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带着迷迷糊糊的状态听这个故事的,等到日上三竿时我早已经睡得半梦半醒了,沈言轻轻的敲了一下我的脑门,我一下站了起来。
他笑了笑。
我尴尬的也笑了笑,挠挠后脑勺疑惑的问了一句:“那后来呢,王莽送曦姐回来了吗?”
“送回来了,还得到不少的报酬。”沈言依旧是一副很精神的模样,一晚上的没休息,他却一点都看不出来疲惫。
我摆摆手示意到,又露出一个更疑惑的表情。
沈言也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最终还是我妥协了,我拍着他的肩膀问了句:“按理说这些应该都是别人不知道的啊,就算有人知道也应该是王莽曦姐最熟悉的人啊,哎...你怎么知道啊。”我是想说就算王莽和曦姐的故事闹得满城沸沸扬扬,但是大部分人知道的应该是他们认识的原因,不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吧。
沈言淡淡道:“出来行走江湖,在下也必要有些别人没有的本领吧。”
我怅然:“...这倒是个偷听八卦的好本领。”
我以为这算是王曦王莽韩辞的一切故事的开始,但是沈言却说这却是他们的开始但是这并不是他们这么纠结的感情的开始。
我继续追问后来怎么了,沈言打开折扇只说了句:“王莽向王府老爷求亲了。”
“而且用的是镇国大将军的名义。”
我听到的时候彻底凌乱了。
接下来的一天我一直在想,到底算是韩辞娶了曦姐,还是王莽娶了曦姐,不可能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君尹娶得曦姐吧,看如今这个将军夫人称号,曦姐怕真是嫁给了韩辞吧。那么王莽他是为了什么目的这么戏弄曦姐呢?
......
夏风微凉,院子的池塘中惊起一圈圈水纹,倒映着站立在一旁撒鱼食的青衣美人的面容。沿着池边修筑的纳凉亭子周围栽种的鸢尾花齐齐向左边偏了一点,却令这孤寂的气氛显得更加悲凉。
这一番景象,粗略看时,似乎与平日里的将军府的场景无二,池塘中偶尔有小鱼垂涎这个美人的面容将头从水中冒出来一点,而后又成群结队的哄抢鱼食,细细听能听见青衣美人极轻的一声笑。
她好像是笑了吧,路过的随从惊讶的差点把手中的食物给抖掉。
一排排的穿着统一的侍女随从在荷叶荷花长得茂盛的池塘对面小声议论着。前一句:“夫人...那是笑了吧?啊?夫人居然也会笑?”后一句是:“天哪,平日里都难得见夫人出门,今日,她老人家竟笑了......竟是笑了!”更有随从道:“笑起来,更美了。”
我闲来无事,便躲在这堆侍女随从后面偷听。这几日龙阳和韩辞有些朝政上的事情要议论,虽说龙阳不是朝廷的人,但是因跟韩辞关系好,而自己又心系天下众生所以韩辞偶尔在朝政上的事也会听取龙阳的意见,然而小葵自是需要服侍他们的。把我的病的事只有暂且放一放了。
对了,沈言呢?自从上次晚上一别后我就好几日没见到他了。思考半晌后慎重道,算了管他的。
前面的几个侍女随从惊讶的正起劲,根本没有发现我在后面偷听。
我从袖中拿出帕子慢慢揩干刚刚那侍女讲到激动处蹦出的口水说:“曦姐,她笑?很奇怪吗?”
“那是自然啊,夫人自从嫁进将军府来,除去贴身服侍夫人那几个侍女外,还没有多少人下人见过夫人几次呢。这次夫人竟然舍得出庭院,还对着池塘的鱼儿笑了,这不是奇迹是什么。”侍女自感的小声说道,“而且夫人也不知跟将军有何深仇大恨,我比夫人迟来那么几天,算起来也有一年之久,从来没见过将军和夫人同时出现过。好似因为......”
我紧接到:“好似因为什么?”
