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要稳,三点一线,再来一次。”
第一次的射击某人没打算有啥成绩,但是脱靶的结果也不在他预料中的事情。大兽在旁细心指导,敬之没有急于射出第二枪,而是看着靶心,再看着枪管。
五四的后座力在手枪中属于较大的,某人就是琢磨这个问题。
放松后的敬之又举起手枪,第二弹直接打入八环。大兽瞪着铜铃眼,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赖以自傲的学枪天赋的纪录被某人轻而易举的打破。
十环、十环
接下来的记录一个刷新一个,直到二十米固定靶、三十米、五十米固定靶,依然是璀璨的十环,无一遗漏。
大兽不信邪,固定靶玩得没有悬念就换移动靶。某兽从不相信地突出铜铃眼,到兴奋得垂头丧气虎眼凹陷地嘀咕,“妖人,真是妖人。”
李小子没好意思的是在广深高速上飙车被某人的驾驶技术所震撼,满脑子充满断定某人是妖孽的粗俗词汇硬是生生地烂在肚子里,憋屈了老半天没嘣出来。他不同于大兽,自认为大海归,是个有文化的人。再怎么着不能与妖人一般见识。自己在北京秘密训练了三个月的成绩,妖人竟然只有两个晚上,不,严格的是一个多小时。纪录就这样被无情的抛弃,自尊受到严重的摧残。如果不是观察他几个月,知道妖人的新鲜手段层出不穷,当时的他就想跳车。既生敬之,何生他李统。
蓝敬之根本不甩大兽的叨叨咕咕,依然古井不波的打着移动靶。决定之后的他深深知道,没有过人的手段,也许出道不出三个月,赵琦就会独守空房,父母也许成为孤寡老人。
他必须与时间赛跑。
二兽与大兽的神态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大兽在东北军区特种大队前无古人的纪录顺利便改写,不是枪术的高低,而是时间的差距。他不是不嫉妒,是无法嫉妒。人家大兽的成绩永远比他高一点点,不可逾越的一点点,天壤之别的一点点,尺咫天涯的一点点。
一点点便已足够。
他还有点庆幸。亲大哥的牛叉终于有人压过他,不可一世的大兽从今不再寂寞。他太理解大兄,曾经有一段时间郁闷到想要了却今生的生命,一个视枪术为命根的人,在特殊军区竟然没有一个对手,唯一紧随其后的还是亲胞一胎弟弟,没有对手的孤寂谁能理解?好在年龄渐长,心智逐渐成熟,又来到广州这个花花世界,转移了些许的注意力。
所有室内练枪的警员全都停下手中的枪,转而围在二兽的身后叽叽喳喳,互相打听眼前的牛人妖人是哪个部队出来的,得到了解一些内幕的警员的告知,不知道手脚应该放在何处。
个性好强的简直想跳楼。
大兽又递过来二个弹匣,移动靶再翻新,包括压膛的一发子弹,一共十五发子弹。
不再侧身,不再三点一线,不再计算跳膛弧线,某人手起枪落,十五发一瞬间,十五个十环。
全场爆出热烈的掌声。作为他启蒙老师的大兽二兽也享受到无限的荣光,不再憋屈着一张人见人烦鬼见鬼愁的面盆大脸,无尚光荣地在小警员崇拜的目光中递给某人一把九发左轮手枪。
既然已经上手,某人只要了解左轮枪的特性及跳动弧度。大兽耐心细致的讲解,一代大宗师的风范。
蓝敬之频频点头,谦虚受教,让不少平时打横走路的小警员自感惭愧,啥是高人?啥是绝代天骄?
