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看着床顶的蚊帐,一时有点晃神,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耳边传来吵闹声和打砸声,有点熟悉,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
身下是老式的雕花大床,破旧的电扇一直咔咔吹着一股子并不凉快的风,一台几十年代的14寸电视机,还有几个旧柜子
这是她十五年前的家,她很肯定,疾步奔到记忆中的镜子前,一头睡的有些凌乱的短发,一身的廉价睡衣,
果然,身体也变小了,变成了十岁时的样子,
鹿涵韵脸色有点难看,本以为的结束,却是再一次重复的开始,难道老天觉得她承受的还不够多,再要让她从来一次?
耳边的吵闹声越来越响,估计邻居什么的都能听见了
“她不是我生的,她是你和别人生的”这是她的父亲,他辱骂的对象却是一个年逾七旬的老人,她的奶奶
“你这个畜生,畜生啊”奶奶的声音却有点颤抖
“哼,给不给钱,快点给我”要钱要的这么理直气壮的很少见,刚好她父亲就算一个
“没有,我没钱”老太太咬牙、坚决不给
哗啦一声,有一阵打砸声“你给不给,不给我把所有东西都去卖了”
“你敢,你这个畜生啊,我生你养你,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谁让你生我了,我让你生了吗?你给我塞回去好了”
“你、你,畜生,涵涵呢?你不管了?”
“反正涵涵不是我生的、是你生的”
眼前晃动的都是这个男人无耻的嘴脸,还有奶奶无助懊悔的泪眼,这一幕她并不陌生,相反很熟悉,因为每三天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每天耳边都是吵吵吵
从来没有安静过,她从小时候的伤心哭泣,到隐忍的悲伤,再到无动于衷,经历了长达15年的时光
是的、15年,在她的记忆里没有别的,只有争吵和辱骂,和奶奶的关怀
并没有母亲,母亲在她三岁就抛弃了这个家,抛弃了她,抛弃了所有,直到她25岁都再没有出现过
而她的父亲,不是赌鬼,却比赌鬼还凶残,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变卖家产,在他眼里卖掉的东西只要能换一包烟就行了
他不吸毒,却比瘾君子还要可怕,别人吸毒有瘾,才会不择手段,可他就为了抽烟
没有人能明白为什么,鹿涵韵25年来都没明白过来
奶奶直到去世也没有明白过来,为什么从小宠溺的孩子,到她老时会变得这样
我知道,奶奶最后还是会给的,因为那是她宠了一辈子的儿子,再说这么闹下去也解决不了问题,
还不如在他干出更激烈的事情之前给算了,
可她恨他,恨这个男人,她的父亲,
他无数次的触碰她的底线,无耻的嘴脸每日闪过她的脑海都会让她觉得恶心,在她小时候,她心里的父亲一直就是个败类,
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是用在他唯一的女儿和老母亲身上的,对于外人,他更多的是惧怕,
在外胆小如鼠,在家恶胆包天,出了杀人,他什么都敢干,更甚至,奶奶被逼的想上吊自杀
奶奶都是责怪自己,都是她生的,害得所有人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