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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不再寻死

水袖儿只是紧紧抱着云阳,“小弟,我爱你!”顾不得大庭广众,把娇红的唇儿送上,而当云阳吻她时,水袖儿忽然在云阳唇上咬了一下。咸的液体流进唇里,云阳还是笑着,用力揉了揉女人的脸蛋,“在那边这几天要好好照顾自己,记着和我打电话。”

飞机在嗡鸣声中缓缓起飞,云阳的脸上满是失落,片刻后,神色中又升腾起一股凛然之态,“三年,或许,我的人生本就不应该平凡,平凡的人又怎能配得上袖儿姐呢?”

云阳再次回到学校时,同学们习以为常的没什么反应,打工王旷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云阳似乎又恢复了正常的学习、生活,他每日来往来于居住地与学校之间。

这一日是星期天,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刘延庆、徐志、抢点王、唐僧四个与云阳要好的同学强烈要求云阳请客喝酒。

云阳最近穿着打扮都极名贵,简直像一个阔少,自然有许多同学追问原因。教室里还有一些八卦精神强烈的无聊人士抛出三大结论:结论一,云阳被富婆包养;结论二,云阳中了彩票;结论三,其实大家一起眼花,打工王还是打工王。

云阳对所谓的三大结论哭笑不得,最终只好骗说自己某位远房亲戚找到了自己。而那位亲戚赠送了自己十万元,并且为自己购买了许多高档生活用品,包括衣服手表云云。

骗住了一班无良同学,却又被要求请客,原因很简单,他云阳突然有了一富亲戚,已经被打成万恶的暴发户一类,为示惩罚必须请客。这几人与云阳关系极好,嘻嘻哈哈,云阳也乐意和几个家伙撮一顿。

喝酒的地方选在一家川菜馆里,一桌菜加上酒不过二百多块,这对云阳这种亿万富豪来说绝不是高消费。众人都有了几分酒意,然后嚷嚷着要唱歌。云阳自然没意见,他确实也想吼几声吓人,便找了一家低档的KTV,要了一个小包间,是那种最低消费,不过几百块而已。

唐僧意外瞅见别的包间有一群男客点小姐陪唱,红着眼叫道:“妈的,太堕落了!太无耻了!以后有了钱咱们也让一排小妞站面前点!左边抱一个,右边搂一个,身上骑一个,嘎嘎!”众人一齐对他竖中指。

包间里几人把青春的爆发力完全狂吼出来,若不是隔音效果极佳,恐怕整个KTV都要逃亡。因为包的是套餐,吼了四个小时后一伙人嘻嘻哈哈地离开,外面太阳已经偏西。云阳嗓子嚎得有点儿沙哑,先让四人回学校,他打算直接回家休息。

路过一条商业街,云阳与一名男子擦肩而过。云阳心头一震,猛然转身回望。男子三十来岁,穿着一身名贵的西装,但是衣服已经十分脏乱,似乎已经很久没洗。他的步子有些虚浮,背有些佝偻,手里拎着个酒瓶子,边走边喝。

云阳迟疑了片刻,便转身跟在男子身后。男子脚步越来越踉跄不稳,他走过几条马路,云阳一路蹑踪,最后来到横穿东海市的主河道,云河岸边。云河边上设了围栏,两旁柳树的叶子已经落光,光秃秃的看上去很是凄凉。

男子翻过栏杆,直着眼走到河边,然后人盯着河水发呆。云阳就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后侧,却并没有惊动男子。男子发了会儿呆,忽然抱着头蹲在地上号啕大哭,这一哭足有十几分钟。等哭够了,男子忽然觉察到云阳站在自己身后,他猛然转身。

云阳这时才看到男子的面容,男子长的很清秀,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如果他好好打扮梳洗一番,或许可以和玉树临风那种词汇扯上关系。只是此刻他双眼呆滞无神,表情颓丧无比,身上少了一种正常人的精神气息。

“你是谁?”因为哭过的原因,男子的声音十分沙哑。

云阳的目光扫过男子后便移开,落到云河宽广的水面上,“我是寻死的人。”云阳的表情很淡漠。

男子一愣:“你也要死?你为什么死?”

就算要死的人也会有好奇心,云阳就证明了这一点。转身冷冷盯着寻死男子,“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反正是不想活了!和你这种人说什么?”说完开始朝河边靠近。男子也跟着叹了口气,他终于找到一个同病相怜的人,在身后说:“我也是想死的人,正好和你在路上做个伴。”

云阳的神色很意外:“你也要寻死吗?”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死了吧,死了也好,死了一了百了,再没有痛苦,再没有悲伤!”摸了摸自己口袋,问那男子:“请问你有烟吗?我临死前想抽一口。”

男子身上当然有烟,而且还是很贵的“古龙”香烟,一百多块一盒。男子为云阳点燃香烟,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支。云阳没吸烟的习惯,抽了两口差点呛住自己,但只能憋着,忍得很辛苦。好一会儿,云阳终于适应了抽烟的感觉,淡淡开口问:“人生实在无趣!这位哥哥,你为什么要死?是不是也被女人伤透了心?”

