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沈嘉儿低着头,急急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真的没事吗?”见沈嘉儿走得这么匆忙,纳兰沂谦不禁有些奇怪。
“真的没事。”沈嘉儿有些急了,甩开了纳兰沂谦的手,朝纳兰蓝雪走去。
“蓝雪?你怎么在这?”纳兰沂谦一抬眼,便看见了走过来的纳兰蓝雪。
纳兰蓝雪见到纳兰沂谦,脸色有些不对劲,不过还是笑得一脸的灿烂,“又在大街上奔马了?总要哪一天伤着人了,你才会消停。”
“不会伤到人的,这位小兄弟都说他没事。”纳兰沂谦说着,还低着头想要看清楚沈嘉儿的长相,因为他觉得这侧脸实在是很熟悉。
“不和你扯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纳兰蓝雪说着,就拉着沈嘉儿的手赶紧离开了纳兰沂谦的视野里。
纳兰沂谦摇摇头,没有深思,跳上马离开了。
“他不会认出我吧?”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沈嘉儿有些紧张地问道,和纳兰蓝雪成为好朋友的没几天,沈嘉儿就把自己的事情,为什么住在东宫,都告诉给纳兰蓝雪了。
“不会的,你一直低着头,他没有看清楚。”纳兰蓝雪脸色有些奇怪地回答道。
希望如此,沈嘉儿在心里祈祷道。
事实上,你期望的永远都和现实是背道而驰的。
纳兰沂谦骑马来找他的胞兄玩,刚把马停到七王府门口,就突然想起为什么觉得那个小兄弟的侧脸那么熟悉了!这不是和那个整天粘着他七哥,最后又逃婚的那个奇怪的丞相千金吗?
于是纳兰沂谦急匆匆地进了王府,把这件事情迫不及待地告诉了纳兰沂枫。
听完整个过程的纳兰沂枫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墨黑的眸子带着些许深意,道:“你说,是和纳兰蓝雪在一起的?”
“对啊,我就是奇怪她们两个怎么会走在一起,不然也不会反应这么久了!”纳兰沂谦说道,纳兰蓝雪那个整日就知道粘着太子的花痴,怎么会认识沈嘉儿,“该不会……”纳兰沂谦有些明了地看着纳兰沂枫。
“你猜得没错,沈嘉儿一定是在东宫,而她出现在东宫,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沈澜夜和纳兰沂羽的关系,要纳兰沂羽帮忙,是很正常的。”纳兰沂枫推测着,嘴角泛着莫测的笑容。
“那要去东宫要人吗?”纳兰沂谦问道。
纳兰沂枫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桌案,淡淡地笑着:“这是自然的。”
那天晚上,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就是那片曾经吓得沈嘉儿不敢往里走的树林,站着两个人,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
一个是身材颀长,器宇轩昂的男子,一个是身形娇小,身姿柔媚的女子。
“为什么没有告诉本王。”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磁性,声音里的压力一般人不太能扛得住,这个男人,毫无疑问,是纳兰沂枫。
“对不起。”女人低着头,用那轻柔的声音道着歉。
“呵,当初谁是说愿意为本王做任何事情的,嗯?”纳兰沂枫语调轻轻上扬,声音本来是轻快的,听在耳朵里,却不禁让人战栗。
“是我一时糊涂,因为看到你因为那个女人那么生气,害怕她对你很重要。”她害怕他的心会落在其他女人身上。
“她确实对本王很重要。”纳兰沂枫风淡云轻地说着,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那是一种邪魅得有些可怕的笑容,尽管看起来很好看。
女子闻言,身子微微一颤。
“目前来说是,毕竟,敢让如此玩弄本王的人,本王必定让她对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本王,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大度的人。”纳兰沂枫狠狠地说着,可是脸上的表情却还是那种淡淡的笑,这样的人,让人觉得十分恐怖。
“我明白了。”女子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这个天人一般的男人身边,只能站着她。
“你只要记住,只要本王当上皇帝,你就是别无二选的皇后,这个承诺,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所以,以后不要做这种类似的傻事。”纳兰沂枫语气不带有一丝温度地说着,然后瞬间,跳起来踩了一脚树枝,消失在了朦胧的夜色中。
被留下的女人却不显得凄凉,而是柔媚幸福地笑了,只要是他想要的,她就会不惜一切地帮助她。
轻轻扯下耳旁的轻纱,女人脸上在他人面前的天真可爱的笑容,竟然变成了热烈迷恋与痴狂的笑容,她,纳兰蓝雪,心脏上始终刻着一个名字,纳兰沂枫。
而待在东宫的纳兰蓝雪,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让全天下的人知道她深深喜欢着她的太子哥哥,让她有理由,正大光明地赖在东宫,为纳兰沂枫套取有用的信息。
第二日早上,纳兰沂枫上完早朝,就来到了东宫,准备要人。
“今日是吹了什么风,七弟居然来本宫这里做客。”纳兰沂羽脸上带着笑容,实则却隐隐有些担忧,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纳兰沂枫已经得到风声,知道沈嘉儿在自己的宫里。
“沂枫就有话直说了。”纳兰沂枫一边的嘴角微微勾起,看似毫不正经,而眼神却是极其逼人地说道,“听闻沂枫逃跑的王妃在皇兄这里,所以沂枫想来问问皇兄。
“呵,七弟说笑了,七王妃怎会在本宫宫里,这实在是无稽之谈。”能对纳兰沂枫的气势应对如流的人,恐怕除了纳兰沂羽,也没有几个人了吧。
纳兰沂枫的目光微微沉了下去,纳兰沂羽居然否认?
