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小二拎着热水壶,给郝听酽酽地沏了一壶茶,郝听喝了,心里舒畅很多。
天色也渐晚了,郝听一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信步出了客栈向左转,果然一派都是买吃食的小铺子。
马灯挂在门檐下,喧腾的热气一阵一阵向上涌,昏黄的灯光透过热气向外扩散着。
一个婆姨胳膊上搭着毛巾,见郝听过来,热情招呼,“小娘子,歇歇脚,吃碗馄饨。”郝听打量妇人,蓝花布包头,身上利利落落的,抬头,门楣上写着“王家馄饨”。
郝听笑了,抬脚就进去了,功夫不大,一大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馄饨就端上来了,皮薄肉多的馄饨就想吃饱的小猪一样,肚皮圆滚滚的,郝听一气吃了,汤都不剩。
给了妇人钱,妇人笑道:“小娘子,吃好再来。”
“好!”
郝听虽然吃饱了,但是眼睛还馋,这些东西比皇宫里的精致食物可好吃多了,于是郝听又买了一大块酱牛肉,让老板切成薄薄的一小片一小片,打包带走。
郝听边走边吃,心情很愉快。
回到客栈,趴在窗户口看一会街景,人来人往,随着夜深,街上行人渐少,一包酱牛肉也吃得差不多了,郝听关上窗户。
要了热水,仔细地洗漱,泡脚,主要是洗去脸上的赭石粉,郝听买了一包,明日再调。
洗完,收拾床铺准备睡觉,关门上闩,觉得还不放心,又从床上趴下来,将椅子顶在门上。
这些日子发生事情太多,太过离奇惊悚,终于自由放松了,今天又跑了几十里的路,每一个细胞都伸直腿喊累,郝听虽然警惕,可是脑袋刚沾到枕头,瞌睡虫就都跑出来,每一个瞌睡虫子都抱着大棒,郝听像是被人一棍子打晕般沉睡过去,左手紧紧握住右手的袖子,那里面塞着银子。
睡到半夜,朦朦胧胧,郝听好像听见一声巨响,可是太累了,郝听嘟哝着翻身又睡,将身子蜷成一团。
两个人影踢开门进了屋子,不,是一个人影踢开门,另一个人影趴在那个高大人影的身上,两人摇摇晃晃地上了床。
女声娇喘着,“金大爷,你喝醉了。”
“我一点都没醉,再来一壶也行。”说着手在女人身上摸着,解着衣服,女人咯咯笑着扭动着,“金大爷,你别急啊!”
“怎么不急,我都等你这么多年了。”男人在黑暗中在女人唇边亲着,“我最喜欢你笑了。”
女人被男人这么一揉搓,一亲吻,也情动,这么漂亮的男人还从没有见过,而且也大方,自己只不过是半掩门的娼妓,有了今朝哪里管了明日。
两人窸窸窣窣地解衣服,滚做一团。
郝听睡得正香,耳边吵吵嚷嚷的,郝听想睁眼看看,眼皮沉重的像涂了胶水,牢牢地粘住下眼皮。
郝听挥手大声道:“别吵!”
世界静默了几秒,郝听心满意足地歪在一边,突然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爆发,郝听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头撞在床的顶板上,接着又不知道踩到什么地方,像是人的胸口,郝听跌跌撞撞地滚下床,“失火了吗?地震了吗?”想了片刻又道:“应该不会是海啸。”
那女声尖叫一声接一声,没有间断,而且一声比一声高,郝听耳膜都要被刺穿了,大声道:“闭嘴!”
刚巧这时候一个浑厚的男声也道:“闭嘴!”
郝听微微笑一下,这声音真好听,像是大提琴的低鸣。
男声,男声?自己房间里怎么会有男声?郝听彻底清醒过来,也爆发出一声尖叫,后面也是结连不断,一声高过一声。
郝听一边尖叫,一边摸索着打开门,“来人啊,救命啊!”
一时间大家都从梦中惊醒,开门出来询问。
掌柜和小二操着家伙事,提着灯笼上来,举着灯笼在那男人脸上一照,就赔笑道:“原来是金大爷啊!”
男人阴沉着脸,上面衣衫解了一般,露出结实的胸口,郝听飞快扫了一眼,哦,不错哟,很有料啊!
小二张开双臂赶着在门口张望的人群,“都散了,都散了,金大爷喝醉走错门了。各位爷安歇吧。”
那些男人眼睛在那床上的女人胸口扫来扫去,那女人露了雪白的胸脯子,微微颤动的****,在灯光下闪着象牙一般的柔润色泽,引得年轻的小二咽了好几口唾沫。
掌柜的举着灯笼在那女子脸上照一照,又在郝听脸上照一照,“咦”一声,了然地隐晦地笑,原来是姐妹两抢一个男人,一个被窝的事情,外人不好多说。
掌柜的别有深意地笑,推着小二朝外走,边走边劝,“啊,这个,啊,这个,不要吵,就按大小来吧。”
出去还殷勤地关上门,掌柜的心里想着,今天投店的小娘子看着不怎么样,在灯下看着倒也眉眼细致,肌肤水灵,怪不得都是灯下看美女。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自家婆娘去相儿媳妇,也是在灯下看得,回来说长得不错。这赶紧再叫婆娘白日里再去看看,别叫别人给哄了。
郝听愣着,这是怎么回事?掌柜的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
郝听倒也不怎么害怕,现在大家都被惊醒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听掌柜的口气,这个叫“金大爷”的男人还是有些身份的。
郝听奓着胆子划火石将灯点亮,屋里亮堂了,郝听心里也就安稳了。
“喂,你们两怎么跑到我屋里来了?”
那女人倒也泼辣,一拧身子就站起来了,半个胸脯露着,也不怯场,“还要问你呢?怎么跑到金大爷屋里来了,哼,就凭你的姿色也想勾搭金大爷。”
等看清了郝听相貌,那女子也“咦”一声。
郝听暗道,言语这么泼辣的女子,还跟着客人到客栈里,应该不会是正经青楼里的姑娘,也许是哪家的小寡妇或者是半掩门的。
于是郝听仔细打量了女子几眼,很是兴奋,两辈子加起来也是第一次和做皮肉生意的女子这么近地面对面。
想起前世上大学时候,学校没有多远处,在最前面的高楼后面都是七拐八弯的小巷子,平房、一二层的小楼居多,也没有什么规划,听说里面住着好多这样的人。
一次,和同学去吃盖浇饭,回来穿过一个巷子,从一户门里走出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丰胸肥臀的,大夏天就穿了一件薄薄的红色纱衣,里面居然没有穿内衣,一边走宏伟的胸部一边上下波动,郝听不停回头看,其中一个女人还给郝听抛一个媚眼,那时候郝听留着齐眉的短发,清纯得像一根水萝卜,郝听脸火热,大囧,居然撞到前面的电线杆上。
打量完毕,郝听也“咦”一声,怪不得掌柜会有如此言语,眼前的女子和自己倒有四五分相似,郝听又是好笑又是羞恼,“这间房是贰零玖,请问姑娘住哪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