男子身体一震,他看向云阳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难道你也一样?也是被女人骗了感情吗?”这模样差点又让云阳呛着,他没想到随口就猜中了。云阳非常不专业地吹出一道烟杠,漠然道:“女人,她们只会欺骗你的心,然后欺骗你的灵魂,她们无不自私、自利,我曾经是那样的爱她,得到的却是冷酷的伤害!”说到这些,云阳心里不断向水袖儿说“袖儿姐千万别当真,我胡说八道!”

男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泪眼婆娑:“你说得太对了,兄弟,如果不是已经要死,我一定交你这个朋友!”

云阳叹了口气:“哥,我现在正想一件事情。”

男子连忙问:“兄弟,什么事情?”

“我在想,我死之后,那个女人一定不会伤心,她会依然故我的生活,我有些不甘!”云阳仿佛在喃喃自语,“如果有可能,我一定会让她后悔,让所有伤害我的人后悔!”

男子身子微微一震,皱着眉沉思不语,又听云阳道:“哥,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现在要死了,哥,你能不能告诉我答案?”云阳这时候银白色发现自己的演技一流,早些时候应该报考影校。

男子被问住了,人为什么活着?这其实是一个看似简单,其实无比深奥的哲学问题,历史上无数的哲学家对其进行探讨,但从来没有标准答案。但此刻却被想要“寻死”的云阳提出来,而且是在问一个想要寻死的人。

男子沉默了足足一分钟,他喃喃自语:“我……我为什么要活着?”他脑海中闪过年少时的情景,无忧的童年,初中时与少女接吻时的悸动,大学时甜蜜的恋爱,毕业后信心满满地创业雄心壮专。一切的经历如同电影快进一样,在短时间内完全显现了一遍,但他依然无法回答这一个问题,我为什么活着?

云阳轻轻叹了口气:“有人告诉我,活着就是为了向幸福靠拢,爱你所爱的人,让爱你的人不会失望、伤心,可我从小没有父母,唯一的女人背叛了我,我活下去实在没有任何意义。”然后转身问男子,“哥,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没必要活下去?”

男子愣住了,他忽然想起了慈爱的母亲,严肃的父亲,自己疼爱无比的淘气小妹,以及无数的朋友、同事,还有许多说不清的画面不断有脑海中闪现,他忽然悚然而惊,后背出了一身冷汗,我真的要死吗?父母怎么办?小妹会不会伤心?那个女人和她的情夫会不会嘲笑我的无能?

男子忽然一声沉闷的大吼,这声吼十分突然,把云阳吓了一跳,他猛一呼吸,就把烟吸呛了,在那捂着胸不住咳嗽。男子一把拉住云阳,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仿佛瞬间变了一个人:“兄弟,你不能死,我也不会死!我们为什么要死?难道要让她们看我们的笑话?你说得对,生活就是靠近幸福,死亡只会带来遗憾!”他本是一位商界奇才,此刻重拾信心,立刻熄火了寻死的念头。

云阳差点被呛死,翻翻白眼:“不行,你别拉我,我今天一定要死!”自己被这男人折腾了半天,云阳也想“死一次”折磨一下对方算作报复。

“兄弟!”男子一声怒吼,双手忽然抓住云阳双臂,云阳双臂被他捏得生疼。而对方这声叫十分响亮,仿佛在云阳耳边打了一个雷似的,震得耳中嗡嗡作响,云阳浑身一抖竟然打一个哆嗦。

“靠!这人好大嗓门!”云阳心中暗惊。

看到云阳目光呆怔,男子声音放缓,但声音中豪情勃发:“兄弟,你我能在此时此地此景相遇,那是缘分,听哥的话,你不能死,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不如跟我干,老子不信不能东山再起!到时候你我兄弟二人泡尽天下美女,让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要仰视你我!”

云阳眨眨眼,忽然笑了,问:“你现在真不想死了?”

男子一愣,然后上下打量了云阳几眼。云阳就那样笑眯眯地任对方扫描,男子忽然叹了口气,握住云阳右手:“多谢你!我明白了!”云阳的说的话很奇怪,表情也古怪,男子本来就是聪明绝顶的人,心念一转间就立刻明白了云阳根本就不想寻死,之所以这样完全是为了救自己。寻死的人一般当场很难劝说,除非是一些对心理学有研究的专家才有可能成功。云阳虽然不是专家,但他从小经历无数磨难,却明白人性的弱点。便假扮寻死的人,使自己与男子之间产生一种情绪上的共鸣,并在与对方的交谈中逐渐透露出自己对人生的看法,最后一举成功说服男子不再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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