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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围魏救赵

赵国都城邯郸自古就是天下闻名的大都市,是北方最大的商业重镇和军事重镇。作为各地商贾往来贸易的中转站,邯郸自商周以来就发挥着十分重要的地位。邯郸虽然繁华,但屡屡遭受战争的创伤。魏国称霸期间魏王派大将庞涓率领五百战车,围攻邯郸长达一年之久。赵成侯急难中只好求救于齐国,齐威王应允,令田忌为将,并任用孙膑为军师领兵出发。孙膑与庞涓是师兄弟,对用兵之法谙熟精通。孙膑去魏国投奔庞涓,庞涓常常自觉能力不及孙膑,恐其贤于己,遂以毒刑将孙膑致残,并在他脸上刺字,企图使孙不能行走,又羞于见人。后来孙膑装疯,幸得齐使者救助才逃到齐国。这是一段关于庞涓与孙膑的旧事。

且说田忌与孙膑率兵进入魏赵交界之地时,田忌想直逼赵国邯郸,孙膑制止说:“解乱丝结绳,不可以握拳去打,排解争斗,不能参与搏击。平息纠纷要抓住要害,乘虚取势,双方因受到制约才能自然分开。现在魏国精兵倾国而出,若我军直攻魏国。那庞涓必回师解救,这样一来邯郸之围自解。我们再于中途伏击庞涓归路,魏军必败。”田忌依计而行,果然,魏军离开邯郸,归路中被齐军埋伏,魏军长途疲惫,溃不成军,庞涓勉强收拾残部,退回大梁,齐师大胜,邯郸之围遂解。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围魏救赵”的故事。又后十三年,齐魏两国再度大战,庞涓又陷于孙膑的伏击,自知智穷兵败遂自刎。

邯郸北部的普阳是赵国的陪都,以出产的锋利的铁器为名。普阳东门二十里处有个小市镇,叫做王家集。这一日太阳刚刚升起,王家集的的村民们本要去农作或赶集,但几乎所有的村民都来到了村口。突然间西北角上隐隐响起了马蹄声,蹄声奔腾,乘者纵马疾驰,来者竟是十余名官兵。领头的官兵三十多岁,身穿盔甲,腰配长剑,显得极是威武,对身旁的一个官兵说了几句,那官兵出列大声道:“村名们,魏国秦国残暴不仁,屡屡侵我领土,杀我百姓,近日秦国在我边境集结重兵,意图犯我。今奉大王圣旨,招募新兵,每户出壮丁一人,壮丁出列站到前面来。”

燕赵之地自古就出慷慨悲歌之士,许多男子自发站到前列,其中不乏五十多岁的老人和十几岁的少年。临上战场,亲人的叮嘱和担忧令最勇敢的士兵也掉下的眼泪,分别在即,壮士一去兮不知能有几人回。家里的父母舍不得儿子,妻子舍不得丈夫。子女舍不得父亲,顿时哭声遍野。领头的官兵名叫宋武,看到此景,长叹一声,心想:“列国纷争,不知多少人要死在战场上,不知何时老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

秋风萧瑟,落叶翻飞,金戈铁马,狼烟刺目。边疆的告急号角和厮杀声,让无数大好男儿目眦尽裂,咬碎钢牙。饱经风霜的将军面色冷峻,来到村口征兵。寒风凛冽,吹起了年迈的母亲皑皑白发;老树鸦鸣,叫碎了结发妻子的心。嗷嗷待哺的幼子在母亲怀中发出揪心的哭泣,仿佛懂得年轻的父亲此行恐无归期……远处醉醺醺的私塾先生,纵声狂啸:“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犯我天朝天威者,最远必诛!哈哈哈哈哈……”

宋武不忍再看他们,转头望向左方,发现不远处一名五十余岁的老者在向众人观望,身旁的黑马上挂着一杆用布包起来的长枪,再看那老者容貌清癯,宋武顿时响起一人,连忙跑向老者,抱拳道:“阁下莫非是齐国人称天下第一枪的张甲天。”那老者道:“赵国流星剑的传人宋武剑术了得,想不到竟当了兵,不知道做到什么官职了。”宋武心中一喜,心想自己长时间在江湖走到,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枪竟认识自己,道:“晚辈不才,现在只做到裨将。秦国集结重兵想要攻打我赵国,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晚辈奉命征兵保家卫国。”

