惯了这种压力,所以才会想到出门透气,我听奴才说瑞成已带着侍卫们赶着去了,过一会,她应该快回来的,到时你可得仔细了。”
“我懂,这就去外面候着。”睛岚见他慌乱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要是换成那三位爷怕是不会容她多说话,望着布置的极为素雅的屋内顿觉来了兴致,坐定身子开始除理起桌上堆集的公文,而此时云萝的马车已到了行菀门外,闵静云见她在侍女的搀抚之下款款而行,敢紧迎了上去恭敬的道:“云妹,都是我的错,只顾着与那些官员们应酬,没有顾你的感受是我不对,你要怎样罚都可以,就是不要动气伤了身子才是大事。”
云萝微微笑道:“你就爱胡思乱想,也许是清静惯了,不太适应这种应酬,所以就去寒山寺烧了柱香,让你在这等反到有些过意不去了。”
闵静元闻言放心了,极其温柔的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也就放心了,只是你下次出门要多带些奴才,万一有事也好应对,我们进去吧!”
“元哥哥,我懂你的意思,今天在寒山寺我遇见了那些盐商,你也知道以我的身份不能多与他们交往,因此就按格格的指点将他们交给逸帆,但我想,他们决不会就如此算了,我在想接下来该进行下一步了。”
闵静元自是赞同的道:“我会密切注意接下来事态的发展,我先陪你歇歇再说,哦,我忘了一件事,刚刚盐商会派人给睛岚与你各送了一份礼,睛姑娘出面接了这两份礼,与他们谈了会话就回到自已府里,命奴才给我传话,这礼如不收那很难让他们成为服从我们的一份子,你说呢!”
“收就收吧,哦,瑞成,我阿玛写信告诉说,我的妹妹过两天要到苏州与我做伴,我想请你另行给她安排个宅子,免的这里人多口杂反到惊扰了她,可以吗?”
瑞成淡淡笑道:“主子吩咐奴才的事自当遵行,我会安排好一切的,请主子放心,进去歇着吧!”
云萝自行在闵静元的搀抚之下步入了行菀,而瑞成则自行回到了总督衙门,招集了府里众多的侍女刚想开口说话,而此时福桐步入内里,见这种场境反到一愣才正色道:“你怎么不在行菀之中陪侍两位姑娘,她们刚升了职迎来送往的事情那么多,你呆在这干什么?”
瑞成先将奴才们打发了,才开口道:“阿玛,我今天陪着云姑娘去了趟寒山寺,具体情况你定是知道了,她吩咐我要为即将到苏州的妹妹准备间宅子,安排好她的一切食宿,就这样我想将她安排在离行菀较近的格格先前住的清心阁中,只是那里有些陈旧,我这是在安排人手想将那里整理一下,有什么不对吗?”
福桐闻言这苦笑道:“你这小子,接了这差式怎么不早说,我快昏了,你知道云姑娘为什么让你这个外人安排一切,那是因为她与这位妹妹从来就未曾相熟过,得了,不和你多说了,我来安排这一切,离行菀不能太近又不能太远,得了,我知道了,金风,去请夫人立刻过来。”
过不了一会,在侍女的搀抚之下行来一位娴静出众的妇人,给福桐先了个礼才轻轻道:“老爷,不知有何事商量。”
“是这样的,云姑娘派了个差式给成儿,是因为英亲王府另一位郡主即将到苏州,只是如住在别菀之中难免要和众官员见面,她是典型的名门闺秀,你尽快安排人手将清心阁给收拾出来,所用的物品都要最为上等的,还得多安排些侍奉的人手,你就看着安排,就是记得,力求十全十美,银子云姑娘已派人送来了五万两,你自行看着办,成儿,至于侍卫你就自行安排,只是记的要选些品性好的,人家已定了亲,懂吗?”
俩从自是附和,一家人在这忙前忙后,而此时位于京杭大运河之中正有一艘及其精致的航运大船正在运行,令人格外注目的这船上非但有大量的御林军守护着,还放着一口大炮,令人看的吓人,却不知船舱内却是别有一番风景,但只见一名容貌出众地年青女子正在神情惯注的绣着牡丹争艳图,而旁边也有一位姑娘正在为其认真的配着丝线,但只闻其音道:“婉华姑娘,你能告诉我云姐姐就竟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郑婉华微微愣神才轻轻道:“其实,说起来我与云姑娘只见过数面,略谈了数十句,只觉得她性子高洁,其它到不敢说什么?”
