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炮桐谈恋爱的时候,她不承认我们在谈恋爱,我则不会谈恋爱。谈恋爱三个字,谈好理解。就是交谈,聊天,吹牛逼,瞎扯淡。我们好高骛远,誓要让我们扯过蛋的地方遍布南京每一个角落。我们拿出一张南京地图,一柄圆规,每天取一厘米的半径,画一个圆,然后上车到那个圈里扯,扯到每一条巷子每一片草地每一堵墙都显得眼熟,我们就打道回府。我们手牵着手过集庆门隧道,从水西门大街拐进迎宾菜市场,买半只烤鸭沾着卤汁吃,然后上蓓蕾街去南湖公园。我们在鼎新路的回民清真寺合掌而拜,然后绕进评事街,找七家湾遗民腌的咸鱼,卤的牛杂,踩着月色去李记清真馆打锅贴。我们2路车一站到底,在中央门下逛城南故居,在半米的街巷里和洗手池子牡丹花合影,抬起头来满天晾着奶罩和内裤,往人家望去两位一头银丝的老人正摇着蒲扇吹牛。我们计算,按照这个速度,大概796天我们就能实现梦想。后来我知道,情侣之间的梦想,不应该超过180天,不然一定会半途而废。但是我好高骛远的毛病一直没改。之后仍然许下了诸如在每一个城市打牌,在每一个国家做爱,住遍全城的如家,收集齐全套的高达等等的愿望。许愿是一回事,完成它是另外一回事。许下了愿望,爱情就完整了一半。尽完人事之后,剩下那一半如何,只能听天命。
除了谈,还要恋爱。提到恋爱,我只能想到五件事:依次是亲吻她的嘴唇,抚摸她的身体,解开她的胸罩,脱下她的内裤,把我憋涨的下体放进她的身体里,然后从第五步开始单曲循环,永无止境。我问炮桐,你觉得我对恋爱的理解怎么样?我们能不能执行?炮桐说:“我觉得理解的很准确,可以执行到第二步。”我曾经极度不能理解炮桐如何在如此的艳艳风尘中坚持守住自己的童贞。如何能如此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后来我看破红尘,大彻大悟,突然意识到不是炮桐不够骚情,而是她对我不够深情。我知道炮桐喜欢我。我们坐在一起吃老卤面,我用筷子挑起半碗面条,忽溜着吸进嘴里,溅起一桌子汤汁。我对炮桐说,老卤面的精髓在面里的老卤。老卤是用牛肉大骨久久熬出的汤汁,纯度极高,无比香浓。面馆每天都要开张,每碗面条都要加一勺老卤。每天加出去多少老卤,就再兑进去多少汤汁,盛老卤的大锅永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面馆开了一百年,我们吃的面里就有一百年前的气味和口感,就有一百年来的赞美和兴衰。我对炮桐说,你吃不吃得完?吃不完给我。我又用筷子挑起她的半碗,一并放进嘴里,然后喝下半口混着老卤的汤汁,大嚼起来。这个时候炮桐对我说:“述子,你是我见过最爷们儿的男人。” 然后给了我一个无限柔美的眼神。 我甚至觉得,她在那一秒里是爱我的,就象我在第一次看见炮桐的红色底裤时就爱上了她一样。但是这种短暂的爱不足以让她献身。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她一直等待着破处的那一天,一直幻想着夺走她贞操的那个人。我和那个人长的不够相似,气味也差的太远。她在性幻想中长大,所以她的性生活被反被幻想挂上铁链,封住手脚。炮桐在我的回忆中无比性感美艳,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记忆中的年轻女孩,依然在我的怀里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