“不瞒皇兄,沂枫昨日撞见了蓝雪郡主和另一位小兄弟逛街,而那位小兄弟,甚是像沂枫的王妃,可否请那位小兄弟出来问问?”纳兰沂枫继续问道。
纳兰沂羽神色淡然,一脸平静地说道:“如若当日撞见了像七王妃的人,为何不直接当面质问她,却到本宫这要要人,实属牵强。”
“因着昨日只是匆匆一瞥,并没有看清楚,对于皇兄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何不帮沂枫叫出小兄弟?”两个人的对话越来越直白,而纳兰沂枫的嘴角,依旧扬起了浅浅的幅度。
“和蓝雪在一起的小兄弟,你就那么确定在本宫的府上?为何不去问蓝雪?”纳兰沂羽坐在棋桌旁,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容。
“皇兄……”
“我们兄弟两许久没见了,也甚是许久没有对弈了,要不要来一盘?”纳兰沂羽打断了纳兰沂枫的话,温润尔雅地问道。
被打断话的纳兰沂枫有些不爽,但是现在还不是当着面直接和太子撕破脸的时候,他是兄长,亦是太子,如果不想面对面的对抗,只得答应。
纳兰沂枫只花了一秒思量了这件事,然后依然带着那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说道:“好啊,只是沂枫长久没有下棋,有些生疏了,还请皇兄手下留情。”
纳兰沂枫说完,走过去坐到了棋桌的另一边。
对纳兰沂羽来说,下棋只是一个拖延时间的法子而已。
他早就有过准备,在沈嘉儿住进东宫的第一天,他就有吩咐过自己的贴身暗卫,只要哪一日纳兰沂枫来访,就一定要在暗处时刻注意到他们两个的动态,如果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推拒纳兰沂枫,就让暗卫趁着空档,先将沈嘉儿带离东宫,先藏起来。
纳兰沂羽提出下棋,也不过是为了给他的暗卫争取时间。
只是纳兰沂枫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他虽不知道纳兰沂羽会把沈嘉儿偷偷带出东宫,却也早有安排。
如果他在一刻钟之内没有出来,就说明他没有用言语搞定纳兰沂羽,然后让秦宇派几个得力的暗卫,把沈嘉儿硬抢出来。
于是两个大人物在这边风轻云淡地下着棋,而另一边的两路人马,即将大战起来。
暗卫过来带沈嘉儿,沈嘉儿正在和纳兰蓝雪聊着天,得知纳兰沂枫来了,情况紧急,沈嘉儿脑筋一转,硬要纳兰蓝雪和她把外衣换一下,以防万一。
纳兰蓝雪虽然不情愿,作为沈嘉儿的好朋友,却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得和她匆匆换了衣裳。
等沈嘉儿和纳兰蓝雪换好衣服准备开门出来的时候,外面的打斗声让沈嘉儿意识到已经晚了。
“蓝雪,赶紧用轻纱把脸蒙起来。”沈嘉儿转身不知从哪里翻了两条轻纱,一条递给纳兰蓝雪,一条自己迅速地戴在了脸上,然后打开房门。
门旁守着一名带她走的暗卫,沈嘉儿示意让他带着蓝雪走,她小声地在蓝雪耳边说道:“委屈你一下,要是被抓走了,你是郡主,纳兰沂枫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快带她走。”沈嘉儿对暗卫说道。
暗卫自然是明白沈嘉儿的意思,点了点头,带着蓝雪往右边去了。
正在打斗的纳兰沂枫的手下看到沈嘉儿出来了,便集中朝带着纳兰蓝雪的这名暗卫袭击过来,正在打斗的纳兰沂羽的暗卫,又急急冲过来保护。
总之情况是十分的混乱,沈嘉儿趁着此时的混乱,悄悄地朝左边走了出去,然后顺利地离开了那个危险的地方,躲在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假山后。
这时候去哪里都是危险的,纳兰沂枫还在东宫里,所以躲在这里,是最为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