人比人气死个人。
第一发,非常慎重,慎重的结果是七环。左轮枪比之五四性能略显优越,枪管的跳动弧度小得多,属于轻型手枪,火力略逊于五四。
一次的七环已经足够他了解左轮的特性,第二枪,依然十环,又是热烈的掌声。其实他们也知道拍掌有些多余,无需鼓励,某人依然会如故。
“走,兄弟,咱们比比飞碟,看看你青出于蓝胜于蓝,还是老哥我宝刀未老。”大兽搂住敬之,向野外训练基地走去。飞碟实际是飞球,粉红色的飞球。小警们哪有心思再练习,难得大开眼界的机会,不看白不看,看了也是白看。凑凑热闹还可以,他们都是好孩子,始终相信名人的话,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百分之一的天赋。而蓝敬之最有发言权,那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天赋,百分之一的努力。其实放眼世界,看到许多成功人士的发家史,尽管大部分受其启发,努力不懈,但结果堪虞。梦醒时分的很多人不得不怒骂造物主的不公平。有的人出身可以靠着红色背景俯视天下;有的人出生可以是万贯家财含着金钥匙,几分钟好比别人几辈子,亦或几百辈子;有的人出生可以是个天才笑傲群雄,玩什么都是高人一等;有的人出生注定是平庸之辈碌碌无为;更不幸的是有的人出生意味着灾难,从小受尽无情的折磨,生不如死。
每个人在不同的平台中努力奋斗打拚,总算有些成绩,便沾沾自喜,宣称事在人为。他们忘了一句,至关重要的一句。
那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一句适用任何人,芸芸众生的唯一绝对的公平的事。
曾经平平淡淡的蓝敬之在得到神器的铁锅,敲开魔幻的空间后,行为历程和心路历程至为经典。
小警们争先恐后跑向发射机,能有机会为妖人和大兽服务,是上辈子积的阴德的结果。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发射机只有一台,僧多粥少。
二兽向他们勾勾手指,示意他们站向一边,由他老人家亲自弄。至关紧要的比赛,意味毒害他哥儿俩最后的一点颜面的比拚。意味着他这个二兽能否继续了孤独地做着特警的比拚。
蓝敬之连中十环五十米活动靶的时候,大兽便附在二兽的耳边,向他保证。如果飞碟的比拚失败,以后步枪、狙击枪的训练交给二兽来完成。
二兽讶异。大兽嘿嘿一笑,笑得是如此的诡异莫名。如果不是作为同胞一胎兄弟,知道他的兄长是个心比石坚的汉子,他一定怀疑大兽精神出了叉子,有想不开自戕的嫌疑。
不过,对智慧与身坯同样出色的二兽马上就明白大兽的意思,知道从此俩兄弟不一定在同一个战壕,娘曾经的教导遗言,这个****的大兽忘得一干二净。
在他们兄弟双手被东北军区的教导官要带走的那几天,也是他们唯一的亲人,生他们养他们被肺结核折磨了二十年病入膏肓的亲娘临终的遗言,“大秦、二秦,你俩兄弟生要生在一堆儿,死要死在一个墓穴中。”
兄弟如手足。
俩兄弟三岁以后第一次在娘亲的面前相拥而哭,指天发誓。
飞碟发射机是个庞然大物,主要由机器发出粉红球,练习警员的反应能力和眼、心、脑、手的协调能力。
控制开关分为自动和手动。自动为机器本身的程序,随机发射,可以划着大圆弧飞掠,也可以成S形盘旋,也可以呈鱼刺形曲折回绕,总之,方式多种多样,唯一不变的三秒钟不被击落自动爆开消散。
当然也可以调到十秒甚至更多。
问题是控的对象是谁。如果是那些小警员,就算胆子魄力俱加的老油条,就算前一天刚刚到清远市这个偏僻的山区大块朵姬了难得的野味豹子肉,外加送豹子胆,也只能拨到五秒,和体育比赛一致。
三秒的概念是从一数到三,也就是飞碟刚飞出十米就得开枪,没有任何瞄准的时间。
大兽和敬之相隔不足五米,面向发射机的管口。俩人没有表情,哪怕面部的肌肉都没跳动一下,倒是作发射机的二兽大手冰凉,汗水已经混合成一股小溪流。
