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权利?”丁宇想了什么,蹭蹭跑上楼,一会儿拿着契约书下来,“你看看,她给我签订的,你仔细看看再说我有没有权利。”
林子建傻了眼,真的会有这种东西存在?
“不懂指印的话,你看看签名吧,是不是你下属的笔迹?”丁宇斜睨着林子建变化着颜色的脸庞,得意极了。
“你真卑鄙!”林子建直觉这是个阴谋,“不能光明正大地留住她,就采用下三滥的手段,你想过她的感受吗?你知道她有多痛恨母亲的地位和身份吗?你想她走她母亲的老路,甚至比她母亲更不堪,只是一个默默守在你身边的不能公开的女人吗?”
林子建完全气晕了。
丁宇也被他气晕了,窜过去攥在他的脖子,他也反攥住他,龇牙咧嘴的两个男人瞬间纠缠在一起。
“干嘛,干嘛呢?”大妈小声叫着跑过来,“外面人进来可怎么办?”
“你听好了!”丁宇红着眼,“我一定会光明正大地留住她,没你份儿,不要掺和!”
林子建松开了手,看他说话不像儿戏。打掉他的手,义正词严地说:“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另外告诉你,你昨天的手段很拙劣。”
“哼,是你说的。”丁宇不服。
“想留住舒玉,先摆平你周围的障碍,恐怕你无能为力。”林子建知道很难见到舒玉,不想再和他纠葛,气咻咻的地走了。
虽没有胜利者的感觉,丁宇的心情还是好多了。推开舒玉的门,她已经睡着,沉沉地,她睡得很安静。
林子建说得对,周围的障碍且不说,舒玉呢,她会不会是最大的障碍呢!即使睡着,她的嘴角仍倔强地紧闭,就如她的心,不会轻易打开。
可是怎么办,舒玉,我不能放你走,想都不敢想,你要离开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家里出奇地平静。
舒玉每天晚上会发烧,虽然不像第一天那么严重,医生看过说没什么大碍,但丁宇却不敢离开。
大胖迷迷糊糊,二胖想告诉丁宇,又不想给他添麻烦,怎么办呢?束手无策时,大胖发话了:“兄弟,我想去纽约,不想在这儿了。”
“为什么?”二胖问。
“我不敢看嘟嘟和舒玉。”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二胖非常不解,“他们出了车祸也不是你的错啊!”
“别管,我们走!”大胖执拗地叫。
“好吧,好吧,我告诉公子我们离开。”二胖妥协了。
“告诉夫人,不要告诉公子!”大胖很害怕,“我对不住他们!”
“你知道什么就说呀,有什么大不了的。”二胖着急也没用。
“我不能说!我不能再回想,太可怕了!”
苏敏请小果来家里照顾舒玉几天,顺便接送嘟嘟上学。小果答应了,她知道苏敏不想丁宇白天黑夜地照顾舒玉。
为了舒玉的身体能很好的恢复,舒玉发烧的时候,医生会给她药里加一点儿镇定剂,吃饭时叫醒她吃一点,之后她便又呼呼睡去。
晚上,小果就睡在舒玉房内,有了小果,丁宇不便在舒玉屋里多停留,但坚持每天晚上都亲自给舒玉喂饭。
“丁宇,你不要太过分了,小果姑娘在呢。”苏敏警告丁宇。
“没关系。”小果欣慰地看着丁宇一汤匙一汤匙小心地喂舒玉吃,舒玉闭着眼睛很享受的模样,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病了,“我住进来才真正认识了丁宇,没想到他是如此细心如此多情的人。”
“他呀,对谁都一样,我记得他小时候我病了,他就赖在我旁边不走,也这样喂过我。别看他平日里不在乎,心软得很,看不得别人生病。”苏敏解释说。
等到第七天,舒玉不再发烧,睡得更安静。医生没再加镇静剂,说舒玉的身体精神已基本恢复正常,马上就好了。
早上,丁宇步行送小果和嘟嘟去上学,来到槐荫路上不由停下了。已经有槐叶飘落,偶尔零星平躺在路面上。
“等到槐叶飘满地面时,一定别有一番景致。”小果随着他的视线感叹。
“初见她时,槐叶新生,转眼由春到秋,我们也该收获了。”丁宇望着树叶深处露出的槐豆深情地说。
“祝福你们,真诚地祝福。”小果伸出手。
“谢谢你,小果。能做她唯一的朋友。”丁宇紧紧握住她的小手。
“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的。”小果很灿烂地笑,“我最见不得有情人不能成眷属。”
“阿姨,谁是有情人,你和叔叔吗?”嘟嘟扬起笑脸问。
“不是,是叔叔和妈妈,嘟嘟喜欢叔叔吗?”小果问。
“喜欢。”嘟嘟毫不犹豫地回答,“爸爸回来前我把妈妈给叔叔了。”
丁宇的脸色暗淡了。
“小果。我迟迟不能下决心的最重要的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呢?”他犹豫地说。
“嘟嘟进去后我们再谈。”小果送嘟嘟进到幼儿园,然后陪着丁宇往回走。
静静的路上,小果看到了丁宇眼睛深处的彷徨。
“你放不下嘟嘟的父亲,是吗?”小果问,她被他掩藏的痛苦打到了。
“是的。我迫切想知道嘟嘟的父亲是谁?他活着吗?会回来吗?他们发生过什么,是多么真挚的爱恋。我想知道她过去的一切!”丁宇的声音变了,低沉沙哑。
“你在乎吗?她的过去?”小果问。
“不在乎是骗人的。我想骗我自己,可是骗的了所有的人,唯独自己的内心我无法隐瞒,看着她时我只看她,看不到她时我就想那个男人,一个她守口如瓶,我一无所知的男人。不但我一无所知,所有的人都一无所知,太神秘了。神秘得让我发疯。”
他神经质地用脚揉搓地上的落叶,落叶被揉成泥浆,残留的绿色粘在他的脚上。
“为何不问她?”小果说。
“我不敢!”
“不敢?”小果同情地看着眼前痛苦的男人。
“不敢看她想起他时的神情和眼神,想都不敢想。”
“这么爱她吗?不能放弃吗?”小果真诚地说。
“不知道!”
“不知道?”小果疑惑了。
“我不知道爱她多一些还是恨他多一些,每到关键时候我都忧虑,我弄不清楚我自己,我不能失去她,但我也忘不了他。”
“你见过他吗?”小果试探着问。
丁宇霍地停住了脚。
“我觉得他就在我的身体里,他就是我,我就是她爱的他。”丁宇费力地说,“很奇怪,因此而混乱。”
小果算是看懂了他。
“我知道了。”她说,“要我帮你吗?”
“你真的愿意帮我?”丁宇看到了希望。
“刚刚还不愿,可这一瞬间我愿意。”小果看着远处,“第一次见到这么感人的爱恋,毫无原则毫无因由地爱着,痛苦地爱着,幸福地爱着。我真希望这一生也能像舒玉一样遇到这样的爱情。”
“你愿意帮我?太好了!”丁宇生怕她会反悔。
“因为不知道所以很神秘,我懂你的感受。丁宇,这很正常,每一个爱着的正常的男人都会这么想,我会帮你探听你需要的秘密。”
“太好了!”丁宇火花四射,竟不顾一切抱住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