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
中考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我仍然记得在那个有人开心有人悲伤有人懊恼有人焦躁的下午,我潇洒地把教科书及卷子一堆一堆、一匝一匝地往垃圾堆中扔的样子,感觉到一种报了不共戴天之仇般的幸福。看着别人拖着一大麻袋书唉声叹气不知所措寸步难行的样子,我为自己的壮举感到由衷的骄傲。
那两天就像一场梦的终点,我们将它踩在脚下。之后,就是另一场梦,一场在夏天却关于春天的梦。
明天就是你生日。是你满十五进十六岁的生日。
为了那天,我准备了够久,从去年开学到现在,整整十个月,一直坚持着那件事。看着眼前一大堆纸鹤,不敢相信那都是我折来的。我不知道它们有多少个,也没想去数,因为我对你的思恋,岂是一个数字能够表达的。真希望它们有生命,可以载着我的思恋飞到你身边。
当然,现实提醒我那是不可能的,我只得亲手送你。可是,我总不能将它们塞在袋子里送你吧?于是,在前两天我专门去了趟市里,转了很多礼品店才找到一个中意的盒子。紫色的。盖子上面有个蝴蝶结,上面挂着一张心形卡片,上面写的是:I love you from the bottom of my heart
郁闷的是,中考过后什么都忘了,那个“bottom”看着比较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它的名字。后来查了词典才明白,立刻觉得这句话真好。
我还做了一件重要的事,那是在中考结束后的第二天,我又来到安南桥附近的那棵千年老树下。这是你去年送我生日礼物的地方,也是我将送生日礼物给你的地方。
我站在我们曾经站过的位置上,回想着那天我们说过的话,你的笑容,你的动作,你那轻盈的裙角,你那温柔的发梢。感觉就像你站在我面前,那件事发生在昨天一样。
我见到这里杂草丛生,碎石广布,有长年累积下来的枯枝败叶和没有燃尽的香。总之,一派荒芜的景象。
于是,我就有了要把这里打扫干净的冲动。
说到做到,第二天下午我便从家里带来的铲子和扫帚开始打扫。先打再扫。我先拔除杂草,拔不动的就用铲子,然后把它们和枯枝败叶一起扫到一边去。
虽然这里有树荫,但由于温度太高,我干得很卖力,所以还是汗流满面,那些汗水啊,就那么一沱沱的往下滚。最痛苦的就是有几沱淘气的滚到我眼睛中去,难受极了。更不幸的是,由于我手上有灰土,不能去揉,只有把眼睛挨在胳膊上蹭几下。
虽然这块地并不大,但由于杂草之密,根须之杂,我忙活半天只清理干净了一小块,那时也累得差不多了。我就恨不得扒光衣服跳进对面的河中,但我不会游泳又怕被人看见,只好蹲在岸边洗了把脸。
之后的几天我都坚持去工作一两个小时,附近的农民爷爷奶奶都欣慰地看着我,夸我是爱劳动的好孩子。直到今天,我终于把那个地方夷为平地-呃,我的意思是说那里已变得很平整,很干净。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一来是觉得这棵树下承载了你和我的美好回忆,不能脏乱得不成样子;二来是希望你来时看着舒服,知道我对生日的重视;三来呢,我肯定不只单纯地向你送礼物,我还要与你和好,甚至还准备趁那机会正式向你表白。那时候当然需要一个良好的环境啦!
这几天,我一直在做一个梦。就是在那天里,我向你表白时,深情地凝视着你羞怯的眼睛,温柔地说:“紫瑶,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你听后什么也没说,眼睛不知所措地打着圈,然后我勾起你的手,轻轻亲了一下你的脸。最后拉着你靠坐在那棵树下,看着天边,夕阳如画。
我晕!打死我都不相信我会有那么大胆,你会有那么害羞。虽然那确实是我所憧憬的,嘿嘿。并且有一晚我竟然梦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