娘亲临终的遗言言犹在耳,不敢或忘。他明白大兽的在特警中的憋屈,他明白大兽空有一腔热血无法发泄的苦闷。整天无所事事,想折腾都没有办法。他们有时候真希望广州的治安越乱越好,最好那些黑社会扛着重武器在街头杀戮,好让他们的一腔热血可以找到突破口。刚开始还好些,很多在警队中牛叉的猛人向俩兄弟挑战,一番稀里哗啦,一个月后全都乖乖地装孙子,好不容易出了个八条电棍都不惧的猛人蓝敬之,竟然走了****运,歪打正着赢了他们俩兄弟。如果不是看在蓝小子亲手将二兽从半植物人状态中拉回来,他的比他大半分钟的绰号为大兽的大哥,铁定端着微形冲锋枪干掉某人的心思都有。
哪知相处越久,蓝小子的妖气罩得两兄弟不知东南西北。还在上个月,大兽与他商量转投妖人麾下闯荡世界,二兽本能地紧随大哥。大兽却要他暂时留守,等训练完妖人的所有项目再走。走出特警队,意味着所有的先进设施及枪械都无权使用。二兽打着小九九,俩人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娘亲临终的嘱托。大哥违背诺言,肯定不行,就算暂时的,他这个做小弟的不便多说,拉他下马还是可能的。
左轮手枪,一人九发。
俩人约定由大兽打响第一枪,他没有欺生,很公平,先打意味着示范。他没有让蓝敬之先试几枪,了解发射机的性能和特点。他觉得没有必要。某人的妖气他再不服气也都做不到,其它所谓的公平也就是不公平,是对某人智商和妖气的污辱,更加不公平。
粉红色圆球从发射机口“砰”地飞了出来,大兽抬手就是一枪,绿色的烟粉在空中爆散开来,煞是耀眼好看。
第二只粉红色圆球紧跟弹出,八米左右,蓝敬之抬手就射,圆球成大曲线突然倒飞向上,大曲线形,爆开,依然粉红色烟粉。落空。
小警们睁大双目,对妖人的射空唏嘘不已。蓝敬之不为所动,眼波平静如水,目不转睛地盯着发射口。
第三只粉红色圆球又飞了出来,成直线十米,大兽毫不犹豫的抬枪,击中。
第四只紧跟其后,直线分叉回直,某人抬手一枪,空中爆出绿色的烟粉,击中。
一比二。
第五只粉红圆球又沿直线飞出,大兽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左轮手枪竟然朝天发射。有经验的警油条马上看出端倪,明白大兽的所指。二兽为了阻止敬之胜出后的俩兄弟分离,作了小小的弊,单号射出的粉红圆球全部成直线,而双号的走复杂的丝路,明摆着偏向大兽。
不知情的警员以为二兽比较小心眼,怕他大哥的威名毁于一旦,故意玩花样,让某人输给大兽,保住在警队的威名。
他们哪知内中的乾坤?
二兽被大兽的铜铃眼瞪得嘿嘿直笑,咧开大嘴,“你小子忘记娘亲的话了吧。”
没有人理解他的所指,敬之也不例外。
茫然。
“你小子这么做其实是帮蓝小子。”
又是茫然。
大兽自顾自跑到发射机旁,将二兽拉向一边,把机器调到自动,延迟一分钟发射。
“兄弟,再来,这次绝对公平。”
俩人交替出手,皆是七发七中。二兽喜得咧着大嘴乐得合不拢。
蓝敬之提着五只鲜鲍粽直奔珠江电视台。龙悦凤庭的扩大部分三天后星期天正多开业,某人要走走后门,让消息在美食天天会发布。深谙广告的行内人士最知道,一般电视中的广告效果不是最理想,为打广告而打广告是下下之策。最理想的方式是相关节目的新闻,连续播报的广而告之比较让市民接受。有的人别出心裁,买通记者写软文,或者请枪手在平面媒体中发布评论,看起来是比较中性的东东,实质就是广告。读者在不知不觉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蓝敬之此行的目的就是如此。
“敬之,无事不登三宝殿,必是有求于我吧。”田大美人初见某人的靓眸仅闪了不到一秒钟,马上暗淡下来。
自从田甜请蓝敬之的父母到白云大酒店接风洗尘,俩人没再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