张甲天冷笑道:“他们中有几个愿意去战场拼命?又有几人能安然无恙回来?这些人名义上是去保家卫国,其实是充当各国国君争夺地盘的棋子罢了。老夫一生虽然杀人如麻,但还比不上你们杀人多,告辞。”宋武听后,不知招兵是不是真的害了他们,又道:“晚辈知道当年前辈曾出使魏国,将孙膑孙先生救回齐国,后来孙先生成为齐国军事,前辈在军中屡次救过孙先生的性命。前几年前辈和孙先生一起失踪,您和他是患难之交,一定知道孙先生的下落。前辈能否告知孙先生的下落,孙先生当年围魏救赵,于赵国有恩,我国大王感恩图报,希望报答孙先生。”张甲天上马后调转马头,道:“他早就已经死了。”宋武听了一愣,不知这句话的真假,只能看着张甲天离开。

宋武心想:“好不容易遇到他,定要问出孙先生的下落。”回到村口,对身旁的官兵道:“你带这些新兵回军营,我有要事在身,办完事后再回去。”那官兵抱拳答应,宋武转身上马,向张甲天走的方向纵马疾驰,方圆十里皆是荒野,人烟稀少,到了中午,行到一家酒肆仍未找到。这家酒肆甚是简陋,酒肆外只摆了几张座椅板凳。

宋武打算吃完午饭继续寻找,下马时听到一男子喊道:“救命啊!”宋武心想:“自己身为官兵,遇到了这种事可不能不管。”连忙进屋,发现一个彪形大汉持刀架在一男子脖子上,另一个黑脸汉子道:“一会他来了,你乖乖听话,自有你的好处。”那男子是店小二,一看宋武官兵打扮,连忙求救。宋武喝道:“哪里来的贼子,快快投降。”飞起右脚踢向彪形大汉,那大汉刀法甚是精湛,举刀砍向他的右腿,宋武连忙收腿,这时那黑脸汉子一拳打向宋武头部,这一拳迅速沉猛,兼而有之,屋内空间狭小,宋武向后一跃,跳出屋外,心想:“寻常强盗见了官兵就跑,这两人竟敢跟我动手。他们武功不弱,不知有什么目的。”

宋武右手拔出腰间长剑,左手捏着剑诀,双脚踏开一招“迎敌式”向前斜刺,正是正宗的流云剑法。这一招神完气足,劲、功、式、力,无不恰到好处,看来平平无奇,但要练到这般没半点瑕疵,天资稍差之人积一世之功也未必能够。

那黑脸看他身形凝稳,知是劲敌,道:“这位军爷,在下并非强盗,只是和这店小二有点私人恩怨,请您不要插手。”宋武正色道:“你们持刀威胁小二,究竟意欲何为?这件事既然被我撞见,就不能不管。”

黑脸汉子拔出背后单刀,持刀向宋武左臂砍去,彪形大汉跟着持刀扑上,从右方砍来,堵住宋武的退路,只一招,便形成左右夹攻之势。宋武左闪右避,见招拆招,两人刀式刚猛,结成一道光网,将宋武罩在其中。

宋武见两人刀法相同,配合默契,似是秦国云龙一派,下手不再留情,招招抢攻,一剑快过一剑,两人料想不到宋武的剑法竞如此高强,勉力招架,三十余招后全然看不清对方剑势来路,只能舞刀护住要害。宋武全力抢攻,对左首敌人攻其左侧,对右首敌人攻其右侧,逼得二人越挤越紧。

店小二走出屋门,感到有水珠溅到脸上,伸手一摸,手上竞有点点血珠。原来宋武出剑极快,早已将二人刺得遍体鳞伤,血液顺着长剑溅到了店小二脸上。宋武有心叫二人吃点苦头,是以伤口不深,问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说了就饶你们一名。”那两人衣襟被刺得破破烂烂,鲜血留了一身,但仍咬紧牙关奋力抵挡。宋武见二人宁死不屈,下手不再留情,呛啷、呛啷两响,两人手腕中剑,单刀落地,宋飞跟着飞起两脚,将两人踢的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店小二连忙拿出绳子将二人绑了,对宋武千恩万谢。宋武着急赶路,只想买两个馒头在路上吃,那店小二非要留他吃桌上好的酒菜,宋武推谢不过,只能坐下。

正在此时马蹄声响起,四人下马来到酒肆坐下,店小二上前招呼,四人只点了两壶茶水。宋武见四人手持刀剑,气度沉稳,下马身手稳健,知是武林豪客。其中一个手持单刀,四十余岁年纪,孔武有力,太阳穴高高鼓起,看来外门功夫极是高深。那手持长剑的是位长须老者,双目炯炯有神。另一位手持长剑的是个身材矮小的汉子,走路时脚下片尘不起,看来身手甚是敏捷。四人中最显眼的是个手持大刀的黑脸汉子,那大刀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至少有五十余斤,看来这黑脸汉子臂力甚强。宋武暗暗吃惊,不知这四个高手是从何处而来。四人见到那两汉子全身鲜血横流,心中暗暗吃惊,又见宋武武将打扮,对他看了又看。

不一会远处马蹄声又响起,宋武转头一看,来者竟是张甲天,喜出望外之下连忙上前拜见。岂知张甲天就像没看到宋武一般坐下,叫来店小二,要了两个馒头,一盘烧鸡,一份炒鸡蛋,一壶酒。宋武见他不搭理自己,不敢和他同坐一桌,只能做回原位。不一会张甲天和宋武的酒菜都已上桌。张甲天看到四人,也是心中起疑,宋武正在想如何才能问出孙膑的下落,所以二人都未动筷子。

这时那黑脸汉子站起道:“请问阁下是不是人称“天下第一枪”的张甲天张前辈?”

