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赵子昂的叛逆就先说到这了。因为那些看似风光却不光彩的事实在没必要多说。再说了,叛逆谁不会玩啊,只是形式不同罢了,当时的心境都是一样的。
咱们还是接着说赵子昂和钟紫瑶的故事吧。
第一次月考后,赵子昂不负班主任所望的下降了。所幸赵子昂的政史地和语文的底子好,不至于败得无脸见人,只是从中上等降为中等,但也退到了年级前150位之外(以安居中学以往的升学率来看,排在那位次之后的人是上不了市重点的)。班主任就趁机把赵子昂调到倒数第二排。当然,这对于当时看透“应试教育”的赵子昂毫无影响。
然而,这事被钟紫瑶知道了,并且她的成绩也破天荒的下降了10位。她深知那是因为前段时间和赵子昂交往太多导致心神不宁引起的。她就觉得自己对赵子昂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友好。他孩子气也就算了,自己可不能学着他一样,把他“宠坏”了就不好办了。于是,她就决定和赵子昂减少交流,不再看到他就热烈地向他打招呼,更不能随便给他写信了。这样的话,对彼此都好,毕竟现在是初三了。
赵子昂再在学校与钟紫瑶遇见时,他满心欢喜地以为她会微笑着对自己打招呼。可是她却依旧和同伴说话,仿佛没看到自己似的。于是他就喊了她的名字,激动得不得了。钟紫瑶这时不好意思了,还是回过头来强笑着和他打招呼,然后就转过头去和同伴走了。留下尴尬的赵子昂呆在原地,面红耳赤。
后来的几天,情况都是这样。赵子昂就确认了那是钟紫瑶故意的敷衍,是对自己的疏远。可是他却搞不懂她为什么突然对自己那样,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还是别人在她面前说自己坏话让她讨厌自己了?
于是,他就想怎么给她赔罪。就准备写封道歉信,对于信的称呼他先纠结了半天,打了草稿,删除了很多废话后,内容如下:
dear瑶:
这些天不知是怎么了?在学校与你遇见时,我总感觉到你对我爱理不理的,看到我时面无表情,就像没看到我似的,以前可不是这样啊!55……不会是因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吧?虽然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还是向你道歉,希望你不再讨厌我。咱们还是能像开学时的那样。^_^
——子昂
写得快完时,赵子昂不慎写错了个字,本来可以用涂改液涂掉就好了,他却重新拿张纸写,并且对原稿反复斟酌,把其中的“面无表情”删了;把“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中的“啊”换成了“呢”,感叹号变成了句号;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中的“知道”换成了“确定”;还把“不会是因为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吧?”改成了“会不会是因为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不知道曹雪芹当年删改《红楼梦》时有没有他这样吹毛求疵。
并且呢,赵子昂的字迹一直很潦草,就像他在周记里自豪宣称的那样:“字迹和内容成反比。”可是,对于钟紫瑶,他可不敢那么想了,因为他觉得在她面前,那字就跟自己的人样,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丢的。当然,虽然他以平均十秒钟写一字的速度誊下它们,但情况还是不容乐观,不过至少要比他写周记做作业的字迹强多了。
又一个问题是,他该怎么给她。他断然是不敢直接把信给她的,一来是因为她要是真讨厌自己,不接受怎么办?二是被别人看到了又制造流言怎么办?他也想过要李梦蝶帮自己转交,但又不想让她知道他和紫瑶之间的事。苦恼之际,他在书店偶然看到一本郭敬明的《左手倒影,右手年华》,然后灵感就来了:他把那本书买到,把信夹在里面,然后以借书之名给她。再说她本就很喜欢看郭的书,这样一来,她不就更容易原谅自己了吗?
赵子昂当即就把那本书买了,到学校后要李梦蝶交给钟紫瑶。谁知,她也是个“果(郭)粉”,当即就要翻开看。赵子昂慌忙将其阻止,说道:“哎呀,你先给她看嘛。她看好了再给你看。”说完,他就意识到说错话了。李梦蝶就把书塞给他,生气道:“哼,不帮你了!知道你喜欢她,对她好,可也不需要做得这么明显吧!”
“嘘,说小点。”他压低声音赔罪道,“对不起,你就帮帮我吧?”
“不,你要给自己去给。”
赵子昂深知对付她最好的方法是什么,不等她暗示,说道:“好姐姐诶,你就帮弟弟这次忙吧?”然后她笑颜顿开,拿着书就去找钟紫瑶了。其实她凭赵子昂的表现就隐约知道那书里面肯定夹着纸条之类的东西,只是谅在他喊自己姐姐的面子上没有戳破他这小孩子的把戏罢了。
一星期后,赵子昂在学校看到钟紫瑶时,就问她:“那本书你看好了没?”她微笑道:“嗯,前天才把它看完。你待会来我们教室拿书吧。”他其实很想豪爽的来一句“那书是送你的”来彰显自己的大气,但想到那样就少了一个名正言顺找她的机会,并且他还觉得她应该会在书中夹上纸条,于是,他只有小气地说:“好吧,我待会儿去找你。”
这可以说是赵子昂第一次去紫瑶的班门口找她。他以前一直不敢是因为觉得没有正当的理由去找她的话会被她班上的同学误会。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一直没有去过她们班门口——在以前,由于紫瑶班旁边就是垃圾道,他就经常义务给班上倒垃圾,从她教室边走过时,他就偷偷瞄她两眼。
子昂大摇大摆地走到紫瑶的教室门口,她看到他愣愣地站在教室外,就往出去走。走到一半,忽然又回到位子上打开桌子把书拿出来,然后出来递给他。子昂这时感觉到她的笑容回到了以前那样,就为她原谅了自己而高兴,问她觉得那书怎么样,她说很好。他翻了一下书,看到里面果真夹了张纸条,欣喜若狂,就抬头与其相视一笑,然后就告辞了。
那张纸条背面画了一个笑脸,里面写的是:
不理你并不代表讨厌你,只是想让你用心学习,能有个好成绩。另外这本书我很喜欢,谢谢你给我看。
现在不要灰心,鼓起勇气,这一次的失败并不能代表什么,小笨蛋!
很明显,这次钟紫瑶的纸条和上次相比少了那种亲切的称呼,也少了诸如“啊”、“啦”之类的感叹词。原因不必多说,但赵子昂当时没有察觉到这种变化,把那三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喜得跟赖子似的。他终于明白紫瑶不理他并不是因为讨厌自己,而是关心自己的成绩。于是,他就把这种关心引申为她很在乎自己,就更加坚定了他要和谈恋爱的决心。
年少的感情有时就像一瓶刚刚开启的雪碧,开始时有很多热烈的小泡泡,自然让人喝得很爽。但如果不及时盖上盖,里面的泡泡就会越来越少,它就会越来越谈,最终会和白开水一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