“因为一碗药。”旁边的随从接到。
我听到这番话时,更加头大了,前几天夜里沈言说的那个故事和今日婢女说的事情好像都没什么联系。其实,在这一点上我很佩服曦姐,我这个人不小气但是也不大气,别人敬我一分,我便敬人一分。但若别人欺我一分,我只有七个字“别客气,往死里整。”但是这种情况一般只局限于别人杀我爹娘或者抢了我的钱或者更加过分的事情,我才会这样做。但是曦姐竟然因为一碗药而跟韩辞决裂,这份肚量着实令我佩服。
然或许是碗****。
“咦,你是新来的婢女吗?往日好像没见过你呢。”前面的侍女转过头来笑脸盈盈的对我说。
“我?算是吧。”我心虚道。
侍女细细打量着我:“不可能吧,你穿的衣服不像啊。”
我打着哈哈敷衍着,正想再说。只见面前一排排的侍女随从立马蹲下来,惶恐道:“见过将军。”
头顶的阳光好像被遮住了一点,但是太阳周边的光晕照射到我还没好几天的眼睛上,回过头时有些晃神没看清来的人是谁。
“叶姑娘,好兴致啊。”头上又响起戏谑的口音。
我微微有些没站稳,用揩过口水的帕子又用来揩揩汗水楞到:“还...还行。”
身后的仆从们早已在韩辞的吩咐下离开了,还有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王曦。
韩辞就着身后的阳光微微的笑了笑,不是平时那种吊儿郎当的笑而是一种无奈的笑。我吸口气:“韩将军不是有国事同龙阳商议,这时怎么会有空到这里来?”
韩辞的语气里充满了莫名的感觉:“叶姑娘竟是不知?”
我疑惑道:“知什么?”
韩辞:“龙兄今日并未与我商讨国事,而是来找我寻巫术师的去处,叶姑娘不是身患恶疾而是中了蛊术,所以只有靠巫术师来能解。”
我点头道,表示已知晓。其实这时候我心中却是十分兴奋的,毕竟之前的八卦总是借助他人之口难免听得不够过瘾。但是这时候八卦本身就在我面前没有不挖掘的道理。
池塘中偶有蜻蜓点水飞过,纳凉亭子旁的鸢尾花粉透过微风传入鼻中,有些痒痒的感觉不经意的打了个喷嚏。
我揉揉鼻子不住的一直在打量韩辞,他却是一点都不解风情的自行的坐到纳凉亭子中去闲适的煮昨日刚从别处顺来的好茶,褐色的石桌上有着一套千峰翠色的上好瓷器茶具,左边一个红泥火炉。韩辞挽起袖子手中提着茶壶表情认真,我小心的挪过去闻到茶壶中传来的阵阵清香,自顾自的坐到石凳上双手撑住下颚好笑的问到:“将军可是要分我一杯茶?”
韩辞提着手似有似无的抖了抖,茶壶中的水溢了出来。青色的茶水将桌上那本佛经的字迹晕染开了。
扶扶颤抖的手眼前似乎浮现出黄衫美人的敛眉一笑,冲他柔声道:“那将军可是要分我一杯茶?”
想起往事慌了神。
我连忙伸手去将佛经抢救起来,我的个乖乖在古代这个佛经不值钱,但是要是放到现代那就是古董了啊。
我边用手袖擦书上的水,有些惊慌道:“将军有心事吧,如此心不在焉。”
韩辞好似终于回过神来,看着我一身乱了仪容的模样有些吃惊:“叶姑娘,这只是本最普通的佛经,用手袖去擦不太合适吧。”韩辞刚刚确实是晃了晃神,等到他反应过来时,眼前这个姑娘竟用手袖擦一本普通佛经,有些不可理解。在古代姑娘都应该是端庄大家闺秀型的,这个模样那岂止是不合适那简直是太不合适了。
我哈口气吹吹佛经上的残留的水渍,听到这番话时赶忙的放下书:“这个,正所谓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而嘛。哦对了。”我疑惑,“将军可是战场上打下的疆土,竟也是爱看佛经之人
?”
韩辞松了口气一样端起茶杯轻酌一口茶,含糊道:“并不是多爱看,只不过以前一位故人爱看罢了。”斜眼看着我,“叶姑娘不也是以偷听下人闲话为乐趣吗?”
我:“......”
亭子上偶尔有几只飞鸟飞过,带着存有碧青这味茶的清香,亭子上扶桑花朵摇曳纷飞,纷飞出一场偌大的红雨。妖冶的红扶桑花雨后,一扇被打开的窗子临近的桌上放着一本同刚才那本佛经一样的书。
回想那****本与韩辞不熟络,当时除了在纳凉亭子中小聚一番说了点不着边际的事之外,韩辞竟跟我说起他跟王曦的往事,这让我简直是受宠若惊。原因我一直安慰自己是因为韩辞觉得我口风紧或者是长相决定待遇,其实原因只是韩辞觉得我能让曦姐笑就应该也让我知道这个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