张甲天也不站起,说道:“不敢。”

那黑脸汉子道:“久闻张前辈武艺超群,枪法更是出神入化,只是无缘谋面,难聆教益,实感抱憾。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在下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拿起一只装满茶的茶杯,左手食指在杯底一顶,拇指在茶杯边缘一擦,茶杯竟在食指上快速转起来,右手食指将茶杯弹向张甲天,茶杯在空中发出呼呼声响,势道猛烈异常。奇的是茶杯内的茶水竟未洒出来半点。常人扔装满茶的茶杯,茶水一定会因为惯性而晒出,但那黑脸孩子使劲极妙,手力实已到了所施无不自如的境地。

张甲天看准来势,当即伸出右手食指在杯底一顶,那杯子就在他手指上滴溜溜的转动。宋武心中既惊且佩,心想:“凭这盘子飞来之势,我便不敢伸手去接,更何况单凭一指之力?只消有半点摸不准力道的来势,连手腕也得折断了。”张甲天道:“回敬你一杯。”说着如法炮制,将茶杯扔回,茶杯去势更加猛烈,破空之声极为响亮。四人不跟伸手去接,连忙避开,不料茶杯在空中竟然转弯,撞到桌面,茶水洒了四人一身。四人神情尴尬,一起站起对张甲□□目而视,但张甲天是武林中顶尖高手,又不敢上前动手。

茶杯去势猛烈,倒还罢了,但茶杯竟会在空中转弯,实在是武林罕见的功夫。宋武暗暗好笑:“你手上功夫是的确是高招,你说的好听,但做事却很无礼。张甲天手劲更大,手法更妙,真是令人佩服。”

那身材矮小的汉子道:“久闻阎王枪是武林鼎鼎大名的利器,在张前辈手上打败过许多高手,能否给晚辈开开眼界。”说着飞身扑向马上的阎王枪,速度之快,武林罕见。阎王枪是张甲天成名武器,哪能让人随便碰到?张甲天站起飞脚踢向矮小汉子,那汉子本已碰到阎王枪,但张甲天来势奇快,只能回手招架。那汉子右手猛然抓向他右眼,这一抓自腕至指,伸得笔直,劲道凌厉已极。宋武暗暗喝彩:“好凌厉的虎爪功。”张甲天出掌挡住,那汉子跟着连出三爪,呼呼发出,瞬息之间,那矮小汉子便似一条猛虎,虎影飞空,虎爪急舞,张甲天拆了几招,双手或拳或掌,但是普通的一招在他手上发出极大的威力,每出一掌便挡住凌厉之极的虎爪,每出一拳便逼得汉子回手招架。那矮小汉子渐落下风,长须老者上前持剑夹攻,霎时之间连刺五剑,张甲天斜身闪开,长剑刺中黑马。张甲天抽出阎王枪,挺枪急刺二人,枪头霎时之间将二人要害尽数罩住,二人不知如何抵挡,只能向后急退。

那黑马剧痛之下发疯般疾奔,张甲天飞身追赶,速度之快,竟然追上了黑马。张甲天施展气功,将气运于双臂,按住马身,黑马剧痛之下蛮力极大,不住嘶鸣,张甲天竟能按得黑马似钉子钉在地上一般,动也不动,神力之大,实在惊人。众人想不到这老头竟有如此神力,都看得嗔目结舌。宋武知道修炼气功可强身健体,增加力气,但张甲田这老头力气如此之大,气功定是深厚无比。

等黑马安静下来,张甲天给黑马包好伤口,牵回酒肆。这时一个衣着褴褛的小男孩经过,张甲天计上心来,对他道:“小娃娃,你过来,我请你吃饭。”店小二对小男孩说:“哪来的小叫花,赶快走。”张甲天对小二道:“没关系,我叫他来吃的,小娃娃,还没吃饭吧,你过来随便吃。”小男孩兴高采烈的跑过来,对张甲天道:“谢谢你。”随即狼吞虎咽的大吃起来。张甲天对小男孩道:“小娃娃你慢慢吃。”那小男孩大约十岁左右,穿的衣服破破烂烂,他吃了几口,道:“老伯你也吃啊,很好吃的。” 张甲天笑了笑,说道:“你先吃,我一会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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