月影到淡笑道:“我长年累月都呆在菀子里,只知这女红之事,却在这些日子听众人讲云姐姐的事只沉好奇,究竟是怎样的聪慧才当得起国事,阿玛说让我多用心学着些,免得将来嫁了人却不懂理事之顾反遭人欺凌,如今想来这理虽是不错,只是,各人有各自的活法,我可不愿如她那样操那么多的闲心,你说可是。”婉华微微一笑望向窗外,心思却似乎飘的很远了,连她也不敢相信当初那个娇弱的女儿家竟怀有治国之才,这世道似乎让她越发迷茫了。
此时外面有人来禀报道:“禀姑娘,苏州码头已到了,奴才已看到了外面来了一群来接的人,该上岸了。”
“那就吩咐下去打点行礼上了岸,记住下去,阿玛再三吩咐,对他们要客气点免得闹出乱子来,那我才要冤死了。”
自有下人们打点着行礼,婉华搀抚着月清上了岸,而云萝与睛岚各自装扮一新,领着众多的侍女仆役正在岸上等着,自是引的无数百姓观望,云萝望着身着一袭粉色长裙的睛岚,略带几许羞却道:“只不过是一件小事,到恼烦姐姐放下公事来此顿觉过意不去。”
睛岚淡笑道:“你我之间何需如此客道,我自幼就随格格学艺,外出经商从未曾享受过亲情,真的很羡慕你有这样一个妹妹,来接接自是应该的。”
俩人说说笑笑成了烟雨水岸最美丽的一道风景,片刻功夫,俩个姑娘见船已靠岸了,敢紧迎了上去,而月影在婉月的搀抚之下上了案,见头前有两位姑娘正面带微笑迎了上来,不由暗自打量起,只见其中一女身着粉色的汉式长裙在款款而行,显现出一种艳丽的风尚,让她顿觉眩目;而另一位则身着淡蓝色长裙的女子则让她多了几许自省,略带三分相似的样子让她知道这个女子就是这些日子家里谈论最多的云姐,但见其虽是素色的装点却已然让她显出了让其惊羡的姿容,略带着几许慌乱迎了上去,睛岚必竟是个厉害的角色,稍微观察就已经感到了她们之间的陌生,于是见月影已然见礼了自是敢紧将其抚起轻轻道:“这就是清妹妹,果然是个美人,和云妹妹到时十分相似,你们大家看可是呢!”
众人自是感情称是,气氛被她这样一闹倒是融洽了不少,云萝也是个豁达之人自是感情上前温柔道:“好妹妹,我们姐妹多年何需如此多礼,远道而来定是累了,我陪你去清风阁先歇会儿,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聊,走吧!”
于是月清在两位姐姐的搀夫之下上了绿尼大轿,略带着几许好奇打量着古城的街景,却不知此时前行特制马车内,云萝望着沈宛华心里到多了几许不安,见她自行见了礼不由轻轻道:“真没想到阿玛竟会将你送来,你还好吗?”
“一个罪官之女还能活着已是庆幸了,自是比不上你竟能摇身一变成为和硕瑞莲格格的红人,如今你是主子我是奴才,自是不能再像昨日那样亲密无间。
云萝品了口新沏的碧罗春,才轻轻道:“我知道你在怨格格,岂实你以为她的官职到了今时今日的份上还听不惯那些闲话,实则你阿玛做的太过了,明明是自已办事不利挨了翼王爷的罚,为何不思改就其过反而将所有的过错推到在格格身上,纠接一帮穷儒文客将四宫格格硬说成惑国媚主的祸水,要是翼王爷不出手那以四阿哥、八阿哥的脾气那你一家人怕是也活不了,既然你是侍候我的,那有些话我必需说在前头,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但你要记住,你必需得将过往的事都学会忘掉,如有妄动不要说是我就是刚刚那位看似和善的睛姑娘也绝不能容你,过不了多久,你就会领教她的可怕。”
一番话让沈婉华感到了胆战莫名,傻傻道:“究竟是当初我未认清你还是这才是真实的你,如此的咄咄逼人果真成了朝廷显贵。”
云萝秋眉微皱,冷冷道:“宛华,你可知这是什么所在,莫看这车内就你我二人,但四周耳目众目,你我再也回不到当初了,事已如此想开点,从今个起你就跟着我,只是,为了你那些还存活于世的家人,忘记怨恨懂吗?”
沈婉华此时愣愣的望着她顿然泪流满面傻傻道:“你说的对,为了我那些还在英亲王府为奴做仆的家人,我一定要将过往的事给忘记,从此,一定好好侍候你。”云萝顿觉有些疲惫,微微愁了眉才轻轻道:“娟儿,将她带下去好好安置,记住,再没有学好规矩之前不要安排她差式。”“是。”而位于另一辆华丽的马车,睛岚则在审阅着一些由京城康亲王府送来的帐册,头也不抬的问道:“那个沈宛华的底细打听清楚了吗?”
“回睛姑娘的话,沈宛华是前任言官御史沈枫的女儿,当初那案子还是格格亲审的,姑娘应该知道才是。”
睛岚想了想才道:“是有这么回事,当初那事闹的很大,要不是和硕固伦格格在旁劝说着,皇上定然要将这些人九族灭尽,你想法派个丫头去和她打好关系,盯紧她的一举一动,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去危害格格的利益,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