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听从宋留怀里滑出来,点上灯,又被宋留拽回怀里,捧着郝听脸,几乎是贪婪地看着,恨不得将郝听看进眼睛里去。
郝听也看着宋留,瘦了,黑了,可是眼睛明亮,好像变得刚毅沉稳了些,嗯,嗯,好像更好看了。
宋留的脸越凑越近,灼热紊乱的呼吸喷到郝听脸上,熏红了郝听脸,灼热了郝听的呼吸,郝听垂下眼睫。
郝听颊生红晕,在灯火的照耀下,粉粉的,润润的,宋留甚至能看见郝听脸上细细的绒毛,像诱人的水蜜桃上的那一层绒毛,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像蝴蝶的纤翅。
宋留在外这一段时间,想郝听心都想痛了,现在郝听就在眼前,却还是想,唇轻轻压到郝听唇上,如此轻,怕惊醒了一个美好的梦。
郝听却还抖了一下,宋留扣住郝听后脑,喃喃道:“郝听,我真想把你嚼吧嚼吧吃了。”
郝听心脏狠狠收缩一下,妈妈的,宋留,你能不能不要把情话说的这么煽情啊!
铺天盖地的吻已经压下来,密不透风,郝听被动地承受着,却又是主动地迎合着。
吻着吻着,两人就滚到榻上了,宋留一边凶狠地吻着,一边伸手去剥郝听衣服。郝听本来穿的就不多,三下五除二,基本光光溜溜的,宋留手掌温度很高,在郝听身上游走着。郝听闭上眼,就这样好了,不用再彷徨,不用再犹豫。
宋留忽然起身,然后用薄被将郝听一裹,大口地喘息着,额上青筋都爆出来了,双目通红,然后,然后,郝听就看见宋留的鼻血蜿蜒而下。
郝听被裹得跟蚕蛹一般,哈哈大笑。宋留只觉得鼻子下面一热,见郝听开心地大笑,伸手在鼻子下面一抹,鲜红,顿时尴尬无比,红着脸道:“你这小东西太热情了,我一个大老爷们……”讷讷说不下去,背过身子。
郝听穿好衣服,也觉得不好意思,突然想起,赶紧从枕头下面掏出香囊,扭扭捏捏地递给宋留,“送给你的。”
宋留仔细看看,爆发出一阵大笑,郝听恼了,要夺回,“不要拉倒!”
“要要要。”宋留在郝听额头温情一吻,“我很喜欢。”香囊按在心口,刚好是心脏的位置。“郝听,这上面为什么绣着狗尾巴草啊?”
“狗尾巴草?你居然认识,你一个纨绔……公子哥儿居然认识狗尾巴草?”
宋留在郝听脸上轻轻拧一下,“爷,我也是过过苦日子的。哦,郝听,你不是用狗尾巴草代指自己吧?”
郝听的小心思被看透,撅着嘴,“怎么?不行啊!狗尾巴草最顽强,旱也不怕,涝也不怕。在哪里都能生根发芽,顽强快乐地生长,我就是要做狗尾巴草。”
郝听越说越理直气壮,挺起胸膛,眼睛明亮,笑容自信。宋留深深着迷,这时候的郝听浑身都发着光,美得让人屏住呼吸。
宋留笑,“郝听,我特别喜欢你现在样子,特别有生气。你是狗尾巴草,爷也喜欢得紧,当成宝,牡丹来也不换。”
郝听脸红,取下宋留腰上配着的旧香囊,“你就会说好听话。”心里美滋滋的,将新香囊给宋留佩戴上,嘟囔,“你没有收到我的信吗?”
“收到了!”
“那为什么不给我回信?”
宋留没有说话,怎么说?说皇上会看吗?说皇上不相信自己吗?说皇上心思难测吗?强笑道:“太忙了。而且越写信,想得越厉害。”
郝听的那封信现在就在身上,由于反复翻看,折痕位置都破了,墨都变得淡了。
“郝听,我一回来就急着来见你,皇上还在等着我。”
郝听不情愿地送宋留到门口,忽然想起来,“你是怎么进来的?门是闩上的。”
“那还不简单,一拨就开来了。”宋留得意地笑。
嘎?看样子,安全问题要提上日程。
大德殿偏殿灯火通明,皇上正和杨素、贺若弼以及张筗等将军们研究详细的作战计划。宇文治现在一宿儿一宿儿的睡不着觉,但是丝毫不觉得累。
不仅皇上不觉得累,就连杨素这么大岁数了,陪着皇上熬,眼睛里的光都亮的吓人。
常躬瞧着不是事,今天看样子又要一宿。杨大人那样子,就跟回光返照似地,骇人。于是给众位大人端上燕窝,宇文治挥挥手,“搁着吧。”
常躬踌躇,低声道:“皇上,夜深了。宋大人已经进宫了,正等着见您呢。”
“哦,”宇文治怔忪,笑道:“各位大人辛苦了,歇口气。”率先端起燕窝,众人也就放开了,确实饿了。
纵然是端着斯文架子,一小碗燕窝也很快见底了,宇文治瞧着杨素须发皆白,心里有点歉疚,挥挥手,“众位大人辛苦了,都散了吧。明儿个,几位都不用上朝,把今天议的这些写个折子呈上来。跪安吧!”
等众人散了,殿里空荡荡的,灯火暗淡,好像刚才那些决断杀伐,金戈铁马的决议都是场梦。
宋留还没有来,宇文治知道宋留去哪里了,肯定在自己的小宠物那里。
茶端到嘴边,并没有饮。
整个人如一张拉到极致的弓,箭已经搭在弦上,浓烈的杀气。
宛露知道皇上此刻生气,不声不响地给他净足,尽量将身体缩到最小,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儿动静,乖巧柔顺。
宇文治猛地将手中杯子甩出去,在安静的大殿中突兀的响,宛露一激灵,赶紧跪下,“奴婢该死!”
宇文治狠狠地盯着宛露,搭在弦上的箭瞄准宛露的心口,宛露瑟瑟发抖,眼泪纷纷坠下,宇文治一脚踹在宛露心窝处,“朕最看不得你这贱样儿。”
宛露被踹得一骨碌滚下两级台阶,差点背过气去,也不敢叫痛,赶紧翻身爬起,膝行到宇文治脚下,颤抖,道:“奴婢该死。”
宇文治勾起宛露下巴,忽然展颜一笑,“不要害怕,朕还舍不得要你死!”将宛露抱在膝上,搂在怀里,轻轻摇晃着,擦干宛露眼泪,“别哭,给朕笑一个。”
宛露又惊又怕,哪里还笑得出来,可是圣旨难违,好不容易控制住脸上颤抖的肌肉,牵动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比哭也好不了多少。
宇文治失神,眼光迷迷蒙蒙的,也露出笑容,“朕最喜欢你笑了,特别明朗,漫天的阴霾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